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多說無益,此事爲父已然做下決定,決無更改可能。”
蔣婉兒見蔣大人實在說不通,只求助的看向了蔣夫人:“母親,您說句話啊。”
蔣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兩難的很。
“婉兒……要不……你就聽你父親的吧。”說完,蔣夫人低下了頭,似是無顏面對蔣婉兒。
“母親!”蔣婉兒失望的大喊,淚水成串兒的流下。
蔣夫人心一顫,緊忙哄道:“婉兒啊,你別哭,別哭了啊,這事兒你父親已經定下了,你就應你父親的吧,啊。”
看着面前的兩個人,蔣婉兒從內心深處升起了一種深深無力的感覺,此時她很是後悔那日一意孤行,她很是後悔自己沒接受蘇晚吟的幫助。
她知道蔣大人已經做了決定,而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只能本能的搖頭反對:“我不!我不要!父親母親若執意如此,女兒便立刻自盡於此!”
“放肆!”蔣大人怒目而視:“爲父養了你十幾年,就將你養成了這副不懂規矩的樣子?”
“父親不仁!”蔣婉兒分毫不讓,忽然拔下了頭上的簪子對準了自己的喉嚨:“父親若是執意如此,女兒只能自盡!”
蔣夫人嚇了一跳,立刻去攔:“婉兒!婉兒你別想不開啊婉兒!”
蔣大人卻是拉住了蔣夫人,冷眼看着蔣婉兒:“你若是想死,就死的痛快一些!”
蔣婉兒聞言心瞬間一涼,她握着簪子的手顫抖不已,她很想紮下去,可她死過一次,她知道死亡之前有多麼的絕望和留戀。
想着威哥兒,想着蘇晚吟,她終究是沒有勇氣再死一次。
她的手忽然無力的垂下,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中滑落,明明淚珠兒是熱的,可她只能感覺得到絲絲涼意。
那絲冰涼一直蔓延下去,直至落在了衣襟上。
“既然死不了,那就聽話吧。”蔣大人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再不與蔣婉兒說一句話,只連拉帶拽的將蔣夫人帶離了這個房間。
“父親!”蔣婉兒忽然起身,不斷的拍着門,幾乎使出了全身的勁兒:“母親!母親!您快來救救女兒吧!母親!”
聽着屋裏女兒得哀求聲,蔣夫人於心不忍,拉住了蔣大人的衣袖哀求道:“老爺,若不然您就放棄了吧,婉兒她…她還只是個孩子!您何必拿她來賭呢!”
“婦人之見!”蔣大人甩開了她,冷哼道:“你懂什麼?現如今朝中只有太子殿下才是正統!咱們匡扶殿下肯定沒錯!婉兒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不心疼她?”
說到這,蔣大人嘆了口氣:“你放心,我是不會害了她的,你只等着瞧,以後你就會知道,我的決定纔是最正確的!”
屋裏,蔣婉兒拍打了一陣兒之後逐漸放棄,她靠着房門一陣失神,她已經試過了,這院子被人圍得水泄不通,她根本沒有任何可能跑出去。
她知道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將要經歷什麼,她不想面對,可她好不容易重活了一次,她不想死啊!
衣襟已經被淚水打溼,視線也逐漸朦朧,蔣婉兒抽泣着起身,走到妝臺旁將威哥兒曾經戴過的金鐲捏在了掌心。
想着威哥兒,蔣婉兒哭得愈發厲害。
忽然,“咯吱”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她瞬間擡頭向外看去,目光逐漸由期望轉爲驚恐。
“太……太子殿下?”
看着蕭睨緩步向自己走來,蔣婉兒只能本能的不斷的向後退去,直到她撞到了一個柱子,再無路可退。
“不要!”
夜半,蘇晚吟忽然驚醒大喊,滿頭皆是細汗。
她看着面前漆黑的一切,整個人都是懵的。
蕭煜被她吵醒,見她坐在牀上滿臉驚慌,他立刻坐了起來:“嬌嬌,怎麼了?”
聽見了蕭煜的聲音,蘇晚吟本能的向他看來,待真真的看見了蕭煜就在身邊,她整顆心瞬間落了地,她抓住了蕭煜的手,整個人還有些顫抖:“我夢見長姐了,蕭煜,我夢見我長姐哭着要我救她,可我看不見她,也找不到她,我害怕極了。”
看着小姑娘眼中的驚恐,蕭煜將蘇晚吟抱在了懷裏安慰:“夢都是反的,你別多想。”
蘇晚吟搖了搖頭:“可我夢裏很是真實,我還聽見了長姐喚我乳名,蕭煜,我害怕,蔣府閉府了幾日,也不知長姐如何了,蕭煜,我害怕。”
她連聲說的都是害怕,蕭煜只不斷安慰的拍着她的背:“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裏的事情如何能當真?明日一早我就讓人去打探蔣府的情況,你先安生睡下,可好?”
蘇晚吟想說不好,可她也知道這大半夜的,自己不能因爲一個夢就太過矯情。
她抿了抿脣,頭靠在蕭煜的胸膛上想着他的話,她逐漸的微微心安,可想着夢中的一切,她仍心有餘悸,再沒睡着。
蘇晚吟幾乎是睜着眼睛過了後半夜的,就算她有意的控制,可她腦海裏依舊不斷的胡思亂想,而這一切的導致的結果就是凌晨時她小腹又有些隱隱作痛,嚇得她緊忙喚了御醫來看,又在秦嬤嬤的嘮叨中喝了一碗苦澀澀的安胎藥。
蕭煜也被她折騰了起來,一直在一旁陪着她,還不忘替她準備了蜜餞。
就在天微亮的時候,蕭煜在蘇晚吟擔憂的目光中,立刻讓人去蔣府打探情況了。
原本蕭煜只是因爲蘇晚吟擔心才叫人去的,可他的人得到的消息,卻是讓兩個人皆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