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那失敗的後果,他遠遠承受不起!
沒錯,哪怕他做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他也必須要先除掉蕭煜!否則一切都成了空談!
這樣想着,他忽然一揮手對黑墨道:“你讓人去看着點,晚吟哪天出門記得告訴我。”
“是。”黑墨不曾多說任何的話,甚至都不曾現出身影。
九皇子伸手在油燈上輕輕烤着,他那雙眸子裏倒影着一對燈影,燈影搖晃,一如他的內心般不斷動盪。
無論將來如何,他還是得先確定了蘇晚吟是否知道那件事情再行計較。
人對比這世界,終究還是渺小的,無論這京裏京外的人都在想什麼,都在經歷着什麼,無論他們的心情如何,都影響不了時間,影響不了天氣,影響不了任何。
與人們內心的烏雲密佈想必,這幾日格外的陽光明媚,房頂的積雪逐漸融化,順着窗檐嘀嗒成雨敲擊着窗臺或是底下,煞是好聽。
蘇晚吟無心欣賞這美景,卻有人爲之讚歎。
在寺裏過了二十幾年都不曾下山一步的虛雲看着大路上週圍經過的人,一雙清澈的眼眸裏滿是好奇和新鮮,就算雙腳一直踩在因爲化雪而變得泥濘的路上,他也一直心情愉快。
無論是道路兩旁光禿禿的樹木,還是來來往往揹着包袱的行人,亦或是偶然搖着尾巴經過的流浪狗,在虛雲眼中都是別樣的風景。
京城。
城門處,虛雲擡頭看着那高大巍峨的城門,看着上面的燙金大字,他一直平靜的心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名爲震撼的東西,想着自己之前那些淺薄的見識,他不禁搖頭輕笑。
虛雲今日只穿着一身灰色僧衣,揹着一個癟癟的包袱,手中拿着一串佛珠,這樣一副簡單的裝扮,任誰也想不到他竟是皇家寺廟的監院師父。
他是第一次下山,也不知進了京城後該往哪裏走,他這次來,是特意來找端和郡主的。端和郡主現在已經成了他心頭的一道業障,他知道,如果他想將其消除,直接面對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臨行之際,他特意來找端和郡主,打算對其道歉,坦白一切,以便能更好的征服自己的心魔。
可他不認路。
他迷茫的看着街上的行人,看了半晌才盯上了一個挑着擔子賣脂粉的男子:“阿彌陀佛,這位施主……”
他想問路,可那男子沒等他說完便惡狠狠的罵道:“滾開,老子沒有銀子給你化齋!”
虛雲被嚇了一跳,只愣愣的看着那遠走的男子,他微微皺眉,轉動着手中佛珠:“阿彌陀佛,這人真真可怕。”
旁邊一個擺攤賣絹花的老大娘看見了這一幕,拉住了虛雲問:“小和尚,你有什麼事?”
看着面前這位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大娘,虛雲行了個佛禮:“貧僧想去找端和郡主,敢問施主可否知道她住何處?”
“端和郡主?”這婆子納悶的看了虛雲一眼,道:“你往晉親王府去就行了,吶,就是這條路,你一直往前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往走轉,第二個大路口再往右轉,直接走,什麼時候到了盡頭什麼時候再左轉,然後一直走你就能看見一大羣特別好的宅子,然後你再挨個找就行了。”
“二十文錢一隻。”婆子道。
虛雲卻是堅持的很:“我要兩個。”
婆子一笑:“你一個小和尚,買這東西做什麼?好了好了,不用你謝我,我一個老婆子,好歹還能養活自己。”
“我買兩個。”虛雲從自己的錢袋裏數出了二十個銅板遞給了婆子,又在攤位上挑了兩個看起來比較順眼的,再三對這位婆子道了謝才按照她說的離開。
虛雲離開後,婆子旁邊一個擺攤賣魚的小販呲牙一笑:“常婆子?你那絹花不是賣五文錢一個嗎?什麼時候漲價了啊?”
常婆子將銅板收了起來,瞪了那男子一眼:“我賣多少錢幹你什麼事?你給我閉嘴!”說着,她還特意看了一眼虛雲的背影,生怕他回來找自己算賬似的。
虛雲對此渾然不知,他將絹花收在了衣袖中,仔細的按照那婆子指的路走着,只是越走他就覺得越不對勁,因爲越走這片地方就越偏僻,人也稀少,而且房屋都矮趴趴的,就算他沒見過王府,可想也知道,晉親王府不會存在於這周圍。
這時候,虛雲還沒意識到自己被人騙了,反而在想是不是自己記錯了路,他四下看了看,哪裏都沒人,就算問路都沒得問,他嘆了口氣,只憑着直覺選了一條路走了過去。
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虛雲纔看見了一片看起來比較好的建築,他一喜,加快了腳步走去,可是他到了近處才發現這裏似乎也不是晉親王府的地界。
因爲……這裏街道兩旁都站滿了穿着頗顯清涼的女子,而且嬌聲陣陣,一個個打扮的也頗爲妖嬈。
走在其中,虛雲甚至都不敢擡頭看,只低頭匆匆走過。
縱然如此,這煙花之地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和尚,還是足夠惹人眼球的。
“你看那小和尚,長的好生俊俏。”
“真的啊,這麼俊俏的郎君,做和尚還真的是可惜了。”
“哎,那小和尚,你叫什麼名字?過來玩一會兒唄?”
聽着周圍那些女子的打趣,虛雲不禁雙頰一紅,暗道怪不得師父告訴自己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如今一見,才知果然如此!這山下的女子竟然和他往日裏看到典籍中和來上香的人都不一樣!真是怪哉!怪哉!
他加快了步伐,低頭匆匆而過,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瞧着年紀不太大的女子竟然突然攔住了他的去路。
周圍的女子看見這一幕,不乏起鬨的。
那女子一身紅色的襦裙,酥胸半露,露出的皮膚被凍得通紅,可她渾然不覺一般,依舊對着虛雲嬌笑道:“小和尚,你從哪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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