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吟一笑:“真是什麼都瞞不了娘娘,晚吟過來的確是有事求娘娘的。”

    “什麼求不求的。”皇貴妃一笑,將小公主交給了乳母,才又問蘇晚吟:“什麼事,說罷。”

    蘇晚吟的目光隨着小公主去了,也不知是不是懷了身孕的緣故,她最近真是看了孩子便挪不開眼。

    可如今她是有着正事的,便硬是收回了目光,對皇貴妃道:“晚吟聽說蔣家夫人被充入了掖庭,蔣家夫人身子不好,平時就喫着藥,也做不得什麼重活,晚吟想着求娘娘幫上一把,也不需做太多,只是叫人讓蔣家夫人過的稍微好些便可。”

    話是這麼說,可蘇晚吟既然開了口,皇貴妃的人若是去了,自是會讓人多照顧照顧蔣夫人的。

    皇貴妃聞言,不贊同的看着蘇晚吟:“如今這京裏的人都迫不及待的要與這些人家脫了關係,你倒好,竟是主動往上湊。”

    蘇晚吟微微一笑:“蔣家大姑娘與晚吟關係甚好,從前晚吟與蔣夫人還有蔣家各位姑娘也是有着情份在的,如今她們落了難,晚吟只想着念着從前情分,能幫邊幫一把吧。”

    皇貴妃道:“若是無辜便也罷了,可她們家裏都是真真犯了事的。”

    “男子們犯了錯事,婦人何其無辜。”蘇晚吟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來:“娘娘只當晚吟這次是犯了糊塗罷了,只求您幫幫晚吟。”

    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大事,一句吩咐便可,之所以皇貴妃不贊同,只是怕蘇晚吟與那些犯從扯上關係,再被人攻訐。

    她苦口婆心:“話是這麼說,可誰又承認他們真正無辜?”

    蘇晚吟微微垂首,抿了抿脣又道:“求娘娘幫幫晚吟罷。”

    她態度堅決,皇貴妃瞧了無奈,只道:“也怪不得人家都喜歡你,果然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罷了,這事兒本宮便應下了,你放心就是。”

    “多謝娘娘。”蘇晚吟喜出望外,起身欠身行禮。

    皇貴妃緊忙叫她坐下。

    蘇晚吟又陪皇貴妃說了會話,便提出了告辭,如今日頭正盛,宮外她還有件事沒辦呢。

    看着蘇晚吟出殿時的背影,皇貴妃感慨頗多,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抱上孫子,她那兒子可是有半個月沒送回來信了。

    這次太子出事,已經叫皇貴妃已經想通了,這遠離京城並非壞事,她那兒子果然不是個傻的。

    蘇晚吟本想直奔宮外的,卻是在隆武門前被蕭煜攔住了。

    大熱的天,蕭煜還穿着軟甲,他特意站在太陽前替蘇晚吟遮了陰:“進宮怎不知會我一聲。”

    蘇晚吟輕笑道:“我又不找你,知會你做什麼。”

    蕭煜道:“有什麼事要我去辦就是,天氣熱,何必親自跑一趟。”

    蘇晚吟笑了笑,蕭煜如今很忙,這種小事她想着自己能做就做,沒必要勞煩他再跑一趟。

    她道:“我出宮還有事情呢,不能耽擱太長時間,你在這與我說話被人瞧見了也不好,快回去吧。”

    “我送你。”蕭煜說完,不由分說的便拉住了蘇晚吟的手,二人旁若無人的到了宮門處,看着蘇晚吟上了轎子蕭煜才轉身回去。

    宮裏的事情辦完了,接下來就是教坊了。

    教坊乃朝廷設立的,從前設在禁中,所養的官妓只負責跳舞彈曲以供人取樂,後來朝代更迭幾經變化,這教坊搬到了外面來,所養的官妓除了賣藝之外與其他煙花之地也沒什麼不同了,唯一的區別也不過只是來教坊的人皆爲朝官而已。

    說實在的,對於來教坊這事兒蘇晚吟是拒絕的,她本想着讓蕭煜派人辦這事兒,又擔心傳出了什麼關於蕭煜的閒話去——如今她心眼小的跟針尖似的,便是聽說蕭煜如何心裏也是不舒服的。

    這教坊管事的人是個大太監,叫她的下人來傳話更是不妥,於是,她便親自來了一趟。

    只是來教坊這種地方蘇晚吟是第一次,她有些不太敢,便特意叫了膽大的阮萱與自己做伴。

    阮萱不僅不怕,反而興奮的很,當時就拉着蘇晚吟換了衣裳,二人戴了面紗,乘着沒有家徽的轎子去了教坊。

    入了教坊後,蘇晚吟將代表着自己身份的令牌交給了門口的人,只說要見教坊司主,那人瞧了令牌,立刻便恭敬的帶着蘇晚吟去了這教坊的後院。

    正是白日,教坊之中頗爲安靜,一路上,蘇晚吟目不斜視,倒是阮萱看哪兒都好奇,還時不時的與人搭話詢問。

    ……

    蘇晚吟忽然很後悔自己帶了阮萱來。

    她之前特意打聽過了,這教坊司主是宮中大太監趙德海的徒弟,而蕭煜與趙德海有些私交。

    見了蘇晚吟,教坊司主穆祝笑着請了安:“奴才見過世子妃。”

    穆祝今年三十多歲,天生一張笑面,很是會辦事討巧,不然也不會三十多歲便爬到了這麼高的位置。

    蘇晚吟既然是來求人家辦事的,態度自然也是溫和的緊,她微笑:“公公不必多禮,快些請起吧。”

    穆祝請蘇晚吟坐了上座,又吩咐人上了好茶,他看了一眼阮萱:“不知這位是……”

    “我表嫂。”蘇晚吟道。

    能被蘇晚吟稱爲表嫂,又如此年輕的人,京中怕是隻有一位。

    穆祝笑着拱了拱手道:“原是江少夫人。”

    阮萱擺擺手:“不用跟我客氣,我小時候見過你。”

    穆祝笑容更甚:“是麼,能被江少夫人記得,奴才真是三生有幸。”

    阮萱嘿嘿一笑,沒說自己小時候見過他被老太監按在地上打板子。

    下人上了茶,穆祝道:“茶具都是新的,世子妃和江少夫人放心飲用便是。”

    倒是真真的會辦事,蘇晚吟在心裏讚了一聲,托起茶杯嚐了一口,等着穆祝問自己來意。

    畢竟這是慣例,她身份在這兒,便是來求人辦事的也不能先開口,按照端和郡主的話來說就是,她們須得裝腔作勢一番,不然怎麼能顯示出自己身份高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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