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如果能少愛你一點 >第590章 活得不耐煩了(第一更)
    溫燕歸的思緒不由自主回到自己生孩子那一年。

    那是一段血淋淋的記憶,夾雜着來自愛人的背叛,欺騙,傷害和羞辱,但也有來自親人的善意、愛護、犧牲和救贖。

    那是一段她埋藏在心底二十一年的記憶,她從來不想提起,也不願意回想,因爲她不想自己變得脆弱偏激。

    她是被曾經的愛人背叛過,她也憤怒過,偏激過,但最終還是懸崖勒馬。

    因爲她想明白了。

    這個世界上被愛人背叛過的男男女女太多了,有必要覺得自己是最特別的一個嗎?

    有必要怨天尤人,壞事做絕,恨不得世界從此毀滅,才能表達自己的憤怒嗎?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她就是個不小心癡心錯付的普通女孩,在大四那一年,她以爲遇到的是幸福,其實遇到的是她這一生最痛苦的磨難。

    幸運的是,她走過來了。

    用不着爲不愛她的人要死要活,她要爲愛她的人好好生活。

    那天在網上看見那人振振有詞的說她是他最愛的人,她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些想笑。

    愛是什麼?

    一見鍾情的荷爾蒙上升嗎?

    不是,她已經四十多歲了,在她看來,真正長久的愛情,是不離不棄的信任和陪伴,就像是張風起對她一樣。

    她愛上別人的時候,他默默祝福,從來不用他的感情困擾她。

    她離婚後,他不計前嫌,以大哥的身份陪在她和孩子身邊。

    不僅放棄了他作爲名牌大學畢業生的身份,而且絞盡腦汁地保護她們,維護她們,想方設法讓一諾作爲一個正常孩子一樣長大。

    有這樣的愛人,她還奢求什麼?

    首富嗎?

    呵呵,一個離了婚還能讓前妻懷孕的男人,就算是首富也是渣男!

    再說他對深愛他的妻子也能那麼狠心,婚前協議一簽,那個嫁給他十年,給他生了兩個兒子的女人,離婚的時候幾乎什麼都沒得到。

    而自己呢?

    連他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以爲是和自己一樣的普通家庭出身,傻乎乎地跟他結婚,離婚,什麼協議都沒簽過……

    溫燕歸的眼神有些飄忽地從對面張風起面上掠過,回到身邊的溫一諾身上。

    張風起察覺到溫燕歸在看他,朝她笑了一下,卻看見溫燕歸的視線已經飄走了,正看着坐在她旁邊的溫一諾。

    而溫一諾正捧着手機,笑得肩膀不斷抖動。

    張風起心裏滿足得不得了,繼續跟老道士聊天去了。

    溫燕歸看了看張風起和老道士,又看了看正笑得發抖的溫一諾,心裏無比滿足。

    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美好生活。

    至於一諾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還用別人告訴她?

    溫一諾小時候就會自己去做親子鑑定了……

    這是哪裏來的憨批,以爲靠一條短信就能離間她們的母女感情還是怎的?

    無腦狗血肥皂劇看多了吧?

    溫燕歸撇了撇嘴,懶得理會這條沒頭沒腦的短信,跟着溫一諾看起那些搞笑短視頻。

    那邊司徒秋在溫一諾家的大平層樓下等了足足十五分鐘,都沒有等到溫燕歸下樓,頓時大怒。

    居然敢不把她放在眼裏?!

    她真的以爲那個什麼“溫一諾”,是她的親生女兒?!

    別做夢了!

    司徒秋心一橫,這一次沒有再用手機,而是躲到小區幽深的樹林裏,躍到樹上盤腿坐下。

    她從揹包裏拿出那枚已經快變成玉質的蛋,珍惜地摸了摸,然後閉上眼睛。

    溫一諾家的餐廳裏,溫燕歸突然覺得困了。

    她打了哈欠,揉着眼睛說:“我去洗澡,你們早點休息。”

    溫一諾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無語地說:“媽,還不到八點,您是不是睡得太早了?”

    她眼珠一轉,盯着溫燕歸的肚子說,“……您這麼嗜睡,不會真的懷上了吧?”

    溫燕歸:“……”

    張風起猛地擡頭,不假思索地說:“不可能,因爲我結紮了。”

    溫一諾:“……”

    老道士嘴角抽了抽,手指勾起來朝張風起額頭狠狠敲了一下,“一諾在這裏呢,你亂說什麼?!”

    張風起紅着臉,嘿嘿笑了兩聲,不過看見溫燕歸確實挺困的樣子,忙扶着她去臥室,一邊關心地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量一下體溫?”

    溫燕歸努力睜着眼睛保持清醒,說:“我沒事,就是突然有些困,可能是晚上喫得太飽。”

    張風起哈哈大笑,扶着她進浴室,給她放好水,才關門離開。

    溫燕歸站在浴室裏,看着自己的臉色,覺得好像有些蒼白,那種沒有血色的蒼白。

    她搖了搖頭,企圖甩脫那股越來越濃厚的睏意。

    可是沒用,她還沒洗臉呢,眼皮已經重得睜不開了。

    不對啊,她怎麼會困得這麼厲害?

    溫燕歸兩手扶着白色帶淡色黑絲的石英質地洗臉池,漸漸閉上眼睛,然後身子一歪,倒在浴室裏。

    她知道自己應該是睡着了,可是她發現自己站在一間簡陋的房子裏,破舊但洗的發白的牀鋪上,一個女人面如死灰躺在那裏。

    她的身下流出大量的血液,將一半牀鋪染成了紅色。

    還有一個女人站在那女人的牀邊,手裏抱着一個剛出生的,身上還帶着血絲的嬰孩。

    那嬰孩閉着雙眼,兩隻小手握成拳頭舉在耳邊,一動不動,不過從嘴裏發出細弱的哭聲,像是斷奶了好幾天的小貓咪一樣。

    溫燕歸心裏一緊。

    那嬰孩的樣子看起來好眼熟……

    這時這個女人拿出一個巨大的針筒,直接朝那女嬰的後背脊柱處紮了進去。

    “不……!”溫燕歸在夢裏都受不了了,大聲叫了起來,同時撲了過去,想從那個女人手裏搶過小嬰孩。

    可是她撲了過去,卻撲了空。

    她不過是在做夢而已,夢裏面的人不受她的任何影響。

    那個戴着口罩的女人收起裏面全是血的針管,又拿一把生了鏽的大剪刀剪斷那小嬰孩的臍帶,放到一個特製的塑料盒裏。

    然後拿一塊厚厚的溼布,熟練地蓋在那嬰孩臉上。

    那塊溼布那麼大,嬰孩的臉又那麼小,一塊溼布不僅遮住了孩子的鼻子和嘴,而且把她整個小腦袋都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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