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間臉色更加難看了,很是嚴肅的問婦人:“你來之前可看了大夫?”
婦人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蕭無憂爲什麼問起了這個。
崇安郡主問:“怎麼了?”
蕭無憂恨得牙直癢癢,憤憤道:“這羣畜牲!真是害人不淺!”
以蕭無憂這個王府郡主的涵養都忍不住罵了人,足以見得她現在憤怒到了什麼地步。
若非這婦人遇着了她,回家真的按照那方子抓了藥喫,那可就要出大事了!人家成親好幾年沒懷身孕,這懷了身孕竟然還差點被人家給害了!
江艾軒還是第一次看見蕭無憂氣成這樣,他立刻收起了自己臉上的玩世不恭,瞬間走到了蕭無憂身邊。
婦人被蕭無憂這樣子嚇得不輕,只縮着肩膀站在那兒,無所適從。
蕭無憂忽然看向婦人,嚴肅的道:“你若是信得過我,回去之後就找個大夫看看,從你的脈象來看是已經有了身孕的,而且已經快足兩月了。”
婦人詫異不已:“這位姑娘!您……您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我沒那個心情和你開什麼玩笑。”蕭無憂道:“那藥你扔了吧,左右也沒用了。”
婦人是不怎麼信蕭無憂的話的,畢竟蕭無憂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模樣……誰會信她一個小丫頭的話呢,可婦人還是道:“多……多謝姑娘告知,若是姑娘沒什麼事情,我便先回去了。”
說着,她抱緊了懷裏的藥,也不知心裏在想什麼。
蕭無憂頷首,讓含巧送了她出去。
婦人出門後,江艾軒才驚詫的問:“她有了身孕?”
蕭無憂哼了一聲:“可不是,脈象還強勁的很呢!”
看着蕭無憂的臉色,江艾軒忙道:“那個,你別生氣,大不了今天晚上我帶人去那廟裏好好的搜查一番,一準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的。”
崇安郡主也道:“可不是,別再因爲這事兒氣壞了你。”
蕭無憂被兩人這一安慰,心情好了不少,她讓含巧關嚴了門,輕聲道:“方纔她在這裏,有些話我沒說……”
說着,蕭無憂將那和尚給的藥的用處對兩人說了,若是普通人對此事定是諱莫如深,特別是對江艾軒一個男子肯定是羞於啓口的,可蕭無憂自小學醫,並不覺得這些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崇安郡主年紀比蕭無憂還小,至今未來月事,對這些事毫不瞭解,聽了蕭無憂說的話之後懵的很。
江艾軒身爲男子,平時又與一羣大他些的公子哥兒們在一起廝混,雖與蕭無憂同齡卻是比她懂得多,聽了蕭無憂的話,他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一個可能,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這不可能吧!”
蕭無憂和崇安郡主齊齊的看向他,二人異口同聲:“什麼不可能?”
江艾軒的臉色有些奇怪,他咳了一聲:“沒什麼,你們兩個小屁孩別問那麼多,不過既然有蹊蹺,我先叫人去好好查查,順便盯下梢,看看這寺裏到底有什麼貓膩。”
蕭無憂囑咐:“可別打草驚蛇。”
“放心吧,你表哥我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江艾軒拍拍胸脯,雖說他平時胡鬧,可做正事也的確不曾出過什麼差錯,蕭無憂倒是也放心他,便頷首道:“那就麻煩你了。”
瞧着蕭無憂臉色好了,江艾軒的皮頓時就又癢了,他笑道:“難得對我客氣了些,怎麼着,喊聲表哥來聽聽?”
蕭無憂就知道!
她隨手抓了張紙團成了團扔向了他:“你信不信我偷着給你下點藥,叫你在茅房蹲上一夜!”
“粗俗!”江艾軒說了一聲,卻是也不敢再逗弄蕭無憂了,只把摺扇往後腰一別,出去召喚侍衛辦事了。
崇安郡主忽然抱住了蕭無憂的胳膊,瑟縮了一下:“無憂,你說這寺裏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着怎麼覺得那麼嚇人呢?”
“哪裏嚇人了,這世上根本沒有鬼怪,就算是有,那也是人裝神弄鬼罷了!”蕭無憂一邊說一邊開了窗看向那寺廟的方向,瞧着那源源不斷往寺裏進的人,她鳳目中寫滿了厭惡。
可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些和尚到底用的是什麼手段,才叫那些女子真的懷上了身孕的呢?
喝符水?蕭無憂滿心的納悶,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符水怎麼能起作用。
這時候,崇安郡主忽然很沒底氣的說道:“無憂,其實我在想哈,就算是他們用的手段可能奇怪了些,可也讓那些人懷了身孕呀,這也算是幫了人吧?”
蕭無憂被崇安郡主一句話問的啞口無言,其實說實在的,如果那些和尚真的有手段讓人懷孕,那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確實也沒什麼理由阻止。
可她就是覺得不對,因爲她學醫這麼久,對於喝符水就能讓人懷孕這事兒絕對是質疑的態度,她認爲這裏面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祕密存在。
蕭無憂鳳目微眯,想着江艾軒那時詫異的神色,她忽然想起了莨菪子和那婦人的話來,她大驚失色,下意識的道:“不會吧?”
崇安郡主被她嚇了一跳,嗔道:“你怎麼也一驚一乍的?”
蕭無憂恍然大悟:“江艾軒難不成是這個意思?”
“什麼意思?”崇安郡主好奇的問。
卻不想蕭無憂只是看了她一眼,用一句話就打發了她:“小屁孩別問這麼多。”
小屁孩?
年紀小的人總是很忌諱被稱爲“小屁孩”的,崇安郡主接連被說了兩次,頭髮都快豎起來了,很是不服氣的拉着蕭無憂的胳膊強調着一個事實:“我是你姑姑!”
蕭無憂現在明顯沒心情和她這位小姑姑拌嘴,她一隻手托腮,一隻手置於胸前,一雙鳳目緊盯着那海安寺看,片刻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