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近嗐了一聲,縮了縮脖子,嘟噥道:“……問她?我還不如去問小阿綏……這小子從會爬的時候就在他媽和他爸的地界兒到處亂竄,聽了不少牆角。”
趙良澤嗯嗯兩聲,心想可以啊……親親,這邊建議您趕緊去找小阿綏呢!
他有些緊張地盯着路近,把地址發給司機,幫他關了車門,目送那車很快駛離酒樓。
直到路近的車看不見蹤影了,趙良澤才長吁一口氣。
可算是把這尊大佛送走了!
他是真沒想到,第一次見面,溫一諾這小姑娘就吸引了路大佛的注意!
也不知道他們倆在包間裏都談了什麼。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趙良澤是深知什麼話該問,什麼話不該問的人,而且他本質上也不是個喜歡管閒事的人。
回到包間,看見侍應生已經把菜都上齊了,蕭裔遠正拿了小勺,給溫一諾舀湯。
見他進來,溫一諾笑着說:“趙先生您喜歡喫什麼?我放了這幾個菜在您那邊。”
趙良澤一看,還真都是他喜歡的菜,清燉蟹粉獅子頭,清湯薺菜鯉魚,一盤水晶餚肉,還有一碟糖醋水煮西芹花生。
“咦?溫天師要不要這麼神奇啊?居然能一眼看出我喜歡的菜?”趙良澤隨口說道,在蕭裔遠對面坐了下來。
溫一諾笑得捂住嘴,朝蕭裔遠那邊看了一眼,對趙良澤說:“這可跟天師沒關係,都是我猜的!”
“哦?隨便猜都能猜對?那更厲害了!”趙良澤朝她豎起大拇指,然後夾了一片水晶餚肉喫。
溫一諾笑道:“這菜是你跟遠哥一起點的,我一看就知道,除了我喜歡喫的菜,剩下的肯定都是你喜歡的。——因爲我跟遠哥一起喫飯的時候,他都只點我喜歡的菜。”
趙良澤:“……”
突然覺得蟹粉獅子頭都不香了。
被突如其來的狗糧噎着了。
他放棄蟹粉獅子頭,拿湯勺舀了一碗薺菜鯉魚湯慢慢地喝,似笑非笑地說:“你們倆感情這麼好,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溫一諾:噗——!
她剛在喝湯,聞言一口湯真的噴了出來。
趙良澤飛快閃身,才躲過那口湯,可惜他的座椅都被湯濺到了。
蕭裔遠忙去拉了路近剛纔坐過的椅子,給趙良澤換上,笑着說:“您別見怪,諾諾不是我女朋友。”
趙良澤驚訝地挑起眉:“……還沒追上呢?!”
他的視線轉到溫一諾身上,這小姑娘確實長得挺不錯,忽悠人的時候仙氣十足,非常具有欺騙性,但是笑起來豔光四射,已經很有女人的魅力了。
可就算這樣,蕭裔遠配她也是綽綽有餘。
趙良澤見過的美男不少,但長成蕭裔遠這樣的,他迄今爲止也只見過一個人。
當然,那個人的氣勢太足,以至於大家往往會忽略他那張臉。
而蕭裔遠就不一樣了,溫文爾雅,玉樹臨風,又平易近人,更加放大了他那張臉的吸引力。
怎麼就沒打動溫一諾呢?
溫一諾喝着蓮藕排骨湯,臉都快埋到湯碗裏去了。
蕭裔遠用公筷給她夾了一筷子小青辣椒炒土雞蛋,這個菜是家常菜,但因爲用了動物油炒,做得非常香。
做青菜的時候用動物油效果特別好,只要一點點就香氣撲鼻,誰用誰知道。
“一諾是吧?”趙良澤慢悠悠喫着水煮西芹花生,有點八卦地問:“你也是今年大學畢業?”
溫一諾點點頭,終於喝光了最後一滴蓮藕排骨湯,開始喫別的菜了。
“那你有男盆友了嗎?”趙良澤又吃了一粒水煮花生,試探着問。
“沒有。”溫一諾乾脆利落的搖頭,“要男盆友幹嘛?我有同學,有朋友,有大舅,有媽媽,很快還有工作,哪有功夫交男盆友?”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找男盆友?”趙良澤又問道,很是好奇:“你別跟我說你永遠不會找男盆友。”
溫一諾聳了聳肩,“我確實不會說永遠不會這種事,但是我確實對交男盆友不感興趣。”
“爲什麼啊?”趙良澤更好奇了,“男盆友不好嗎?可以陪你看電影,逛街,你悶了陪你聊天,高興了跟你一起大笑,傷心難過的時候還會借給你他的肩膀給你靠。有人欺負你,他會給你討公道。以後兩人結婚了,他就是你一輩子的依靠。——真的不好嗎?”
溫一諾眨着眼睛聽完趙良澤的話,突然笑起來,說:“哈哈哈哈哈!我更有不找男盆友的理由了!”
“……啥?”趙良澤表示不解,“我哪裏說錯了嗎?”
“你沒說錯。可是我有遠哥啊!他
不僅陪我看電影,逛街,還陪我晨練、喫飯。”
“高興了他會跟我一起分享,傷心難過的時候他不僅借肩膀給我靠,還會耍寶逗我開心。”
“有人欺負我,他不僅會幫我討公道,還會打對方的臉!”
“……所以你說,我有遠哥,還要男盆友幹嘛?!男盆友跟我遠哥比,就是個大寫的廢物本廢!”
趙良澤恍然大悟,長長地“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蕭裔遠一眼,說:“聽見了吧?你把人家男盆友的路都走了,是要讓男盆友無路可走嗎?”
“嘖嘖,承擔了男盆友的義務,卻一點男盆友的權利都沒有。——兄嘚,想不到你這樣的帥哥也會有這樣的經歷。我以後照鏡子再也不自卑了!”趙良澤拍了拍蕭裔遠的肩膀,忍笑忍得快內傷了。
蕭裔遠:“……”
所以他到現在都沒有追到溫一諾的原因,是他自己做朋友做得太好了嗎?!
皇后,殺了皇后。
男盆友,害了男盆友。
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蕭裔遠心情極爲複雜,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過看着溫一諾碗裏的菜快喫完了,他本能地又給她夾了一支椒鹽大蝦。
溫一諾帶着勝利的小眼神朝着趙良澤得瑟:“看,是不是?我遠哥比男盆友好一百倍啊一百倍!”
說得跟唱的一樣。
趙良澤終於歡快地,很沒良心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