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還用懂嗎？家家戶戶的小妾通房存在是幹什麼的？總不是每戶人家的老爺爲了好看才養着的吧？
“你怕不是個傻子？”
就在莊晏有些看不大懂蕭無憂眼中情緒的時候，蕭無憂輕飄飄的問出了這句話。
……
莊晏自頭上緩緩冒出三個問號來，待他看明白了蕭無憂眼中那近乎同情的情緒時，他尷尬的咳了兩聲：“暫且不提這個。”
也怪他，他總是覺得她還是當年那個稚嫩的小姑娘，卻忽略了她已快到及笄之年。
蕭無憂的手腕握劍也有些酸了，她很是自然的將劍收回了劍鞘，眉尾微挑：“好，說回正題，莊公子對於本郡主方纔的建議可有什麼異議？”
她瞧着莊晏，卻不想他依舊大言不慚：“再強調一遍，我不曾帶任何人去什麼煙花之地，我雖暫且還沒那個愛好。”
蕭無憂嗤笑，她明明都親眼看見了，可這一個兩個的怎麼就不承認呢？真以爲她沒證據是不是？
呸！她還真就沒證據！
早知道那日她就上前捉姦去了，正好還是一雙！
蕭無憂皺了眉頭：“甭說廢話，你若是再負隅頑抗，就別怪本郡主不客氣了。”
莊晏笑了，眼頭微彎倒是好看：“郡主對我能如何不客氣？”
他的語氣中竟然還帶着些許挑釁，這讓蕭無憂更惱，可她忽然微微一笑，纖纖玉指輕輕捧着自己的臉頰：“本郡主花容月貌，莊公子見了本郡主一時起了歹念，做些什麼不軌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對吧？莊公子說，屆時我父王還會容你在我家裏繼續爲非作歹麼？”
說着，蕭無憂故作天真的眨了眨眼，對莊晏露出了個燦爛的笑來。
莊晏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罕見的板了臉：“有關姑娘家的名節，郡主莫要玩笑。”
蕭無憂卻是笑的依舊沒心沒肺：“左右此事也傳不出去，不然莊公子且試試？”
說着，蕭無憂忽上前了兩步，擡起了下巴對着莊晏一笑，眼角眉梢滿是挑釁，正好將方纔他的挑釁加倍還了回去。
正是二八芳齡的姑娘家，笑起來格外的美，恰似那漫天飛雪中的一點紅梅，叫人萬分驚豔。
她膚白勝雪，眉目如畫，笑魘如花，整個人水嫩的就像是一朵正含苞欲放的花兒，不知覺便吐露着芬芳。
明明生了雙鳳眼，可週身卻是偏有一份空靈之氣，叫人只覺得靈動非常。
怪不得人家都說桃花禍世，鳳目勾魂，這雙眸子，的確是有勾魂禍世的本錢。
莊晏有那麼一瞬間是怔住了的，他看着蕭無憂那張笑臉，眸子似定住了一般。
在這一刻，他才忽然清楚的意識到，眼前的姑娘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躲在角落裏哭着喊大哥哥的稚嫩孩童，而是已經長成了個美麗狡黠的少女。
不知爲何，他看着蕭無憂臉上的笑，心中忽有一根線像是被誰撥動了似的，心癢難搔。
蕭無憂本來都準備好了許多句話要他啞口無言，可她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說話，再仔細一看，他瞳孔絲毫未動，一直盯着自己看呢。
這種目光她早就習慣的不能再習慣了，小時候每次孃親帶她出去，便有一羣夫人們圍着她誇好看，等她大了，便又是有一羣姑娘圍着她誇漂亮，更是不乏遠遠的偷看她的公子哥兒。
可像莊晏這種看她癡到這個模樣的還是不多見。
蕭無憂不由納悶，她與莊晏見了許多次面了，之前也沒見他這樣過啊。
她又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喚了一聲：“莊晏？”
莊晏這才瞳孔微動，在意識到自己方纔失態了之後，他瞬間反應過來道：“郡主一個姑娘家，說這話也不怕旁人笑話。”
他突然說話，還叫蕭無憂一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待想起來他是在回自己先前的問話時，蕭無憂嗤了一聲：“這裏有旁人麼？”
說着，她鳳目轉了一圈：“莊公子該不會是說自己吧？嗯……莊公子應該理智的看待一下自己，莫要有那些不該有的想法。”
莊晏細想了一下，才明白蕭無憂這是拐着彎的罵他不是人。
他笑了一聲：“挺漂亮的一個姑娘家，怎麼偏偏就不學好呢？”
“你學好！你好你去那等地方尋，歡作樂？還帶着我舅舅？”蕭無憂沒好氣的瞪着他：“有閒心說我，莊公子還是先管好自己吧，自己尚且還歪着呢，還好意思笑話旁人？真是……不知所謂。”
莊晏就跟沒聽見蕭無憂這番話似的，他依舊道：“我說過，郡主看錯了。”
蕭無憂氣結：“真不理解你們，怎麼一個個睜眼說瞎話的本領就這麼強呢？”
她知道自己就算再怎麼說估摸着莊晏也不會承認，便也不再糾結這個，只看着他道：“警告呢，我放在這裏了，這次便罷了，若是被我發現再有下一次，我就真的要不客氣了，還請莊公子好自爲之。”
蕭無憂的語氣淡淡的，可莊晏看得出來，她是認真的，不像之前幾次與他鬥嘴那般嬉皮笑臉。
許是她真的格外看重這件事情。
想了想，莊晏對蕭無憂認真的道：“你就是信不過我，也應該信得過江左相。”
蕭無憂一笑：“我只信我這雙眼睛。”
她的目光篤定而又從容，恰似她平時的性子一般，雖叫人捉摸不定，可認定了什麼便是一往無前，不會改變。
看着蕭無憂那基本認定他就是壞人的模樣，莊晏心裏苦的很，他真心是有話卻沒法說出來，於是他只能道：“無論郡主相信與否，江左相都並非好，色之徒，在下亦然。”
並非好，色之徒？
蕭無憂聽後都忍不住笑了：“那方纔是誰看本郡主看的癡了？”
莊晏被噎的一時說不出話來，蕭無憂輕哼了一聲，握着劍柄轉身就走，臨出門，她還不忘撂了句狠話：“本郡主劍術不佳，可這毒用的還不錯，還請莊公子日後小心着點。”
她轉身離去，餘下一抹淺影。
莊晏瞧着，卻只餘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