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憂在那一本正經說的來勁,心裏可是早就笑翻了天。
瞧着這一屋子的人嚇的,她不過只是睜着眼睛說瞎話罷了,怎就至於叫她們害怕成這個模樣了呢?
這藥啊,根本就沒那麼神奇,方纔她純粹是半真半假的在胡咧咧,蓄意嚇唬人罷了。
她師父自打嫁人之後,沒事兒便研製一些亂七八糟的藥,這味藥也只是她師父製出的衆多的失敗品中的唯一一種而已。
不過要說失敗品也不盡然,這藥還是有一種用途的,那就是用來嚇唬人。
蓋因,這藥除了能讓人短時間內覺得心慌氣短,四肢無力之外沒有任何作用,服用多了還會讓服藥的人產生一定的抗藥性,藥性減弱許多,直至完全無用。
不過呢,想要短期間內嚇唬人,這藥還是很好用的。
就譬如現在,姚夫人臉上已經血色盡失,就連姚馨、甄珠兒和屋裏伺候的丫鬟們都正在一臉驚恐的看着蕭無憂,彷彿她是什麼惡人一般。
忽然間,有個丫鬟悄悄的想要出去,卻是被一早就守在門口的含巧給攔住了。
蕭無憂不曾回頭,只淡淡的道:“我話還沒說完呢,都急什麼。”
話落,含巧關上了房門,更是叫這一屋子的人更害怕了。
姚夫人臉色蒼白,終於算是從喉嚨處擠出了幾個字:“你…給…你給我下…下毒?”
她瞪大了眼睛,嗔目欲裂。
蕭無憂笑着頷首,語調歡快:“是的呀!”
“郡主爲什麼要這麼做?”姚馨不敢置信的看着蕭無憂,質問道:“敢問郡主,我們母女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了郡主,竟惹得郡主對我們下這種毒手?”
她還有臉質問自己?
蕭無憂輕輕一笑,忽在瞬間變了臉色:“她自從進京後都做了什麼,怕是你比本郡主要清楚許多。”
她沉了臉色,一雙鳳目凜然,不怒自威。
姚馨的心猛地一顫,竟是有些不敢直視蕭無憂的眼睛,只是思及姚夫人,她繼續質問:“郡主怎敢光天化日之下便奪人性命?”
蕭無憂眼角帶着些嘲諷:“你怕是忘了咱們這是什麼地界了,這睿親王府裏死個人也算是事兒?你不會也真的天真到認爲京兆尹會來睿親王府中查什麼案子吧。”
蕭無憂擺明了一副自己就是要仗勢欺人的架勢,叫姚馨的心顫個不停,她一邊後悔自己不曾努力攔着母親胡來,一邊又很是惱怒於這位郡主將人命視於無物!
她忽然問:“敢問郡主所作所爲,王妃娘娘可知曉?”
姚馨這些日子看得出來,那位王妃娘娘瞧起來溫溫柔柔的,應不會允許無憂郡主做這種事情!
聽她說起自家孃親,蕭無憂淡淡的道:“別拿我孃親壓我,哪怕是皇后娘娘親臨,她也不會說我一句半句的。”說着,她還很是嘚瑟的加了一句:“沒辦法,誰叫本郡主得天獨厚,生來便得萬千寵愛呢。”
站在門口的含巧沒忍住低下了頭,不知道郡主這個時候突然蹦出了這麼句話是要做什麼?故意氣人麼?
姚馨聞言,立刻便到:“我這便去告知王妃娘娘!”
就在她轉身的剎那,蕭無憂忽然輕笑:“你也莫要這般天真了,若是我孃親不曾允准,我哪敢用大廚房的人來下手呢。”
而牀上的姚夫人聽着二人的對話,憋了半天才努力的喊出了一句話:“爾敢!我可是王爺的舅母!”
呦呵,這句話說的很是順溜啊。
蕭無憂回頭看向姚夫人,忽說出了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來:“姚夫人怕不是真的老糊塗了,這舅舅換不得,舅母還不是說換就換嘛,您放心,等您去了之後,我會叫父王給我那位舅姥爺添一位賢良淑德的續絃的。”
話音剛落,姚夫人果然被氣的胸膛急劇起伏,蕭無憂緊忙又加了一句:“彆氣呀,這要是一不小心直接氣死了,本郡主可就白費了這一番力氣。”
她是一丁點都不怕自己真把姚夫人給氣出個好歹的,她可是在這兒,若是還能叫姚夫人一下子氣死了,那她就白和師父學十幾年了。
而姚馨站在原地,忽然明白了一切。
她早還納悶,爲什麼睿親王妃會看着她母親這般明目張膽的帶着甄珠兒做那些事情而不阻攔,她原以爲睿親王妃是有恃無恐,篤定了睿親王絕對不會看上甄珠兒。
卻不想睿親王妃竟然一下手便這般狠毒!怪不得前些日子當得知了她母親染病後睿親王妃那般淡定,感情兒這些根本就是她指使蕭無憂做的!
怪不得這位睿親王妃瞧着柔柔弱弱的卻能坐穩王妃之位還享一人獨寵!
也許從一開始她母親那般張狂的叫門時,睿親王妃就根本沒想過要放過她們!
姚馨的臉色漸漸的變得慘白。
蕭無憂壓根沒想到姚馨會把這件事情和她孃親掛上關係,若是她知道,一準要很有挫敗感,難不成她蕭無憂看起來這麼不像是狠毒的人麼?
姚夫人似是氣得不輕厥了過去,蕭無憂過去看了一眼,用身子擋住了衆人的目光快速的摸了一下她的脈搏,確定無礙後,她才又看向姚馨:“你母親氣性真大。”
這話氣人的緊。
姚夫人忽然暈厥,將姚馨嚇得不輕,她慌忙撲過去試了試姚夫人的鼻息,又對蕭無憂道:“縱然我母親有百般不對,可她到底年事已高,郡主請莫要與她一般見識,先請大夫來瞧瞧吧。”
蕭無憂知道姚夫人沒事,便故意道:“各位且出去打聽打聽,本郡主何時有過什麼仁善之心?這不曾惹到本郡主的,本郡主心情不好還想要了他們的小命呢,更何況是姚夫人這種將本郡主給得罪了個透的?”
姚馨看着蕭無憂,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她是第一次碰見像蕭無憂這樣的姑娘,沒有一絲遮掩,只將自己所有的目的和所謂的陰謀都擺在你面前,可偏偏你明明知道一切真相,卻是無力反抗。
這讓她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想來想去,她也知道用硬的根本無法叫蕭無憂改變主意,便忽然雙膝一軟跪在了蕭無憂身前:“我替母親給郡主道歉賠罪,求郡主大慈大悲,饒我母親這次吧!”
姚馨瞧着都快急哭了似的,蕭無憂向來受不了這個,她挪開了目光,淡淡的道:“各位若是有時間,就多對姚夫人儘儘孝心吧,畢竟她已時日無多。這些日子呢,本郡主不會限制你們的自由,你們想去我父王那裏告狀就儘管去,想去京兆尹或是刑部那裏也可以,當然,如果你們有那個能耐的話,也可是試試進宮告御狀,說不準這太陽就打西邊出來了,真叫你們給告贏了呢?”
說完,她拂了拂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忽看向了甄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