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父親同意放手，那我會盡快去一趟上將軍府，把事情與曹將軍夫婦說明。”
蕭思謙總算是有些回過味兒來了。
死丫頭今日專程跑這一趟，並非前來探望他，而是爲了曹錕來的。
“姵兒，你畢竟是出嫁女，這種事情怎能讓你出面？”
“有什麼問題嗎？”蕭姵不以爲然地看着他。
蕭思謙有些泄氣。
死丫頭做事一向只憑高興，從來不講規矩。
自己不願意的事情多了，最後還不是隻能順着她。
卻聽蕭姵又道：“曹錕的事情解決了，現在該談一談我們的事情了。”
蕭思謙怒道：“有完沒完啊？拜你所賜，老子在這個破田莊裏困了兩年多，你居然還不知足？”
蕭姵捏了捏桓鬱的手：“阿鬱，你去門外幫我把風，不準任何人靠近正房半步。”
桓鬱站起身道：“悠着點兒，別傷着自己。”
見小夫妻二人完全當自己不存在，蕭思謙冷笑道：“連自個兒都夫婿都信不過，真是可悲！”
蕭姵嗤笑道：“一把年紀的人了，依舊只會用挑撥離間這種爛手段麼？”
桓鬱對蕭思謙抱了抱拳，轉身走出了正房。
蕭思謙靠在椅背上，斜眼看着蕭姵：“你到底想要談什麼？”
蕭姵笑道：“當然是談你最不願意提起的那些事。”
“明知我不願意提起，你又何必白費功夫？”
“是不是白費功夫，談了才知道。”
蕭思謙懶得與她饒舌，閉上了眼睛。
又來這一套！
蕭姵是真想在他那張老臉上狠狠揍一拳。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淡淡道：“父親出身尊貴見識不凡，什麼樣的美貌佳人都見過。
小二夫人的容貌雖也屬上等，但也難稱絕色。
當初她與父親相識的時候，年紀不過十三四，也沒有什麼過人的品質和才華。
父親能否如實相告，您究竟看上她哪一點了？”
蕭思謙微哼道：“我還以爲你與尋常的那些女子不一樣，如今看來區別似乎不大嘛。”
蕭姵道：“誰想打聽你的這些破事？實話對你說，當年的事情我已經基本查清楚了。
之所以來找你問詢，是想最後給你一次自辯的機會。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難道您真的甘心被親人們恨上一輩子麼？”
蕭思謙唰地睜開眼睛：“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當年你與辛素相識，是不是鳳平先帝安排的？”蕭姵開門見山道。
蕭思謙的心裏咯噔一下。
他本以爲蕭姵是在詐他，目的和從前一樣，還是想要替她母親報仇。
但“鳳平先帝”四個字一出，足以證明她的確是查出了部分事情真相。
可那又如何？
先帝當年對他保證過，那件事情除了他們二人，絕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曉。
即便死丫頭有本事尋到一些蹤跡，也絕不會知曉那個祕密。
蕭姵往他身邊湊了湊：“父親，方纔我已經說了，這是給你的最後一次自辯的機會。
如果你肯把一切都說出來，與我所查詢到的基本相符，今後我便再也不爲難於你，甚至可以替十妹說一樁不錯的親事。”
“你不說也無妨，我會用盡一切手段打壓辛家，也算是替親人們出口惡氣。”蕭姵的聲音如同利刃一般。
“姵兒……”蕭思謙的氣勢徹底沒了：“不是爲父不願意告訴你，而是這件事真不能說。
萬一讓陛下知道了，那會害了全家人的。”
“這裏只有你我二人，門外又有阿鬱把風，怎麼可能會讓陛下知道？”
蕭思謙的薄脣民成了一條直線。
又來了！
“既然你不肯說，那就聽我說！辛素的母親何姨娘，究竟是什麼身份？
當初鳳平先帝讓您無論如何都要護着辛素，是不是因爲她的母親？！”
蕭思謙磕磕絆絆道：“你……你究竟……是怎麼知……知道這些的？”
蕭姵嗤笑道：“鳳平先帝當初一定對你說過，這個祕密除了他和你之外，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對麼？”
“是……”
“這樣的話你也信？當今陛下不是人，太后不是人？不信你就去問問他們知不知道！”
“你這孩子越發放肆了，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陛下和太后與先帝是一家人，他們和旁人怎麼能是一樣的。”
“那永王呢？你總不會認爲他們也是一家人吧？”
“永王？”蕭思謙的目光微閃：“這兩年你一直不肯回京，究竟去做了些什麼？”
“父親該不會忘了，那日在雍水河畔您對我說過些什麼吧？
雖然我沒有把你的話聽完，但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記得。
你說天下太平了十多年，卻不代表真正的太平無事。
讓我且看着，風已經漸漸吹起來了。
你還說陛下將辛芷和辛蘿分別指給了姬胤楓和諸葛越，裏面定然有問題。
還有，你讓我聽你一言，不管陛下待我多麼親厚，我也要多加提防。”
“原來你都記得啊……”蕭思謙喃喃道。
蕭姵正色道：“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我也不瞞着你了。
我之所以知道那麼多的事情，是因爲永王現下就在我的手中。
所以你最好把事情真相全都告訴我，否則我剛纔的話絕不只是用來恐嚇你，而是會說到做到。”
“什麼？”蕭思謙真是被嚇到了。
永王可能還活着的事情，他是聽陛下說的，心裏卻不十分相信。
畢竟當年永王是死於父親箭下，屍首又是禁軍親自埋葬的。
如果他還活着，豈不是在打父親和禁軍的臉麼？
當初在雍水河畔，他只是想給姵兒提個醒，讓她對陛下稍加提防。
沒想到這死丫頭的本事真是通天了，居然把永王給拿住了。
這件事若是讓陛下知曉，是福是禍還真是不好說。
蕭姵道：“他的確是在我的手中，所以父親就不用繼續隱瞞了。
辛素的母親何姨娘，究竟是什麼身份？
當初你把家中大部分都護衛帶走，是不是奉旨前去保護辛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