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挺好奇的,那些帶了孩子過來的賓客,有些也會試着測一測。
反正只要等十五分鐘就有結果,不用等很長時間。
沈齊煊和沈如寶等了一會人才被那個華人男士取了指尖血。
而那個給蕭爸蕭媽和蕭裔遠看相的洪大長老也站在那便攜式檢測儀旁邊,凡是來測親子關係的,他都會給人免費看一看相,宛然當成了一個娛樂活動。
他看得還挺準。
前面三個家庭裏的親子關係,他都看出來了,兩家是親生,一個是領養的。
測試結果出來後,果然他說親生就是親生,他說領養就是領養。
而領養的那一家也大大方方承認,父母也沒有瞞着孩子,他們都知道孩子不是親生的,孩子也知道父母是領養他的,他們來做親子鑑定,純粹是湊熱鬧,測試這個儀器準不準來着。
沈齊煊和沈如寶的結果是最後出來的,之前洪大長老就說他們有父女緣,應該是親生的。
後來結果出來,也證明他們是親生父女關係。
沈如寶一直都很輕鬆。
司徒秋對這個結果也不意外,似笑非笑地對沈齊煊說:“從她生下來你驗過,到現在還驗,是不信任我嗎?”
沈齊煊看着結果笑了笑,臉上的神情有些疲憊,淡淡地說:“大家都是開玩笑的,跟信不信任有什麼關係?”
司徒秋抿嘴一笑,不再說話,只是拉住了沈如寶的手,很慈愛地給她捋捋頭髮。
沈如寶將頭擱在司徒秋胳膊上,笑着說:“我餓了。”
“就是啊,大家鬧了一晚上了,晚餐在哪裏?”一個人跟着四處看了起來。
岑春言這時才匆匆出來,笑着說:“讓大家久等了,廚房出了點事,我去幫着他們協調bob veal的小牛肉去了,好在運氣不錯,弄到了最新鮮的bob veal,希望大家能喜歡。”
她說完四下看了看,“咦”了一聲,“我父親他們呢?”
司徒秋勾了勾脣角,“你父親去安撫他的妻子和岳父岳母去了吧?畢竟剛剛查出來蕭裔遠居然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啊?!不會吧?!”岑春言的聲音震驚到有些破音了,顯示她完全不知情。
“怎麼不會?剛纔還驗了dna的。”沈如寶飛快地把剛纔的事說了一遍,還洋洋得意舉起自己剛纔被採了血的手指頭,“表姐你看,我剛纔也和我爸爸驗了的,我們是親生父女哦!”
岑春言:“……”
她不懂這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她也是她爸爸的親生女兒,可是她爸爸就絕對不會想着跟她做親子關係鑑定……
只有心中有疑慮,纔會去做親子關係鑑定。
連這一點都想不通,居然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岑春言垂下眼眸,蓋住眼底的鄙夷,笑着說:“那恭喜表妹,我們快去入席吧,廚房已經準備好晚餐了。”
很快幾個管家走出來,領着賓客去餐廳入座。
岑春言趁着這個機會找到了岑耀古和蕭家一家人。
蕭爸蕭媽坐在蕭裔遠兩邊,蕭媽哭成了淚人,蕭爸則兩手抱頭,身體前傾,胳膊肘擱在膝蓋上,一臉沒臉見人的樣子。
岑春言悄然走了過來,訝然地問:“這是怎麼了?我剛纔在客廳聽見他們說……”
她頓了頓,等蕭裔遠擡頭看她,她才很不安地問:“……蕭總,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蕭裔遠淡淡點頭。
岑春言倒抽一口涼氣,用手捂住嘴,臉上神情既懊惱,又難堪,還有幾分歉疚。
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沙啞着嗓子說:“……是我不好,我不該請那個葛派大長老……我以爲……以爲……溫小姐要比賽,跟這些葛派長老評委們熟悉一下總是好的……”
蕭芳華這時用紙巾擦了擦眼淚,回過神說:“春言,你是一番好心,跟你沒關係,只是那個洪大長老只是有病,別人家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蕭裔遠一直盯着岑春言看。
等岑春言說:“餐廳已經開始喫晚餐了,大家不如先喫飯,有事等喫飽了再說?”
岑耀古鬧了一整天,也挺累的,他站了起來,揮了揮手說:“阿春說的對,我們先去喫飯吧。”
他帶頭往餐廳走去,蕭芳華抱着小冬言,對蕭爸蕭媽說:“爸、媽,先去喫飯吧,阿遠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們蕭家的孩子。他的親生父母……應該不在了吧?”
蕭芳華這麼說,蕭媽猛地擡頭,飛快地說:“對的對的!阿遠的親生父母早就不在了!我們……我們……我們是從孤兒院領養的!”
蕭裔遠淡淡笑了笑,說:“沒事,你們先去喫晚飯,我有事要跟岑小姐談一談。”
岑春言沒想到蕭裔遠還有事情要跟他說,不由有些緊張。
她擡手理理頭髮,一臉擔憂地看着他,“蕭總,你沒事吧?其實是不是親生父母都沒關係,只要他們疼你,拿你當親生兒子,就是你的父母。”
蕭裔遠“嗯”了一聲,“我也沒有想過不認他們。”
他盯着岑春言,面無表情地說:“可是今天岑總家的晚宴,居然既有道門的看相高手,還有會測親子關係的醫生,是不是太巧合了?”
岑春言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往後退了兩步,“……蕭總,你什麼意思?”
蕭裔遠往前走了一步,兩手插在褲兜裏,眼淚裏滿是疑慮,“……岑總聽不懂我的意思嗎?我想知道這件事跟岑總有沒有關係……”
岑春言閉了閉眼,嘆息說:“蕭總,麻煩你搞清楚,今天是我岑家的晚宴,我們請了那麼多商界精英,專業人才,還有政府官員,已經能人異士,並不是專門爲了蕭先生你的身世來的。”
“退一萬步說,如果我要搞事,我需要在自己家裏搞事?那不是在我額頭上明晃晃貼着‘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標籤?我有沒有那麼蠢?我做事有這麼疏漏嗎?”
蕭裔遠也猶豫起來。
岑春言說得不無道理。
如果真的是她,今晚的伎倆也太明顯了,簡直像……栽贓嫁禍一般。
再說真的是岑春言的話,她圖什麼啊?
岑春言看出蕭裔遠的疑慮和動搖,立即說:“如果我要揭穿別人的身世,我還不如對準小冬言。——對着蕭先生你,我有設麼好處?你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