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吟搖了搖頭,她自然知道蕭煜此次肯定會無事——別說蕭煜沒做這些,便是真的做了,皇上也會對其寬容以待。
她憂心的是太子這次對蕭煜動手的動機和態度,經此一事,太子和蕭煜之間勢必要徹底交惡,這京城也會更加不平靜了。
“且耐心等等吧。”她說完起身,又去了蕭澄那裏守着。
正如蘇晚吟請來的御醫所言,蕭澄中毒不深,只催吐後喝了一碗解毒的湯藥,他的臉色就恢復了正常,隱隱有要醒來的徵兆。
看見這一切,晉親王妃算是放下了心,當時便寫了封信讓人帶去了宮裏給晉親王,信裏的內容蘇晚吟不知,可單想着她也差不多知道是什麼。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蘇晚吟見蕭澄沒事,也就提出了先回江府:“母妃,我舅母此時一定焦急不堪,既然府裏沒什麼事情了,我便先過去寬慰舅母。”
晉親王妃頷首,滿臉都寫着歉意:“澄兒這孩子真是不懂事!晚吟啊,你回去好好與你舅母說說,等這事兒過了,我一定帶着這個逆子過去登門賠罪!”
蘇晚吟微微搖頭:“母妃不必如此,我舅母一向明白事理,不會怪母妃的。”
晉親王妃堅持道:“一碼歸一碼,這賠罪一定是要的!”
“待之後再說吧。”蘇晚吟對晉親王妃搖了搖頭,回頭看向了咬着牙正瞪着蕭澄的阮萱:“表嫂,咱們走吧。”
阮萱還沒習慣這個稱呼,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和晉親王妃告退之後才拉着蘇晚吟的手離開了這裏。
“二弟這次着實過份,對兄長動了這種骯髒心思也就罷了,怎還裏外不分,幫起外人來了?”方纔阮萱在場,端和郡主沒好意思對晉親王妃說這些,現在阮萱走了,她立刻就忍不住的數落起了蕭澄。
聞言,晉親王妃的眼淚瞬間噼裏啪啦的落了下來,她失魂的坐在蕭澄牀邊捂着臉:“都是我的錯,是我小時候將他教歪了。”
“明明都是我的孩子,我怎麼偏偏那麼教他呢?”晉親王妃看起來後悔不已,聲音都帶了哽咽。
眼看着晉親王妃落了淚,端和郡主立馬道:“母妃您別哭,我不說了就是。”
“你說的也沒錯,澄兒這孩子這次實在過份,不用你們說,我心裏也明白。”晉親王妃擦了擦淚,恨恨的道:“若是早知他這般行事,我肯定一早就管住了他!”
“如今說這些已經晚了,母妃……您日後萬萬不能再這麼放縱二弟了,縱然……”說到這,端和郡主一頓,才又道:“縱然兄長並非母妃所生,可兄長一定會孝順母妃的,母妃不必爲將來的事擔憂。”
縱然兄長並非母妃所生。
這句話一出,晉親王妃立刻就愣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端和郡主:“你……你怎麼知道此事?”
端和郡主嘆了口氣:“從前母妃生氣時總是與嬤嬤時常說起此事,我去您那兒,聽到了不止一次。”
晉親王妃眼中的震驚逐漸淺淡,她突然苦笑道:“怪不得你父王總說你不像我,端和啊,你比母妃聰明的多啊。”
端和郡主笑着搖了搖頭,輕聲安慰起了晉親王妃。
江府,此時已是深夜。
蘇晚吟回來之後先是去衛氏那裏安慰了一番,待穩定了她們之後纔回自己的院落,一邊讓人進宮打探消息,一邊傳信給周修函,命其做好完全的準備。
退一萬不說,萬一蕭煜這次真的栽在了太子手裏,她也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周修函很快就傳了話回來,說是蕭煜早有準備,讓蘇晚吟不必焦急。
早有準備?
縱然周修函這麼說,可蘇晚吟哪裏會真正的放心呢?
煎熬的等待了一個時辰,宮中終於傳出了消息。
“宮裏吵了許久也沒吵出個結論,皇上命大理寺的人來府裏查了,的確發現了一些不利於表少爺與舅老爺的證據,證據在前,世子爺無法反駁,夜已深了,皇上暫且收押了表少爺與舅姥爺,世子也被皇上留在了宮裏。”
蕭煜被留在了宮裏?這不就是變相的收押嗎?
蘇晚吟心一緊:“皇上爲什麼要將世子留在宮裏?”
“這婢子便不知了。”清心搖頭:“要不婢子再讓人打聽一下?”
蘇晚吟擺了擺手,只讓清心去煮茶了,她心裏明白,既然這時候沒傳出來消息,那就說明之後也不會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傳出來了。
只是蕭煜留在宮裏……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
心裏不勝煩憂,蘇晚吟一連灌了自己兩碗涼茶,她今日一直忙着,到現在肚子裏的食已經空了,她早便餓了,只是一直沒心思喫東西。
如今蕭煜被押在了宮裏,也不知他還能不能做些什麼了,蘇晚吟想着,忽聽門開了,她只吩咐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將茶放下,然後命人給周老將軍、李閣老還有鄭大人去個信兒,問問他們……”
話沒說完,蘇晚吟擡頭,意外的看見蕭煜穿着一身藏藍色的袍子走到了自己面前。
蕭煜?
“你怎麼回來了?”蘇晚吟驚喜萬分:“不是說皇上將你押在了宮裏?”
蕭煜摸了摸蘇晚吟的頭髮,臉上疲憊難掩:“皇上如此決定,只是爲了鬆懈太子的注意,留給我足夠的時間查案。”
聞言,蘇晚吟也沒廢話,直接問:“查到了什麼?”
蕭煜一笑,一副神祕的模樣:“你明日就知曉了。”
“還瞞着我。”蘇晚吟不大開心,她這爲他擔驚受怕了一晚上,他還和自己玩什麼神祕。
真是……
她瞪了蕭煜一眼,不樂意的扭開了身子,揪起了自己的衣帶手指繞啊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