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席話基本否定了衆人方纔所有的努力。
一時間,基本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這種有着目標,卻是對目標毫無頭緒的感覺着實不怎麼好受,特別是江艾軒,他心急的騎着馬直轉圈:“那咱們要怎麼辦?總不能因爲希望渺茫就什麼都不做吧?”
于斌想了想道:“既然找不到什麼證據,不如咱們還是問這城鎮裏的人吧,興許還有人知道一些事情。”
鍾大夫卻是道:“當初這下毒的事情做的不可能太明顯,而今距離那時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不會有人記得的,問誰也沒用了。”
蕭辰遠看了看衆人,暗道這麼說來……豈不是沒處去尋證據了?
這時,一直不曾說話的蕭無憂忽然擡起頭道:“咱們這次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江艾軒微微挑眉:“此話怎講?這麼一點小挫折就叫你就沒信心了?”
“別胡說八道!”蕭無憂嗔了江艾軒一眼,又對衆人道:“既然基本確定病從口入,那麼與其在這事發許久之地找遺留下來的證據,還不如在正在發生瘟疫的地方搜尋,這新鮮的證據總比所剩無幾的要好找吧?更何況,咱們此時要找的不是證據,而是毒源。”
這是她忽然間想明白的,之前她只想着自己從毒發之地一路尋過去,順藤摸瓜找到毒源,卻是忽略了時間的作用,現在想想,她之前的想法真是錯的太離譜了!
江艾軒聞言恍然大悟:“你說的對!咱們根本沒必要再找什麼證據了!而是需要儘快尋找這毒藥來源!咱們應該在曲州城查!而不是這裏!”
蕭無憂懊惱的道:“真是!我怎麼沒能早點想到這點,白白浪費了一天的時間!”
蕭辰遠立刻道:“長姐能想到這些已經很厲害了,不必自責。”
錢大夫也道:“可不是,咱們這麼一羣人都不曾想到這點,蕭姑娘此時能想到這個,已經很厲害了。”
衆人都在誇她,蕭無憂心裏有點高興,有點自得,可同時也在想,怕是來個腦子靈光些的人應該都能想到這點吧。
再瞧瞧她們這一隊人馬,兩個大夫忠厚老實事事以她爲先,江艾軒也是指哪打哪的主兒,蕭辰遠更是處處只聽她的,于斌更不用提了,跟她不熟,就算有什麼想法估摸着也不會說出來叫她難堪。
她在心裏嘆了口氣,暗道也不知爹爹怎麼想的,怎就能信得着她來辦這樣重要的事情呢?說實在的,現在她自己對自己都沒什麼信心,也沒把握。
江艾軒笑道:“蕭無憂,沒想到你這小腦袋還挺好使的哈。”他一雙眸子明亮。
“那是,你當我那些核桃是白喫的?”蕭無憂故作輕鬆的一笑,沒叫旁人看出她心裏的情緒。
蕭無憂看着他,忽然間搖了搖頭:“我不怕累,只怕自己沒用。”
說完,她轉身離去,江艾軒與蕭辰遠緊忙跟上,一直沒說話的于斌笑了笑,對這位蕭姑娘高看了幾分。
回去的路上,蕭無憂心情不大好,只悶頭趕路。
江艾軒見她不高興也沒敢往前湊,生怕自己被她當做撒氣的沙包,蕭辰遠倒是時不時過去哄哄,可也沒什麼成效,於是乎,表兄弟兩個皆默默的跟在後頭,相視一眼,皆是無奈。
不知何時,于斌湊了過去,他落後於蕭無憂半個馬身,忽然問道:“蕭姑娘自小就學醫?”
見於斌過來主動找她一個姑娘家攀談,蕭無憂心下詫異,微微頷首,轉頭看向于斌,目透詢問,不知他突然提起這個是什麼意思。
于斌微微一笑:“姑娘家學醫,還真是少見。”
蕭無憂心裏明白的很,只道:“你是想說,根本沒聽說過姑娘家學醫吧?”
于斌靦腆一笑:“被姑娘看出來了。”
蕭無憂看着前方,聲音平靜:“一般人都是這樣想的呀,好好的姑娘家爲什麼不好好的在家裏繡花彈琴,反而出來拋頭露面做什麼。”
“其實挺好的。”于斌道。
蕭無憂一時沒明白:“什麼挺好的?”
于斌扭頭看着她一笑:“有一技之長,能以己之力助人,不是挺好的?”
“於公子倒是豁達。”蕭無憂微怔,隨即回答,不過這回答有些心不在焉。
于斌忽道:“蕭姑娘今日的想法與發現已經很讓人驚訝了,至少在下就對姑娘心生了敬佩,至於這一日時光,蕭姑娘不必自責,更不必自我懷疑,因爲姑娘已經很優秀了。”
聞言,蕭無憂突然轉頭看向了于斌,他過來就是爲了說這些麼?她看着于斌,從他的眼睛裏沒看見阿諛奉承存在,這麼說來……他是真心誇她的?
蕭無憂心裏忽然升起了淺淺的歡喜。
外人的認可,可是比自家親近之人的認可叫人重視的多,可值得歡喜的多。
她面紗下的嘴角沒忍住翹起:“我可以當做於公子這是在誇我?”
“褒獎。”于斌道。
蕭無憂難得露出了個笑容,對於斌抱了抱拳:“多謝。”
衆人相互之間距離不遠,二人的來往自然被跟在後面的江艾軒和蕭辰遠看在眼中了,蕭辰遠倒是不覺得如何,還因爲自家長姐終於笑了心裏舒了口氣。
江艾軒則是皺了眉,問蕭辰遠:“你長姐和這姓於的是什麼情況?她們才認識幾天?沒這麼熟吧?你都沒哄好你長姐,他幾句話就哄好了?這不對勁吧?”
這話裏的意思明顯的很,蕭辰遠不高興的道:“表哥!你總不能看見誰與我長姐走的近些就說他們……不對勁吧?你這思想不對,得改!”
江艾軒被蕭辰遠說的臉一紅,偏過頭,可餘光卻是還一直瞄着那個叫于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