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惹春風 >第九十三章 和小爺鬥?你太老了!
    盧長老嘴上說着一定,眼淚卻掉得更兇,真像是要把勁松堂給淹了一般。

    蕭姵看得心煩,給慄公子使了個眼色。

    慄公子對盧大老爺道:“長老這一向旅途勞頓,傷心太過恐有損身體康健,秀良兄還是趕緊將令尊大人送回府裏將養。”

    盧大老爺正巴不得趕緊離開,忙攙起父親的胳膊道:“城主、盧生老弟,那我們父子就先回府了,有事改日再行商議。”

    盧長老淚眼朦朧地看着蕭姵:“城主,老夫還有一事相求……”

    蕭姵道:“長老儘管放心,譚氏母子一事本城主與慄兄絕不會外傳。”

    “多謝城主,老夫就先告退了……”盧長老勉強行了個禮,半倚在兒子的身上走出了勁松堂。

    父子二人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後,慄公子急忙問道:“城主的人可有收穫?”

    蕭姵笑道:“當然,慄大哥隨我來。”

    慄公子臉上浮現出笑意,隨她一起去了位於府裏東南角的一座小院。

    公孫長老已經在此處等候多時,將二人引進了西廂房中。

    “見過城主、慄公子。”章府醫躬身施禮。

    蕭姵擡了擡手:“章老先生不必多禮,病人的情況如何了?”

    章府醫道:“那名男子中毒比這婦人淺些,但他肺部嗆水的情況比較嚴重,且他的身體底子太差。

    解毒之後還需仔細調養,能否徹底康復還不一定。

    這婦人雖然年紀更大中毒也更深,但她身體還算不錯,嗆水的情況也更好些,只要把毒解了就沒有大礙了。”

    慄公子走到牀邊,先翻起譚氏的眼皮看了看,又伸出手指煩搭上了她的脈搏。

    “如何?”蕭姵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

    慄公子道:“章老先生的解藥極爲對症,譚氏的毒已經解了。”

    “那她什麼時候能醒?”

    “這個容易。”慄公子轉身對章府醫道:“煩勞老先生借銀針一用。”

    不到盞茶的工夫,譚氏的眼皮動了動,果真醒了過來。

    “你們……”她看清楚牀邊的四人,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一縮。

    蕭姵凝神看了她一眼,問身邊的公孫長老:“您可識得此人?”

    公孫長老道:“似乎沒有什麼印象。”

    躺在牀上的譚氏定了定心神,呵呵笑了起來。

    “別做夢了,憑你們幾個也想知道老孃的來歷?”

    慄公子冷聲道:“你這老婦簡直好賴不識,若非我等及時伸出援手,你早就喂王八了!”

    譚氏罵道:“姓慄的小子,別以爲你們那點小伎倆能矇騙老孃!

    當日你帶了那麼多的護衛,就那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客船,姓盧的混蛋做了什麼事情你會不知道?

    你們分明就是狼狽爲奸,目的就是想讓我們母子二人不明不白地死在那江水裏!

    眼下你又來裝什麼好人,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蕭姵嗤笑道:“慄大哥,好人果然當不得啊。今後你可一定得吸取教訓,見到快死的人千萬不能救,捅一刀踩一腳纔是真慈悲!”

    “你又是哪裏來的臭小子?!”譚氏飛過一個眼刀子。

    蕭姵雙手環在胸前,擡着下巴道:“小爺是這弱水城的城主上官南蕭。”

    譚氏目光緊縮:“你就是淳于瀾的女婿?”

    “你的問題真是又多又無聊!”蕭姵不屑地翻了個白眼:“難不成盧長老當年就是看上你這一點了?”

    譚氏氣得直喘粗氣。

    淳于瀾那般講究的人,居然把唯一的女兒嫁給這般不講究的小子!

    “說說看吧,你冒充盧長老的老相好,究竟想要達到什麼目的?!”蕭姵往前走了幾步,身子一側坐在了牀沿上。

    譚氏又一次呵呵笑了起來。

    “小子,你這樣的態度是問不出答案的。識相的話就把淳于瀾找來,老孃只和他說話。”

    “這話你自己信麼?”蕭姵往前湊了湊:“若是淳于城主還在弱水城,你敢往這裏湊?”

    “你……”譚氏伸手指着她。

    蕭姵一把將她的手揮開:“和小爺鬥?你太老了!”

    房間裏的其他人都被逗笑了。

    這種時候他們聽到的不該是“和老孃鬥?你太嫩了!”麼?

    蕭姵臉上卻一點笑意都沒有。

    她站起身抖了抖衣袍:“慄大哥,多派些人手將這座小院圍住,除了送飯的人和章老先生,不允許任何人隨意出入。

    譚氏不是隻和淳于城主說話麼,那就好好等着!”

    “屬下遵命。”慄公子斂住笑容,十分乾脆地應了一聲。

    一行人走出小院,慄公子自去安排看守小院的人手,蕭姵則擰着眉頭看向公孫長老。

    “我觀那譚氏的言行,她從前應該在弱水城待過,而且識得長老。您果真沒有見過她麼?”

    公孫長老十分肯定道:“老夫雖然年邁,但還沒有老糊塗。

    尤其是從前的人和事記得非常清楚,的確是沒有見過此人。”

    跟在兩人身後的章府醫也道:“老夫在城主府供職數十年,也不曾識得此人。”

    蕭姵笑道:“看來認識她的人只有盧長老了。以他的身份自是不好威逼,那便只能智取。”

    公孫長老也笑道:“城主打算怎麼做?”

    “譚氏在咱們手裏,最着急的就是盧家父子。咱們且先這麼耗着,看他們能忍多久。

    還有那譚卓明,章老先生盡力幫他調理,一個長期沉溺於酒色的人,我就不信他的嘴巴能有多硬。”

    再說盧家父子。

    離開城主府後,兩人上了自家的馬車。

    盧長老用溼帕子將臉擦得乾乾淨淨,哪裏還能看得出半分悲泣之色。

    盧大老爺則整個歪靠在車壁上,得意洋洋道:“事情總算是過去了!”

    盧長老道:“秀良,爲父總覺得這事兒沒這麼簡單。”

    盧大老爺挑了挑眉:“父親太多慮了,江水那般洶涌,別說他們母子已經中了毒,就算是完好無損的狀態下被扔下去,也是死路一條。”

    “咱們還是莫要大意,上官南蕭那小子渾身上下都透着邪氣。

    還有那慄盧生,他可不是個簡單人物。”

    盧大老爺胡亂哼了一聲,不以爲意地閉上了眼睛。

    上了年紀的人就是瞻前顧後膽小怕事,誰都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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