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嫡女爲謀:世子,請矜持 >第718章 他不想輸,更不想死
    “世子爺。”周修函小跑了進來,面色焦急:“您與太子殿下都說了什麼?屬下見他臨走時臉色很是不好看,屬下與他說話他都不理。”

    蕭煜低聲道:“沒什麼,只是說通了一件早該說通的事情,也做了一件早該做的事情。”

    周修函跟着蕭煜十幾年,一聽就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他沉默了一下,問:“世子爺可有什麼吩咐?”

    吩咐嗎?

    蕭煜看着房樑上掛着的那一盞蓮花燈:“一切照舊。”

    “屬下遵命。”周修函道。

    蕭煜的目光依舊盯着那盞燈:“這燈落了灰,你且叫人拿下來,我親自擦洗。”

    周修函看了一眼,才知道蕭煜說的是蘇三姑娘曾經送自家世子爺的那盞。

    “您身體不方便,改日等您好些的吧。”周修函勸道。

    “有些事情宜早不宜遲,若是遲了,一切就都晚了。”蕭煜堅持,周修函無奈也只得將燈摘了下來,又拿了抹布遞給了蕭煜:“這燈是紙糊的,世子爺擦擦就好。”

    蕭煜接過了抹布,唯一能動的右手有些艱難的擦拭着花燈,他摔下馬後,胳膊擦傷的很是厲害,只要一動,皮肉與衣裳摩擦起來便是疼的厲害。

    周修函在一旁幫蕭煜扶着燈:“世子爺,您本次設局都用上了蘇三姑娘,是覺得與太子殿下之間徹底無法挽回了嗎?”

    周修函知道,如果蕭煜還有別的辦法,一定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就與太子撕開顏面,更不會拉上蘇晚吟的。

    “破鏡難圓,有些裂縫既然出現了,便不會消失,就像蕭棣說的,我與太子殿下之中註定有了一道***,而隨着時間推移,這道***會越來越深,越來越大,日後會生長成一條鴻溝也說不準。”

    “若我獨身一人,我興許還會嘗試挽回,就算敗了也還有機會重新再來,只我如今有她,斷不能犯一點錯誤。”

    蕭煜垂眸,認真的擦拭着燈,長長的睫毛灑下一片陰影。

    “太子殿下,世子爺是想要……”接下來的半句話周修函沒敢說出口。

    蕭煜的手頓了一頓:“看看再說。”

    周修函也沒再說什麼,半晌才又道:“世子爺,無論您選擇了什麼,屬下都會永遠追隨於您。”

    蕭煜未曾迴應,只在擦好了花燈後輕聲道:“掛上吧。”

    周修函踩着凳子將花燈掛在了原先的位置上,蕭煜擡頭看着,在心裏嘆了口氣。

    他真的只想輔佐君王,可奈何旁人不信。

    是啊,別說旁人不信,就連他自己都不信,他不信世上會有這樣不愛皇位的人。

    可他偏偏就是。

    從出生那日起,他就受宮廷動亂所害,而他又長於宮廷,見慣了這宮中的污糟與腌臢,說實話,對於這所皇宮,他一點點都不向往,相反,他還很是厭惡。

    他真的只想安安靜靜的做一個王爺,輔佐帝王,日後再輔佐太子,當然,他最好是能留一個賢名於後世,再與自己心愛的女子生上兩三個孩子,生活的平平靜靜,甚好。

    可這世道卻不容許他這般想。

    單說他的身世,有朝一日,當他的身世大白於天下,這世間便再也容不得他。

    到時候,不是他死,就是旁人亡。

    而他。

    不想輸,更不想死。

    他有牽掛,這世上有他所在乎,所牽掛的人。

    他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人,簡單到生活了二十年只有兩個好友,一個是九皇子,一個是太子。

    而如今,九皇子即將遠走他鄉,太子也與他漸行漸遠。

    他更是要打破自己過去二十年的執念,另走他路。

    他也不想矯情的說自己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畢竟都是自己下的決定,怪不得誰。

    不過他卻也容不得誰說一個不字。

    至於功過,只憑後人去說吧。

    他這輩子,註定是要隨心而活。

    因爲,他有想要保護的人,他有想要周全的家,他有一顆帶着血性的心。

    花燈搖晃,蕭煜的心卻是從來沒有這般堅定幹活。

    這是蕭煜真正做好了這個決定的一刻。

    從今往後,他只是蕭煜,只是晉親王世子。

    他要做一把刀,一把帶着利刃,所向披靡,又無人敢觸的刀。

    至於輸贏,他從未想過。

    他這輩子,從未輸過。

    從前是這樣,如今是這樣,將來,也一定會是這樣。

    臘月二十九,大年的前一天。

    這一日京城裏又落了雪,極厚,也不知又會寒了多少人的心。

    “都說了外面冷,不叫您出來走動的,街上這麼多的人,您可千萬當心些。”

    清芷扶着蘇晚吟,清雅和清歡兩個也在旁邊護着,這眼瞧着過年了,路上的人那叫一個推不開搡不開的,縱然身邊有侍衛護着,蘇晚吟還是步步艱難,只能隨着人羣慢慢移動。

    她道:“馬車走的慢,還不如咱們走動着。”

    清雅抱着懷中的食盒抱怨道:“早知道尋另外一條路走好了,天氣這麼冷,怕是湯要涼了。”

    蘇晚吟看着路上的行人也有些焦急,其實若是不急着去看蕭煜,她倒是覺得這樣也挺有趣的。

    道路本就不暢通,忽然,一羣官兵壓着幾個被打得頭破血流戴着枷鎖的人擠了進來,弄的本來就舉步維艱的路更加擁擠。

    官兵一邊押解着這些人,一邊口中還在嚷嚷着什麼。

    他們大張旗鼓的走在馬路中央,擠的人們只好向道路兩旁退去。

    “怎麼回事?”蘇晚吟一邊跟着衆人退到了道路兩邊一邊問。

    清歡過去看了一眼,回來與蘇晚吟道:“這不是臨近過年了麼,有人私販花椒被抓住了,這不,拉出來遊行示衆呢。”

    看着那浩浩蕩蕩的隊伍,蘇晚吟輕聲道:“我記得小的時候時常能聽嬤嬤說起外面因爲有人販鹽經常出事兒,如今不想花椒也成了稀罕物件,怪不得人家都說物以稀爲貴。”

    清芷附和:“可不是,不過話說回來,這鹽和花椒朝廷管控的一向嚴厲,一般人家是喫不起的,不買私鹽是活不下去的,婢子聽府裏的小丫鬟說,她家就是因爲要買米買鹽,纔將她賣了的。”

    清雅似乎又說了什麼,可這吵吵鬧鬧的,蘇晚吟沒聽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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