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末將這就帶人去仔細搜查,一個四歲的小娃娃,就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江山閣。”
姬拂冰壓了壓火氣“方纔是我太過急躁了,你切莫放在心上。”
楊沃躬身道“殿下在此處稍待,末將告退。”
姬拂冰擺擺手,尋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順利救出失蹤男童,諸葛辰的心情反而比之前更加沉重,一路上竟是一言不發。
“男童們已然獲救,辰皇子怎麼反倒不開心了?”姬拂雲笑着問。
諸葛辰道“令妹好毒辣的心腸,這些男童年紀最大的也只有六七歲,最小的話都纔剛說清楚。
不論家中貧富,他們都是父母的心頭肉。
可你瞧瞧他們,本該是活潑好動調皮搗蛋的年紀,一個個的卻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就算將他們送回家中,這輩子恐怕也是……”
姬拂雲不以爲然地笑道“真是沒看出來,辰皇子竟還是個菩薩心腸。
不過是些平頭百姓家的孩子,你還能指望他們這輩子有什麼大出息?
回家後孃老子弄些好喫好喝的喂一喂,再好生睡上一覺,照樣能蹦能跳貓狗都嫌。”
諸葛辰懶得理他。
喂一喂?你他孃的餵豬呢!
男童們年紀太小,加之被困在此間這麼長時間,身心都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三四歲的那些很快就走不動了,坐在地上嚶嚶哭了起來,只是他們依舊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更不敢鬧。
諸葛辰停下腳步,只覺頭痛得很。
男童實在太多,數量遠遠超過他和姬拂雲帶來的士兵。
就算一人抱兩個,也不可能一次就把他們都帶走。
更何況有些士兵們手裏還舉着火把,抱兩個完是奢望。
“姬皇子,這裏畢竟是錦國,你看……”
不等他把話說完,姬拂雲開口道“這些都是小問題,當務之急是如何處理魏國的這些男童。”
諸葛辰目光微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莫非這廝還打算用這些男童敲詐魏國一筆?
姬拂雲擺擺手“辰皇子多慮了,魏國兵強馬壯,輕易是不能得罪的。
只是自我父皇登基後,錦國與魏國一直都沒有正式的來往。
這些男童又是我四皇妹綁來的,我就是渾身長嘴也解釋不清。”
諸葛辰暗暗咬牙。
這廝分明就是想把這件事推到他的身上。
錦國與魏國沒有來往,難道他離國與魏國就是什麼友好鄰邦?
真是可笑!
正待發作,他們面前突然出現了兩道黑影。
諸葛辰和姬拂雲都嚇了一跳。
只見兩個黑衣人把面巾扯下“姬皇子、辰皇子。”
諸葛辰驚喜道“原來是鬱將軍和南將軍,你們二位怎的會在這裏?”
姬拂雲面色微變。
此次弱水城這般不依不饒,竟趁夜追到了此處,莫非真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四皇妹手中?
蕭姵道“恕在下冒昧地問一句,二位打算將這些男童帶往何處?”
諸葛辰道“自然是哪裏來的回哪裏去。”
“辰皇子,在下想要請你幫個忙。”蕭姵又抱了抱拳。
事已至此,蕭姵不打算再繼續遮掩“實不相瞞,我們倆是魏國人,此次到南郡的目的與辰皇子相同。”
“你們是魏國人?”諸葛辰和姬拂雲又嚇了一跳。
桓鬱道“我們的確是魏國人。”
姬拂雲冷哼道“你說是就是了?萬一你是個騙子呢?事關幾百名男童的性命,我們可不敢大意。”
蕭姵看了桓鬱一眼。
桓鬱心領神會地從懷中取出金牌。
“此乃我大魏皇帝所賜,二位若是不信可以查驗。”
姬拂雲方纔的態度完是裝的。
他連錦國的男童都不在乎,魏國的男童就更別提了。
有人來接這塊燙手的山芋,他真是求之不得。
不等諸葛辰說話,他就忙道“辰皇子,咱們這就把魏國男童交與二位將軍。”
諸葛辰睨了他一眼,對蕭桓二人道“方纔聽南將軍說有事想要請我幫忙?”
蕭姵道“我們二人今晚來得匆忙,幾百名男童實在照顧不過來。
因此在下想請辰皇子幫忙照看一下這些男童,待我們辦完事後再去尋你。”
諸葛辰十分乾脆地應道“沒問題,明日一早咱們還在江邊見面,到時本皇子請二位喝酒。”
“多謝辰皇子,告辭。”蕭桓二人道謝後,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姬拂雲非常不滿。
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魏國的這兩個臭小子完當他不存在,卻一味捧着諸葛辰,簡直可惡!
諸葛辰暗暗嗤笑。
錦國果然是沒有什麼希望了。
倒是魏國的這兩位少年將軍,究竟是什麼來路……
因爲今晚的任務只是打探公主府,蕭姵和桓鬱隨身只帶了匕首。
但此時的江山閣中,除卻屍首外,各種各樣的兵器掉得滿地都是。
二人各自挑了一把好刀,蕭姵還尋了一副弓箭。
“小九,你不去找鹽角兒麼?”
“方纔我仔細看過了,那些男童個頭太矮,鹽角兒已經九歲了,比他們要高很多。所以他一定還藏在江山閣裏。
還有淳于斐,姬拂冰把他當做翻身的籌碼,絕不會輕易把他交出來。”
除卻尋找兩名男童,還有一件事同樣要緊。
蕭姵不認識姬拂冰,可那女人的所做作爲卻讓她無比噁心。
今晚她就算不能活捉姬拂冰,也一定不能讓她活着繼續爲禍人間。
桓鬱道“此處是姬拂冰的地盤,咱們二人勢單力薄,待會兒你千萬要小心,切不可貪功冒進。”
蕭姵把長弓往身上一掛,應了聲“知道了。”
兩人足尖一點,朝練武場那邊掠去。
楊沃帶着人仔細搜查了好幾遍,依舊沒有尋到蛛絲馬跡。
姬拂冰有些等不及了,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剛想呵斥楊沃幾句,一支利箭朝她射了過來。
“公主小心——”楊沃飛身將她撲倒,利箭噗地一聲射在了廊柱上。
不容他們起身,三支箭又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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