包廂近在眼前。

    走道的燈十分昏暗,散發着紙醉金迷的氣息。

    與外面的嘈雜不同,這裏面安靜得很。蘇荷酒吧的隔音設施還真是不錯,就是不知道,等會打起來,是不是也沒有人發現。

    姜晴站在包廂門前,擡手敲了敲。

    “是你。”姜晴看到開門的人竟然是陳二狗,眼中立馬閃過一抹猶如薄刃一般的冷光。

    陳二狗似乎不怕姜晴了,咧嘴一笑,說:“姜晴,你還真是有種啊,一個人就來了。”

    “陳二狗,你都被我揍一頓了,還不長記性?”姜晴的神情沒有什麼變化。

    陳二狗搖了搖頭,說:“我承認你有點本事,但你再有本事,今晚也不可能毫髮無損地從這裏離開。”

    “少廢話,我倒想看看,裏面等着我的,是個什麼貨色。”姜晴走了進去。

    門隨之關上。

    姜晴還以爲今晚約她見面的人會是陳二狗的幕後操控者,看來對方遠比她想象的要膽小得多。因爲在這間包廂裏的人,除了郭佳勇和小梅外,並沒有其他人。

    小梅見到姜晴的時候,表情十分的激動,姜晴看小梅被人綁着,想過去幫小梅解開繩子。只可惜,陳二狗趁着她分神的時候,繞到小梅身後,同時,一把鋒利的小刀子,架在了小梅的頸動脈上。

    “姜晴,我今晚上這一手,你覺得怎麼樣?”陳二狗似乎很得意。

    姜晴淡淡地看着陳二狗,冷笑:“陳二狗,殺人犯法,這道理你不會不懂。”

    “我都把人綁到這裏來了,你覺得我在乎嗎?”陳二狗一副我控制了場面的架勢。

    “你不是不在乎,而是有人給你當靠山。”姜晴坐在離自己最近的那張沙發上,那風輕雲淡的模樣,還是沒把陳二狗放在眼裏。

    陳二狗的面色青白交替,很快,他笑了起來,“姜晴,你猜的沒錯,的確是有人罩我。我知道,你背後的靠山是綠源集團,但我可以告訴你,哪怕你的老公是綠源集團的總裁,我今天要動你的姐妹,你攔不住,也嚇不了我。”

    “你覺得我會嚇嚇你而已嗎?”姜晴隨手抓起桌子上的高腳杯,然後,在陳二狗不解的目光中,狠狠地將其敲碎。

    “你這是什麼意思?”陳二狗皺眉,不明白姜晴這麼做是何緣故。

    姜晴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別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哼,裝腔作勢。”陳二狗剛想再次用言語恐嚇姜晴,逼姜晴就範。

    他仗着自己手中有人質,篤信姜晴不敢亂來。

    可事情偏偏出乎他的預料,因爲姜晴動了。

    只見姜晴抓起桌上的一小塊碎玻璃碴兒,雙眼一凝,右手一甩,那塊玻璃碴兒化作一道光芒,準確無誤地射中陳二狗的手背。

    陳二狗的手背被玻璃碴割開一道口子,他事先沒有防備,吃了這麼一個暗虧,手中的小刀子沒有握緊,掉在了地上。

    他剛要彎身撿刀子,姜晴已然來到了他的跟前。

    “陳二狗,你再動一下,我保證你活着走不出這間包廂。”也許是姜晴剛纔的那一手嚇住了陳二狗,陳二狗保持着彎身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

    姜晴把小梅拉到自己身後,至於郭佳勇,她看了一眼,皺了皺眉。

    “姐,對不起。”小梅的臉頰上有兩行熱淚滾落。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這不是沒事嗎?”姜晴知道小梅自責,不過這事不是小梅的責任,真要追究起來,得算在郭佳勇頭上。

    所以,救不救郭佳勇,姜晴有些猶豫,但她還是會尊重小梅的意見。

    小梅之所以會再次落入陳二狗的手中,就是郭佳勇害的。

    原來,爲了還賭債,郭佳勇和陳二狗祕密達成協議,只要把她綁起來,請姜晴入甕,一旦姜晴落入圈套,那麼郭佳勇之前欠的賭債就一筆勾銷。

    小梅現在對郭佳勇恨得牙癢癢,又怎麼可能救他?

    “姐,我們走吧。”小梅的臉上一副冷漠的表情,對於郭佳勇,她徹底的失望了。

    姜晴雖然不知道郭佳勇做了這種勾當,但她對郭佳勇的印象本來就不好,能因爲賭債而把自己的前妻拖下水,這樣的男人,還是早早地遠離爲妙。

    但是在帶小梅走之前,姜晴覺得今天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陳二狗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的底線,讓姜晴不勝其煩的同時,心裏同樣異常惱火。

    她當着陳二狗的面,把掉在地上的那把刀子撿了起來。

    陳二狗看到姜晴這舉動,腦門上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你、你要幹嘛?”因爲心裏過於緊張,陳二狗一句話都說得吞吞吐吐的。

    姜晴笑眯眯地盯着他,下一秒,手起刀落。

    陳二狗閉上眼睛,併發出一聲慘叫,因爲他閉眼前分明看見,那把刀子是衝他臉上扎來的!

    刀子擦着陳二狗的臉龐,最終紮在了牆壁上。陳二狗的臉上出現了一道極細的血絲,空氣中多了一道血腥味。

    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陳二狗的雙腿一軟,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姜晴拍了拍手,什麼也沒說,帶着小梅就走。

    如果這樣做還不能讓陳二狗記住這個教訓,那麼下一次,這把刀子,就只能往對方的心口紮了。

    姜晴帶着小梅出了蘇荷酒吧,車子開得很慢。在車上,小梅忽然失聲痛哭起來。

    “小梅,你也不要難過了,爲了那種男的,不值得。”姜晴勸道。

    小梅用手抹着眼淚,一邊抽噎一邊說:“姐,我不是爲了那個男人難過,我是覺得,今晚這件事,我差點害了你。”

    “傻瓜,怎麼會呢,我那麼厲害。”姜晴安慰着小梅,等小梅哭得差不多了,姜晴帶着小梅去吃了頓宵夜,然後送小梅回去了。

    她回家的時候有點晚,還以爲季晨睡了,哪知季晨在房間裏等着她。

    “今晚去哪了?”季晨沒有跟出去,但他知道,能讓姜晴晚上趕着出門,肯定有事。

    因爲碗筷是季晨收拾的,他下樓的時候,發現碗筷收拾了一半,姜晴卻不見了人影,雖說沒打電話,但不代表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出去散了個步。”姜晴扯了個謊。

    季晨哪裏會信,淡淡地說:“你這話連咱們女兒都騙不過,用來搪塞我,一點也不走心。”

    “行吧,我老實招了。”姜晴把溏心小屋被砸,還有陳二狗以及小梅與郭佳勇的事情說了一遍。

    “需要我讓大年幫你解決掉這個麻煩嗎?”季晨問。

    王大年在花城也有一段時間了,憑着季晨的支持,以及王大年自己的本事,現在在花城,雖然算不上一方大佬,但要對付陳二狗那樣的小嘍囉,根本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不用,連陳二狗都覺得我是靠着你才能不受人欺負,我認爲我得證明一下我自己。”姜晴可不喜歡別人事事都把她和季晨掛上鉤,要是真看她不順眼,歡迎隨時向她尋釁。

    姜晴會用自己的方式讓對方知道,即便不比男人,她姜晴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揉捏的。

    季晨知道姜晴脾氣倔,所以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姜晴的身上,但是身爲姜晴的男人,自己的女人受欺負,他豈會坐視不理?

    城郊的一處廢棄電廠。

    “轟!”

    一個人影狠狠地砸在了牆上,這牆壁或許是年份太久的原因,被這麼一砸,直接塌了。

    “咳咳……”塵土飛揚中,一個人影爬了起來,發出一陣咳嗽。

    “東仔,命挺硬的嘛,都打了你這麼久了,也沒見你斷氣。”一個虎背熊腰的傢伙摸了摸油光瓦亮的大光頭,只用一隻手,就把倒在磚頭堆裏的那個人影踢了起來。

    聽他剛纔的那句話,此刻滿身鮮血,悽慘得不成樣子的人,竟然是陳二狗的老大,東仔。

    東仔不認識這個人是誰,即使被打得鼻青臉腫,他依然十分硬氣,“媽的,有種把老子抓來,告訴你,最好弄死老子,不然老子一定會弄死你!”

    “你唧唧歪歪的,當誰老子呢?”那個大漢一個巴掌甩在了東仔的臉上,東仔一邊的臉頰瞬間腫了起來,牙齒也掉了兩顆。

    “呸!”東仔吐了口唾沫,唾沫帶血,他用舌頭舔了舔掉牙的地方,一雙眼睛彷彿毒蛇一樣盯着眼前的這個人,“說吧,混那條道上的,我上面的人,可是青龍幫二把手青厭,認識嗎?”

    “青厭又怎樣?告訴你,我今天要打你,就是青龍幫老大來了也不頂事。”說完,又是一巴掌。

    東仔心裏十分窩火,莫名其妙被人綁到了這裏,他手底下的那些人,真是廢物,飯桶!居然讓這麼一個大活人悄無聲息地潛入他們的大本營,還把他綁走了?!

    “兄弟,夠膽的把名頭留下來,今天這筆賬,我他日一定百倍奉還。”東仔雖然被打的很慘,但氣勢沒有絲毫減弱。

    那名大漢摸了摸腦袋,似乎有些猶豫地說:“媽的,本來老大讓我別弄死你的,但看你這副囂張的樣子,我他孃的就是想一巴掌拍死你,你說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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