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皇帝和蕭煜之間就連眼神間的交流都沒有,蘇晚吟也是真不知道這兩個人都在堅持些什麼。
她將小無憂放在了桌子上,蕭煜立刻過去護着。
只見小無憂在桌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轉着圈又看了一圈桌上的東西,似乎沒有什麼讓她一眼就看上的東西,她挨個拿起來看了看咬了咬,又覺得不合心意便扔在了桌上。
晉親王妃又拿起了那珠花逗她,可小無憂卻是看也沒看一眼,只兀自去看旁的東西。
蘇晚吟也覺得無憂今日有點反常,往日在屋裏她可是逮着珠花就不鬆手的,更別提桌上還有玉佩書本筆墨算盤這些她往日都想去摸摸碰碰的東西了。
一刻鐘後,在衆人的注視下,小無憂還是什麼都沒選。
清芷在一旁看着有些着急,上前提醒:“大姑娘,您得選一個拿起來纔是。”
拿起來?
聽見清芷的聲音,小無憂立刻擡頭看了看她,就在清芷再要說話的時候,小無憂忽然伸手拽住了清芷腰間的荷包,對着清芷一樂。
“大姑娘別鬧了,您快選東西。”清芷說着要去拿荷包。
小無憂卻是攥着荷包不撒手,還顯擺似的對着蘇晚吟搖了搖,樂的口水都流出來了:“木木!木木!”
蘇晚吟看出了小無憂的意思,笑着問:“小憂兒是喜歡這個荷包嗎?”
小無憂點了點頭,抱着荷包很是稀罕的聞了聞。
晉親王妃納悶:“這桌上不是有荷包,怎麼無憂沒拿呢?”
旁人也都面面相覷,不知道此時該怎麼誇了——總不能說人家蕭大姑娘認識自家的東西真聰明吧?那也太說不出口了。
清芷也很是疑惑不解,她看着小無憂在嗅荷包,恍然大悟:“婢子這荷包裏放了安神的藥材,想來大姑娘是聞見了藥材香氣吧。”
沒等蘇晚吟她們說什麼呢,就有人道:“呀,原來蕭大姑娘選的不是荷包,是裏面的藥材啊!”
於是乎,莫名其妙的就被一羣人吹出了個蕭大姑娘小小年紀便理想遠大,心懷天下,欲用這藥材濟世救人云雲。
皇帝還有晉親王他們早就聽習慣了這種奉承的話,此時滿臉笑容的聽着,可蘇晚吟還沒到那種境界,只覺得聽了渾身難受。
不過看着自家閨女什麼都不要只捧着一個半舊的荷包在那裏聞的樣子,蘇晚吟哭笑不得。
不過不管無憂抓了什麼,她都覺得挺無所謂的,她一直都覺得所謂抓周就是熱鬧熱鬧,這人的一輩子哪能因爲抓了哪樣東西被改變呢。
在一通誇讚後,晉親王道:“多謝各位今日捧場,府上設了宴,各位……”
“且慢。”皇帝突然出言。
晉親王立刻問:“皇兄可有吩咐?”
皇帝看了看無憂才笑道:“在這之前一月左右朕便在想着該送無憂什麼生辰禮是好,可朕思前想後也沒個主意,覺得什麼物件無憂都不會缺,於是朕便決定,冊封晉親王世子之女小無憂爲郡主,封號便爲無憂。”
皇帝本想另擇一個封號,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無憂這名字不錯,便直接選了無憂爲封號。
在場之人聞言,雖有些微微詫異卻不至於驚詫,畢竟晉親王府倍受君恩,別提這位蕭大姑娘只是受封郡主,便是皇上直接封了她爲公主,那也沒人會覺得多奇怪。
蘇晚吟也是一樣,她之前就聽說過皇帝有此意,聞言後立刻抱着無憂跪下道:“臣婦代無憂叩謝皇上君恩。”
“恭喜無憂郡主。”
“恭喜世子妃了。”
衆人恭喜聲中,蕭煜看了皇帝一眼,眼中除了無奈之外,還是無奈。
皇帝走後,衆人入席,蘇晚吟帶着小無憂回了婉玉閣,一番折騰後,幾個孩子都午睡了,她們這些個做孃的也終於算是消停了,能在一起好好的說會兒話了。
今日無憂週歲,蘇晚吟高興,便主動提出小酌幾杯,阮萱和周巧雲自是積極響應,不過她們兩個懷着身孕呢,蘇晚吟可沒敢讓她們喝,反倒是陳初晗、蔣婉兒、蘇晚凝還有江珥江瀟她們這些平日裏滴酒不沾的被蘇晚吟給勸動了。
平日裏衆人滴酒不沾,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下晌晉親王府的下人送走的是因羣醉醺醺的夫人們,幸虧此時來祝賀的人都走了,不然蘇晚吟肯定又要被扣一個行爲不端的帽子。
旁人都醉醺醺的了,蘇晚吟自然也喝多了,此時無憂還沒醒,她便偷了會兒閒,躺在貴妃塌上小歇了一會兒,迷迷糊糊間,她恍惚聽見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睜眼,便見是瀾哥兒。
“來看妹妹了?”她問。
瀾哥兒乖巧的點了點頭,對蘇晚吟一笑:“瀾哥兒喫飽了飯,能抱妹妹了。”
蘇晚吟一笑:“妹妹太重了,等瀾哥兒再大一些才能抱呢。”
瀾哥兒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可還是很聽話的道:“那瀾哥兒長大了再抱妹妹。”
蘇晚吟瞌睡在身,便揉了揉瀾哥兒的小臉:“妹妹在睡覺呢,等妹妹醒了舅母再叫人去接瀾哥兒可好?”
瀾哥兒乖巧的點了點頭,在乳母的帶領下邁着小腿出了門去。
沒等瀾哥兒出門,蘇晚吟便又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等再睜眼,天已經黑了。
蘇晚吟還在納悶小無憂今日怎麼這麼乖巧,一下午一聲也沒哭,起身就見蕭煜正抱着小無憂在玩布老虎。
倒是難怪。
蘇晚吟起身的動靜不大,蕭煜卻是立刻就發現了,他轉頭對蘇晚吟一笑,便將小無憂交給了清芷:“帶大姑娘去隔壁玩一會。”
“是。”清芷很是識趣的走了。
成親兩年多了,蘇晚吟一眼就看出了蕭煜沒安什麼好心,她略微慵懶的起身,打趣道:“蕭大世子這是又想做什麼?還要揹着你閨女?”
蕭煜從一旁的書架上拿下了一個錦盒,走到蘇晚吟身邊打開,從裏面拿出了一隻手鐲給蘇晚吟戴上,尺寸正好。
蘇晚吟正對着油燈欣賞這鐲子的水頭,便忽聽他道:“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