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親王妃笑着搖頭““我就算了吧,如今眼瞧着我們家世子就要成親了,我只等着做祖母了。”
說起這個,皇貴妃嘆了一聲:“還是你家兩個兒子有正事,瞧瞧我家那個,哎呦,真是愁煞人了。”
太后默默的聽皇貴妃和晉親王妃說着話,蘇晚吟只安靜的給太后捶着腿。
“行了。”太后忽然拍了拍蘇晚吟的手,笑的慈祥。
“可是晚吟手重了?”她問。
太后親自扶起了蘇晚吟:“知道你有這份心就行了,若是累着了你,煜兒一準進宮與哀家不快。”
蘇晚吟笑着道:“瞧娘娘說的,您可是世子親親的祖母,任何人都比不得的。”
太后娘娘雖知蘇晚吟這話是恭維,可聽了卻也高興,只握着她的手笑着一連說了三次要賞。
這動靜自然驚動了晉親王妃和皇貴妃,皇貴妃用帕子遮住了脣,輕笑道:“瞧瞧,自從母后有了晚吟,咱們這些做媳婦的是愈發的入不得母后的眼了。”
原本皇貴妃只是討個彩,卻不想太后竟是看着她們笑着說了一句:“你們這都一大把年紀了,就不要和小孩子爭寵了。”
這話一出,晉親王妃和皇貴妃皆是心中一凜。
皇貴妃如此年紀懷了一胎,最近很得聖寵,而晉親王在和晉親王妃和好之後二人感情也好極了,晉親王很少往別的姬妾房中去。
如今太后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不是在提點二人又是在做什麼?
“謝母后教誨。”二人皆道。
蘇晚吟看着太后手上戴着的紅寶戒指,心裏不免嘆了一聲。
怪不得人家都說皇室裏沒什麼血肉感情,就像是之前太后之前想給蕭煜指側妃那件事情。
誰能說太后是因爲不喜歡她?
誠然,太后是喜歡她的,卻是更看重自家孫兒的子嗣。
從皇宮出去之後,晉親王妃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蘇晚吟心裏明白是因爲什麼,只勸道:“義母不必將太后娘娘的話太往心裏去,她說她的,義母只當耳旁風便罷了。”
“好孩子。”晉親王妃欣慰的拍了拍蘇晚吟的手,輕嘆了一聲:“這麼多年了,其實我也習慣了這些。”
她又柔聲道:“義母寬心些,太后娘娘也就是說說罷了,總不會真的把手伸到府裏的。”
“我都這把年紀了,倒是也不在乎這些。”晉親王妃搖了搖頭,卻是忽然握緊了蘇晚吟的手:“只你記得,日後若是她與你提起了關於給世子納妾的事情,你千萬莫要當着她的面頂撞,只假意應承了,之後再把事情都推到世子身上就是。”
怎麼說也做了二十多年的婆媳,晉親王妃是很瞭解太后的脾氣秉性的。
蘇晚吟將這話記在了心裏:“晚吟記得了。”
她反握住了晉親王妃的手,進而抱住了她的胳膊,心裏暖融融的,她知道,晉親王妃之所以對她說這些,也是真的將她當做親生女兒疼愛的。
先前御醫回宮稟告,說蕭煜的身體好的很快,可皇帝在宮中卻怎麼也放心不下,只尋了個機會,假稱自己休息,暗中則是來了晉親王府。
對於皇帝的到來,蕭煜沒有一點高興的意思,依舊冷淡着一張臉躺在牀上,就跟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當朝聖上、九五之君一般。
“好些了?”
昌九給皇帝搬了椅子,他坐下,看着蕭煜的眼神很是心疼。
“臣多謝皇上關心。”蕭煜在臨安的攙扶下坐了起來,身上依舊有不少地方被緊緊包紮着。
“怎的這般生疏。”皇帝有些責怪的看着他:“又沒旁人在邊上,你何必自稱臣子。”
蕭煜沒回這話,只問道:“皇上今日無事?”
皇帝道:“惦記着你,便過來瞧瞧,如今見了你,總算是安心了。”
“臣無礙,勞皇上掛念。”他一板一眼,不曾顯示出與皇帝的半點親近。
皇帝也早就習慣了蕭煜這性子:“此事因太子而起,朕打算將其懲戒一番,讓他長些記性!”
“皇上隨意。”蕭煜道。
皇帝反而有些詫異了:“這次怎麼不攔着朕了?”
“不想攔。”蕭煜搖了搖頭,表情淡定。
皇帝眼睛一轉:“朕聽聞,你與太子之間最近鬧的很是不快。”
蕭煜頓時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確有此事,不過此事與皇上無關,還請皇上莫要插手。”
“你說你,執着個什麼勁兒呢。”皇帝啞然失笑:“這點,你可真不像朕。”
蕭煜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又是一陣沉默。
皇帝伸手,屏退了屋裏伺候的人,再一次問了蕭煜這個問題:“你就真的這麼不想做皇帝?”
蕭煜反問道:“做皇帝有什麼好?時時刻刻都要防備着別人,更甚,就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敢信。”
皇帝笑了:“可這做皇帝的好處,你知道多少?”
蕭煜道:“不想知道,也沒興趣。”
皇帝嘆了一聲:“你與你母妃很像,她也是這般,對於權勢富貴並不放在心上,若她如今還在……”
皇帝接下來一陣無言,蕭煜也隨着沉默。
皇帝看着蕭煜,想從他的臉上看到那個人的影子,可是
當年,他之所以將大皇子立爲太子,並非是喜歡周貴妃和太子,而是因爲想着立個儲君,屆時,所有人都盯着太子,便不會有人去再想當年的事情了。
可不成想,太子與蕭煜從小一起長大、分外交好,導致蕭煜對於爭奪皇位一事沒有任何野心,甚至心甘情願的輔佐太子。
可他看的明白,太子爲人剛愎自負,本身雖說有些才華,卻不堪大用,從前有蕭煜幫助,他辦事還算可以,但若是有朝一日,太子與蕭煜不再親密無間,太子必定會露出短板。
可奈何,太子卻看不清這件事情啊!
想着這些,忽然,皇帝含着慍怒道:“太子,無德無能,廢了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