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一諾雖然從小見多識廣,不是那種初出校門剛剛接受社會毒打的大學生,但在霍紹恆這種人面前,她的那點閱歷根本不夠看的。
因此她甚至都沒察覺到自己被霍紹恆“套路”了,只是下意識說:“沒有別的了,就教我背了口訣。”
霍紹恆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確定她是說了實話。
“……他們也只教你背口訣而已。你覺得我們能指望他們?”霍紹恆笑了笑,打算還是自己先鑽研鑽研,等弄清楚了再教給下面的人。
交易完畢,兩人去餐廳喫飯。
路近、阿綏和趙良澤三人已經喫完一輪了,只有蕭裔遠還在等溫一諾。
看見溫一諾和霍紹恆走過來,蕭裔遠鬆了一口氣,笑着說:“來喫吧。”
溫一諾做的他身邊,她的另一邊就是坐在兒童高腳座椅上的阿綏。
他已經喫完一盤海鮮炒飯,趙良澤給他挑了一些青菜放到小碟子裏給他喫。
阿綏不愛喫青菜,但是不想被人看出來,只是小口小口喫得很慢很仔細。
趙良澤看他一眼,他還會解釋:“……麻麻說喫飯要細嚼慢嚥,才能養身體。”
趙良澤飛快地往他圓滾滾的小身體上掃了一眼,笑笑沒有揭穿他。
溫一諾將第一勺海鮮炒飯放入嘴裏的時候,所有味蕾都處於爆炸狀態。
新鮮的海味和藏紅花配合得恰到好處,將海鮮的鮮美味道又擴大了十幾倍。
溫一諾滿足地享受這場味覺的盛宴,同時想到這是那位霍先生親手做的,那種滿足感更是非同凡響。
阿綏本來已經喫飽了,可是眼角的餘光瞥見溫一諾那種跟喫神仙肉一樣饜足的神情,實在是太有食慾了。
他忍不住也用小筷子夾着青菜放入嘴裏。
溫一諾一口氣吃了大半盤子的海鮮炒飯,才慢了下來。
路近和趙良澤開始說話,霍紹恆坐到蕭裔遠那邊,也在跟他說話。
溫一諾剛纔喫得太投入,幾乎把自己的五感都閉合了。
除了味覺,她暫時不需要視覺聽覺。
現在喫飽了,她才分出一些精力打量餐桌上各人的情形。
見大家都在一邊喫飯一邊說話,溫一諾也不再遵循“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跟一直打量她的小阿綏聊天。
阿綏絮絮叨叨說起自己學游泳的事,“……我們那邊有個室內游泳池,小澤叔叔每次帶我去,都有些非常討厭的小朋友跟我搗亂,不許我下去游泳,我不喜歡他們。”
他討好地看着溫一諾,說:“小姐姐,我看你挺厲害的,你幫我出個主意唄,怎麼治治他們?”
溫一諾怎麼可能叫自己偶像的孩子去做壞事?
再說能欺負霍先生和顧首席的兒子,那小孩的來頭肯定也不小,她更不可能教小孩子雞蛋碰石頭了。
溫一諾笑嘻嘻把皮球踢了回去,說:“你自己想怎麼治他們?說來聽聽。”
阿綏眼巴巴地看着她,握着拳頭說:“其實,我想過偷偷往池子裏尿尿……看他們再不許我去游泳!”
“爲啥?”阿綏覺得自己跟不上這位小姐姐的思路。
“因爲你一點甜頭都不能給他們!”溫一諾一本正經地說。
餐廳裏突然安靜下來。
路近、趙良澤、蕭裔遠和霍紹恆一齊看向她。
溫一諾眨了眨眼,做出一臉無辜的樣子,“……你們看我幹啥?好吧,不管有沒有糖尿病,都不應該往池子裏尿……”
噗——!
趙良澤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阿綏還在追問:“……糖尿病是什麼病?跟甜頭有什麼關係?!”
路近認真給他解釋糖尿病的形成醫理,還有治療方法,阿綏聽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把青菜都喫光了。
這一頓飯,喫得賓主盡歡。
溫一諾和蕭裔遠走的時候,已經跟路近約好了,等他有空,就去他們家拜訪溫一諾的大舅和師祖爺爺。
兩人回到家,張風起和老道士連忙把溫一諾叫到張風起的工作室,問她今天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一諾就把她和蕭裔遠合作的事說了出來,當然,因爲他們在高速上玩“漂移”,驚動了某些人,纔有了今天的這一頓飯。
老道士聽完經過,別的倒是沒有什麼,只是聽說蕭裔遠聽着溫一諾的指揮就能把路線開得明明白白,笑了一下,“阿遠是第一次跟你配合?那他還是真挺厲害的。”
“是啊,遠哥的車技很不錯的!”溫一諾使勁兒誇蕭裔遠,企圖轉移張風起和老道士的注意力。
可惜這倆不是一般人能轉移的,特別是當他們的注意力放在錢上面的時候。
張風起虎着臉問:“你的口訣沒有給阿遠聽到吧?”
“沒有沒有!他根本就不懂天干地支,我就算背給他他都不懂怎麼操作。”溫一諾急忙擺手,“你們要相信我!”
張風起瞪了她一眼,說:“以後這種事少做!那兩人跟蹤你們幹嘛?是你惹出的麻煩,還是阿遠?”
溫一諾當然不會說是蕭裔遠,這樣會讓家裏的長輩對他更反感……
溫一諾笑着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多半還是因爲我和大舅以前的事,或者是岑氏集團。”
張風起眉頭皺了起來,“你這有大半年沒有跟着我去看風水了,應該沒有人去針對你。”
“不過岑氏集團,倒是有可能。”張風起點了點頭,“你之前讓他們吃了大虧,他們肯定要找補回來的。”
溫一諾連連點頭,“嗯嗯嗯!我就知道他們小肚雞腸!我以後一定會注意噠!”
反正岑氏集團在他們家已經夠黑了,再背一個黑鍋也不多。
之前岑夏言爲了周萌筠搞得那些騷操作,溫一諾一直覺得張風起比她還要記恨。
所以她纔敢大膽把今天被跟蹤的事推到岑氏集團頭上。
反正張風起也不會去跟那兩人對質,而且那兩人是被趙良澤背後的人帶走的,這輩子能不能再出來都是未知數。
因此她說得十分坦然。
張風起和老道士對視一眼,居然一點都不懷疑地接受了她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