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憂得知此地情況後第一個念頭就是,這秦國太子倒還真是……格外囂張。
不過他將地方選在這裏不知是爲了什麼,難不成是想告訴她他沒惡意,所以坦蕩的選在了此處?呸!傻子纔信!
而蕭無憂到了此地之後最先看到的,就是門口站着一個身穿深紫色寬袖長袍的男子,他看起來身量和莊晏差不多,不過比莊晏稍微胖了些,那張臉和莊晏一模一樣,卻又完全不同。
之所以說一模一樣,是因爲二人的五官真的是太像了,簡直像是一個模樣刻出來的一般,而完全不同則是這兩個人打眼一看,就知是不同的兩個人。
莊晏雖然說嘴欠了點,這段時間還待她不怎麼樣,可看得出他至少不會主動害人,而這個人雖然此時臉上含着笑,但是眼中卻全是冰冷。
這種冰冷和她爹爹還不一樣,她爹爹眼中那種冷是漠視一切的冷,而這個人眼神中的冷則是更近乎於陰冷,很像是毒蛇的目光,叫人瞧着便覺得他不懷好意。
明明都是同樣的皮囊,怎麼莊晏就比他看起來順眼多了?
蕭無憂對他的第一印象就不怎麼樣,一雙鳳目同樣盛滿了冰冷,她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便緩緩的收回了目光。
她在打量莊昭棟的同時,莊昭棟也在打量她。
蕭無憂依舊是往日那素面朝天的模樣,可縱然是素面朝天,也足以亂了風華。
她一身紅衣熱烈如火,襯得肌若白雪,腰如素束,雖着紅衣卻是不顯妖冶,反而叫人覺得這身衣裳都隨着她顯得貴氣了幾分,精緻的一張臉蛋足矣傾國,一雙鳳目掩去了她身爲女子本有的幾分孱弱,不顰不笑便已是萬千風華。
而她那張雙透着尊貴無雙的眸子,叫人瞧了便生出了一種征服欲來。
莊昭棟眼中難掩驚豔,他素聞這位無憂郡主是個美人,如今一見才知傳言有假,用美人二字來形容她,未免唐突。
莊昭棟眼神中的變化被江艾軒看了個分明,看着這個人那令人厭惡的眼神,江艾軒突然覺得莊晏順眼了許多,至少那個莊晏還算規矩,而眼前這個人……
江艾軒上前一步擋住了莊昭棟看向蕭無憂的目光,又轉身對着蕭無憂道:“不是有人請你過來?這也沒見有人來迎,咱們若不回去罷。”
莊昭棟不是人麼?江艾軒這話明顯就是故意在罵人。
蕭無憂憋笑,默默的在心裏對江艾軒豎起了大拇指,格外配合:“也罷。”
莊昭棟聞言,目光冷冷的掃過了江艾軒,方纔下了臺階,對蕭無憂道:“初次見面,早便久仰無憂郡主大名。”
“你是何人?”蕭無憂鳳目橫掃,明知故問,她生的像蕭煜,這板起臉來倒是真有蕭煜三分神韻。
清冷的姑娘莊昭棟見多了,可他卻是第一次看見蕭無憂這種骨子裏都透着高冷矜貴的姑娘家,不過說來,人家倒是真有矜貴的資本。
蕭無憂聞言一愣,莊昭棟?那不是莊晏的名字嗎?
嗯……那應該是莊晏還是秦國太子時的名字吧?現在這個人是太子了,那麼這個名字自然就歸他用了。
怪不得莊晏另外取了個名字,感情兒是連名字都被人家給搶了去。
蕭無憂心裏替莊晏氣惱,看着莊昭棟那張臉,嘴角一勾:“這天上的太陽莫不是打西邊出來了,說來好笑,這秦國的太子又如何會出現在我齊國境內。”
莊昭棟眸光一凜,收起了些對蕭無憂的輕視,再看看蕭無憂身前身後圍着的這許些人,他心裏便有了數,這位郡主,怕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兒。
就在這時,他忽又聽蕭無憂道:“表哥,你說這假冒秦國太子招搖撞騙……是什麼罪名?”
蕭無憂嘴角含着笑,鳳目卻是依舊凜冽,她這話裏的意思很明顯,她現在是不承認莊昭棟所謂的秦國太子這個身份的,而且她還能以“假冒秦國太子招搖撞騙”這個罪名拿了他,過後就算秦國來了使者,她們也有理由搪塞過去。
莊昭棟眸光一緊,暗道這小姑娘倒是頗爲難纏。
他一笑,故作出了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郡主說笑,我如今私服前往貴國,實有要事辦理,不周之處還請郡主見諒,關於此事,本宮稍後會向尊父親自道歉。”
道歉?看着他這副虛僞的樣貌,想着曲州的那千餘條血淋淋的債,她便恨不得將這個人活活剮了以忌她齊國子民在天之靈!
“道歉?”她冷笑,眼中的情緒不言而喻。
江艾軒亦是冷笑出聲:“我齊國百姓千餘條性命,豈是你一句道歉就能了的。”
“千餘條性命?”莊昭棟似是吃了一驚,他看了看蕭無憂,頷首道:“這其中許是有些誤會,還請郡主進店詳談。”
重頭戲終於來了。
蕭無憂的心瞬間跳的快了些,她大概打量了一眼這酒樓的佈局,確定地方寬敞窗戶通道足夠多,周圍也空曠藏不住人,這才命侍衛開路。
見蕭無憂大有要將這些人都帶進去的意思,莊昭棟道:“酒樓地方有限,怕是裝不下郡主這些人馬。”
蕭無憂沒急沒惱,只淡淡的道:“那就勞煩你尋個寬敞地界說話。”
說完,她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大有一副如果莊昭棟不同意,她轉身就走的架勢。
而事實上蕭無憂也的確是這麼想的,如果這個人不讓她帶着自己的人進去明顯就是心裏有鬼,她當然不可能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郡主果然是個妙人。”莫名其妙的,莊昭棟看着她忽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