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說進京後和那晉親王世子有過幾面之緣,可也不至於見過人家幾面就喜歡上人家了吧?
蘇晚吟看着秦嬤嬤那擔憂的表情,覺得秦嬤嬤實在是太杞人憂天了,忍不住覺得好笑道:“嬤嬤您說什麼呢,我一個姑娘家,就算再不知羞恥,也沒有才見過人家幾面就芳心暗許的道理。”
秦嬤嬤見蘇晚吟表情沒有半分扭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屋外,蕭煜聽見蘇晚吟這句話之後眸光一暗,胸膛裏燃燒着的一團火也熄滅了。
蕭煜低頭看了一眼手上已經被他攥的微微變形的簪子,又透過小窗深深的看了一眼屋裏那道嬌小的影子,想了又想,還是轉身離開了。
黑夜中,淡淡月光撒在他的身上,怎麼看都覺得那道背影很是失落。
而蘇晚吟對外面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
秦嬤嬤接過蘇晚吟手中的木梳給蘇晚吟通着發,懸着的心終於落了地。這些天她就一直都在想這事兒,總害怕蘇晚吟年紀小,突然見着了晉親王世子那般容貌家世的人再動了心,惹一身傷。
在秦嬤嬤看來,雖然蕭煜家世容貌都沒得挑,可她並不願意讓自己姑娘嫁給那麼一個性情冷淡的人。再說,晉親王府門戶太高,宅子裏勾心鬥角的,蘇晚霜的例子在前,她實在害怕自家姑娘重蹈了覆轍。
周修函一直在蘇府外等着蕭煜,見蕭煜這麼快就出來了,周修函就知道事情多半沒辦成。
他提着手中的劍迎了上去:“世子爺,東西沒送出去?”
“送出去了。”蕭煜道。
“那您怎麼是這樣的臉色?”周修函不解。
蕭煜也沒回答周修函的話,只大步流星的回到了晉親王府,在周修函納悶的目光中走進了倉庫,從裏面擡出來了一個佈滿了灰塵的木箱。
隨後,蕭煜又在周修寒詫異的目光中搬着木箱走進了書房,臨了,還不忘重重的關上了書房,從裏面反鎖了門。
一進書房,蕭煜就點上了油燈,打開了這木箱。這箱子塵封已久,冷不丁一打開揚起的灰塵嗆的蕭煜咳嗽了幾聲,待那些灰塵落了地,蕭煜才從箱子裏找出了幾本書。
這些都是他大概十六七的時候周修函送他的,那時候蕭煜覺得這些書實在有辱斯文,一眼都沒看就直接扔進了倉庫裏。
蕭煜拿着這幾本書坐在了書案前,想着方纔在蘇府不小心聽見蘇晚吟說的話,心裏倒也沒了最初的失落。
就如蘇晚吟所說,人家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怎麼可能因爲見過他幾面就芳心暗許?
而如今她年歲還小,也許壓根不懂這些,他倒也不急於這一時。
這般想着,蕭煜一臉認真的打開了書,藉着油燈的光亮,開始專心致志的讀起了書。
只見那封皮上赫然寫着幾個大字——情聖寶典。
而桌上擺放着的幾本書名也都大致相同……
《情天寶鑑》
&nb
sp;《姻緣臺》
蕭煜點燈熬油看了一夜的書,而蘇晚吟倒是罕見了睡了一夜好覺。
翌日一早,蘇晚吟神清氣爽的起了牀,便聽見了一個讓她很是舒服的消息。
孫氏因爲這次的事情惹得蘇長清勃然大怒,又罰了孫氏一月禁閉,而她手中的中饋則由老夫人暫時掌管。
雖然只是一個月的禁閉,可蘇晚吟也算滿意。那孫氏和蘇長清也是十幾年的情分,蘇晚吟本也沒想過這麼容易就能扳倒蘇氏。
凡事都慢慢來吧,急不得。
蘇晚吟道:“這中饋落入了祖母手中,孫氏再想拿回去怕就難了。”
老夫人倒是會投機,竟然趁着這麼個機會把中饋掌在了自己手裏,也不知孫氏會不會被氣的吐血。
清心給蘇晚吟端來了今天的早飯,聽見蘇晚吟這話笑道:“可不是麼,從前大姑娘沒嫁人的時候老夫人和夫人就整日裏因爲搶中饋弄的府裏烏煙瘴氣的。”
清歡把碗筷擺了,又把小粥和幾樣小菜擺的整整齊齊。自打那日過後,清歡這丫頭勤快了不少,什麼活都搶着幹,生怕蘇晚吟把她送走一般。
蘇晚吟剛舀了一勺粥,就聽“呀!”的一聲,清雅站在窗口驚訝的喊道:“這裏怎麼有個簪子?”
蘇晚吟聞言看去,就見清雅探出胳膊在窗沿上拿起來了一支看起來做工很是精緻的簪子。
清雅把簪子給蘇晚吟看:“也不知是誰的簪子,竟然遺落在這兒了?”
秦嬤嬤剛給蘇晚吟鋪完牀鋪,聞言走過來看了一眼:“這簪子瞧着像是姑娘家戴的款式,只是這簪子好端端的怎麼在咱們家出現了?還在窗沿上?”
蘇晚吟也想不通這事兒,她拿起簪子看了一眼,只一打量,蘇晚吟就知道這簪子絕對很貴,肯定不是丫鬟婆子的。
蘇晚吟想了想道:“清芷,你出去打聽打聽有沒有哪位姑娘或者姨娘丟了簪子。”
清芷應了一聲,麻利的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清芷回來對蘇晚吟搖頭道:“並沒聽說。”
這就奇怪了,按說簪子這麼大的物件也不是容易丟的東西,而且那窗戶在她院子裏的背角,主子們應該不會去那邊亂逛,怎麼這簪子就恰好丟在她家的窗臺上?
而且看這簪子的樣子就知道很是貴重,誰丟了這樣的簪子也不可能不着急尋吧?
清心忽然道:“會不會是哪位故意把這簪子放到這兒的,然後等姑娘將這簪子收起來,她到時候再誣陷您偷東西?”
蘇晚吟細細的打量了一眼這不知來路的簪子,覺得清心說的也不無道理,她剛想吩咐清心把這簪子扔的遠遠的,可看着這做工精細的簪子,稍微猶豫了一下對秦嬤嬤道:“嬤嬤,你放出消息去,就說丫鬟在我院裏撿到了一支簪子,等段時間看看有沒有人來領。”
“是。”秦嬤嬤收好了那簪子。
蘇晚吟一碗白粥下肚,便聽外面的二等丫鬟映雪道:“姑娘,門房送來了一張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