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凝搖了搖頭,外邊忽然快步走進來了個丫鬟,一進屋便歡喜的對蘇晚凝道:“江府來人傳了話,說是三姑娘吩咐來的,那人說三姑娘水痘消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讓姑娘不必太過擔憂!”
這小丫鬟閨名柳綠,乃是門房的閨女,也是蘇晚凝身邊的大丫鬟。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蘇晚凝總算笑了,還不忘讓人特意去告訴清芷和清心兩個一聲。
柳綠笑着,又拿出了一封書信遞給了蘇晚凝:“三姑娘還有一封信,說是務必要送到姑娘手裏。”
蘇晚凝聞言接過了她遞來的書信,拆了蠟封打開看了一眼。
這信上的內容多半是些閒談,可蘇晚凝知道蘇晚吟不會閒着沒事兒寫這些東西,便認真的逐字逐句的看着,想要找找有沒有什麼弦外之意。
突然,她瞳孔一縮。
她讓紫菱將二等丫鬟都遣了出去,方又忍不住嘆道:“三姐姐這次未免膽子也太大了些,竟是會想出這種法子來!”
沒等丫鬟回話,她又自言自語的道:“不過若是成了,這些風險倒也擔得。”
紫菱聽了一喜:“可是三姑娘想出了法子爲咱們姨娘雪恨了?”
蘇晚凝點了點頭,將信紙扔進了茶杯中,字跡瞬間變得模糊不清:“傳話給三姐姐,便說我知道了,會配合好她的。”
蘇晚凝握了握拳頭,腦海中回想着蘇晚吟曾經對自己說的一番話:“如今二姐姐正處待嫁之年,你我便是再如何想辦法,父親爲了二姐姐的前程也不會對孫氏如何。既然這注定了是個無用功,我也不想多浪費時間,只想儘快想個法子讓她得到報應,利落乾脆。”
而此時此刻,與蘇府相隔了半個京城的蔣府之中,蔣婉兒正在屋裏焦急的來回踱步,見方纔派出去的大丫鬟回來了,蔣婉兒緊忙上前去問:“我母親可曾回來了?”
“還沒呢。”大丫鬟秋菊氣喘吁吁的道:“姑娘今日央着夫人去江府上探聽蘇三姑娘的消息,夫人向來話癆,想着也不會這麼快就回來。”
蔣婉兒聞言嘆了口氣,心裏沒由來的升起了些許煩躁,一想到那個愛美的小丫頭起了一臉水痘她便是心裏難受的緊:“也不知她好些了沒有,她那麼嬌氣愛美的姑娘,若是臉上真落下了麻子,指不定要如何傷心呢。”
一直站在一旁的大丫鬟秋香聞言道:“雖說京裏不曾有什麼確切的消息傳出,不過婢子聽許多人都在說這次蘇三姑娘水痘起的挺嚇人的,就算好了,怕是多少也會落下些什麼,怎麼的不會再像從前那般了。”
蔣婉兒聞言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秋菊瞧了很是納悶:“姑娘怎麼對蘇三姑娘的事情這麼上心?”她家姑娘和蘇三姑娘也沒什麼往來,也不知爲什麼偏偏就對蘇三姑娘這般掛懷。
蔣婉兒只道:“只是覺得投緣,便多關注了幾分罷了。”
“一張帖子罷了。”蔣婉兒淡淡的道,她是死過一次的人,對這些事情並不看重。
秋菊頗有些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意思:“這可是皇后娘娘辦的詩會!一般人家的姑娘可沒這個福分能被皇后娘娘親自邀請!”
蔣婉兒卻是依舊淡定,只眉尖微蹙,一瞧就知道依舊是在爲了蘇三姑娘的事情煩心。
秋菊忍不住在心裏嘟囔了幾句,她家姑娘這性子和以前可是一點都不一樣,自打上次病好了之後,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用淡泊名利、心靜如水四個字形容是再恰當不過的了。
不,不對,似乎每次什麼事情關係到蘇三姑娘的時候,自家姑娘還是會着急的。
這張帖子在蔣婉兒這沒被珍視,可在江府,卻被江晚舟視若珍寶。
不過說起來,江晚舟也的確有對這張帖子視若珍寶的理會,蓋因這張請帖竟然是皇上親書!
剛剛收到這張帖子,江晚舟可以說是震驚的,更是差點立刻跪在地上高呼皇恩浩蕩!
原因還要從這帖子本身的意義說起,京城內,每年夏日都會在旬陽湖畔舉辦一次詩會。
這場詩會可和平時的不一樣,蓋因這場詩會是由皇后娘娘親自操辦,所邀請的也都是京內出了名的才女俊傑,屆時皇上和皇后也會親臨,而誰能得到皇后娘娘親手寫的帖子,便是天大的殊榮!更別提罕見的能收到皇上親自書寫的請帖了!
便是再位高權重的人家,能得到這張帖子,那這帖子也是能被供進祖祠裏的存在!
若是在十幾年前,江家人收到這樣的帖子可以說是平常,可這十幾年間江家已經沒落,現在能收到皇上親手所書,江晚舟沒有理由不激動!
而且,這是不是說明皇上一直在關注着江家,而這張帖子,便是皇上給江家的什麼暗示呢?
江晚舟用力的握着帖子,指節都泛了白,他盯着帖子好一陣,激動的心情纔得到緩解。
而他臉上的喜悅一直不曾褪去,他再次打開請帖,一字一句的又看了許多遍,方纔合上了帖子對書童墨言道:“你去看看母親接待的賓客走了沒有?若是走了,你便回來知會我一聲。”
這樣的好消息,也不知他母親和父親知道了以後會多麼開心。
墨言哎了一聲,剛要出門去,便聽江晚舟又問道:“我記得按照慣例,每個收到皇上或是皇后娘娘帖子的人都能攜一人蔘加,對否?”
“是這樣的。”墨言笑道:“公子是想帶哪位姑娘去嗎?”
江晚舟不曾說什麼,只輕輕一笑,將那帖子鄭重的收好,只讓墨言先去就是。
待墨言出門之後,江晚舟仔細的想了想,也獨身一人出了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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