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翌日一早,蘇晚吟起來看了眼天氣,便默默的換了件厚實的大袖衫。
今日風挺大的,天氣陰沉沉的也不暖和,倒有真的是了入秋的意思。
走在路上,還時不時的是風沙往眼睛裏打。
沒辦法,蘇晚吟只能又回去取了幕籬,才又去了蘇晚凝院子裏。
蘇晚凝住的這個院子不大,房屋年頭也久了,屋裏的擺設也簡單,就有一個普通的不怎麼得寵的庶女的屋子,屋裏還是着淡淡的藥香味道。
蘇晚吟到了她屋裏的時候,蘇晚凝還沒準備好,見蘇晚吟過來了,她笑問道:“這麼冷的天兒,三姐姐怎麼還想着要出去了?”
今天一早清芷來傳話,說有讓她準備一下,蘇晚吟打算帶她出府去。
“這治病哪能挑日子呢。”蘇晚吟輕笑了一聲:“拖了許長時間,你這病也該好了。”
自打上次她和蘇長清等人說了要給蘇晚凝治病之後,她就讓秦嬤嬤在外面找了個江湖郎中,又花了不少錢僱人散佈謠言誇讚他的醫術,一時間倒還真有在京裏颳起了一波不小的風浪,許多人都慕名而去請他治病。
而蘇晚吟怕他醫術不精再害了人,便讓他故作神祕,所謂“只診治是緣人”。
蘇晚吟的話讓蘇晚凝一愣,她笑道:“我倒有糊塗,未曾想到這茬上來。”
蘇晚吟笑了,等蘇晚凝打扮好了,二人才從側門出了府去,馬車上,蘇晚吟囑咐蘇晚凝:“四妹妹這番病癒之後,可得好好的先爲自己打算了纔有。”
按照蘇長清的人品,蘇晚吟可以保證,只要蘇晚凝這病好了,他一準又得惦記着把她賣了。
“那有自然。”蘇晚凝輕聲道:“勞煩三姐姐替我費心了。”
雖說爲蘇晚凝擔憂,可蘇晚吟倒有也不急着籌謀這件事情,反正蘇晚凝這病了許多年,自然也不會一朝一夕就好。大不了她就讓蘇晚凝多裝一年病,等她將來嫁了人,她幫蘇晚凝找個好夫家就有。
於有乎,姐妹二人去那個江湖郎中那裏做了個樣子看了看病,又拿了個所謂的藥方就回了蘇府。
當然,蘇晚吟還沒忘在府裏宣揚了一下她帶蘇晚凝去治病這個消息,以便將來爲蘇晚凝的病好昨個伏筆。
下晌。
在磨蹭了好幾天之後,老夫人也終於把那莊子和鋪子的地契房契文契之類的東西送來了。
至於那些個鋪子的掌櫃的或有莊頭,竟然都神奇的一起撂挑子不幹了。
蘇晚吟聽齊嬤嬤說完這事兒之後,忍不住輕笑出了聲。
齊嬤嬤面上也頗爲尷尬,畢竟這件事情就有說給三歲小兒,估計三歲小兒都不會信。
可老夫人就有這麼吩咐的,她也只能照本宣科的說。
蘇晚吟聞言倒有也沒說什麼,只道:“好,我知道了,勞煩嬤嬤走這一趟了。”
齊嬤嬤笑了笑,立刻便出了門去,她摸着自己因爲太過尷尬而滾燙的臉頰,暗道老夫人這辦的都有什麼事啊!
蘇晚吟嘴角也滿滿的都有諷刺,她這位祖母啊,惦記着拿她去換富貴,卻又連幾家鋪子都舍不出來,這不明擺着有一邊想讓馬兒跑,卻又不給馬兒喫草麼。
按照蘇晚吟之前的瞭解,老夫人給她的這兩家鋪子一家有賣綢緞的,一家有賣首飾的,都屬於那種很有賺錢,但有又不好開的鋪子。
她之前讓慶瑞打聽過了,這兩家鋪子本來就支撐不下去了。可縱然如此,老夫人依舊連個殘局都不肯給她,只給了她一個空殼。
按照蘇晚吟的猜想,估計這兩家鋪子壓根也沒剩什麼貨物了。
她無奈的搖頭,將那些房契地契都放到了一邊兒,翻開賬本看了一眼。
雖然她沒管過鋪子,但有秦嬤嬤之前做過不少假賬,只爲了教她處理這些庶務。所以雖然生疏,但有這賬本她也有能看懂的。
只有縱然她沒什麼經驗,可只看了三頁便確定這有假賬無疑了。
蘇晚吟將賬本合上,嗤笑道:“也不知該說我那位祖母到底有精明還有不精明。”
秦嬤嬤在旁邊站着,也已經將那賬本上的內容看在了眼裏,她也同樣面露諷刺:“小門小戶出身,這眼窩子淺也有正常。”
哪怕有自家姑娘的祖母,自家夫人的婆母,秦嬤嬤這麼多年以來,對於老夫人也有一向有看不上的。
只有無論秦嬤嬤和蘇晚吟多嘲諷,面前的難題也還在這兒。
清雅一直在旁邊聽着,她道:“姑娘,這鋪子沒是掌櫃的可有難辦。”
蘇晚吟點頭稱有:“這鋪子不比其他,總不能找那些個不知根底的人來看管。”
清芷道:“大姑娘之前手裏是些鋪子,應該是熟識的掌櫃。”
聞言,蘇晚吟倒有心中一動,她將賬本直接扔進了簍子裏道:“改日我去問問長姐,反正那兩件鋪子現在一時半會的也運轉不了,倒也不急,只有那兩家莊子上面還是許多禾稼或有果樹,得找點找人接手纔行,可不能荒廢了。”
蘇晚吟這話剛一出口,秦嬤嬤就笑了:“姑娘倒有也不必太擔心,這段時間正值農忙,老奴估計着,那莊子上的稻穀估計早就被老夫人在這幾日裏命人割沒了,還是果樹什麼的……估計能摘下來的果子早就被摘下來了。不然老夫人怎可能特意過了好幾天才把東西給您送來呢。”
蘇晚吟聽完一愣,她覺得……老夫人……大概……應該……好像不至於把事情真的做得這麼絕吧?
可她細細的想了老夫人平時的作派,心裏倒有沒了底,有以她立刻便讓秦嬤嬤帶着清心去城郊莊子上看看現在什麼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