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惹春風 >第一百九十九章 說客一撥接一撥
    花侯和花夫人來到二門處,就見花輕寒和花曉寒兄妹巴巴兒地候在那裏。

    花曉寒偷偷打量了父母的神情。

    簡直太奇怪了!

    娘今日分明就是去找陳清漓算賬的,怎的去了刑部大牢一趟,也沒見她心情變好。

    還有爹爹也是,平日裏在家中就數他最愛說話,今日竟成了個悶葫蘆?

    花侯笑道:“想問什麼就問,一家人還弄得這般鬼鬼祟祟的。”

    花曉寒笑眯眯地嬌聲道:“娘,您看爹爹都說了些什麼嘛,我和哥分明是光明正大地迎接你們回府,怎麼就鬼鬼祟祟了?”

    揍了陳清漓一頓,花夫人的心情的確是舒暢了許多。

    但回府這一路上她想了想,又覺得自己今日太過沖動了。

    她要的是陳清漓爲從前做的惡事付出代價,而不是逞一時之快。

    似今日這般與一個惡毒的女人動手打架,豈不是把自己拉低到與她一個層次了麼?

    不過,在見到小女兒笑臉的一剎那,她心中所有的不快全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不管從前發生過什麼,至少他們一家人全都好好的,還能湊在一起說說笑笑,一起喫飯,她應該滿足了。

    花夫人牽着女兒的小手,笑道:“你爹是肚子餓了所以胡言亂語,咱們不和他計較。”

    花侯不樂意了,故意板着臉道:“夫人這般不給面子,爲夫可要揭你的老底了!”

    與他並肩而行的花輕寒翹了翹嘴角:“這裏又沒有外人,父親有話但說無妨。”

    花夫人轉頭看着兒子:“嗬,臭小子進了麒麟衛後長進不小嘛,都敢打趣你老孃了!”

    花曉寒湊過來道:“爹爹趕緊說啊,吊人胃口最討厭了。”

    花侯朗聲笑道:“你們的娘今日當了一回女中豪傑,在刑部大牢中把陳清漓給揍趴下了!”

    “啥?娘把陳清漓給揍了?”兄妹二人面面相覷,完全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們家的風氣突然變了。

    一個多月前父親把定國公給打了,兩人還鬧進了府衙。

    一個多月後母親把陳清漓給揍了,地點竟是刑部大牢?

    花夫人訕笑道:“一言不合就動了手,這也沒啥大不了的,咱們去喫飯,喫飯……”

    飯後花侯回到了外院書房。

    他正準備小歇一陣,幕僚曾先生走了進來,手裏還拿着幾封書信。

    花侯神情有些委頓,打了個哈欠才道:“今日休沐,聞達兄竟還在忙公事?”

    曾先生走到書案前,把手裏的幾封書信遞了過去。

    “這些可不是什麼公事,而是侯爺的私事。”

    花侯伸手接過書信,隨意瞄了幾眼。

    無一例外,這幾封信全都是出自朝中官員之手。

    他都懶得把書信打開,把它們都扔到了書案上。

    “侯爺不打算看一看?”曾先生淺笑道。

    “有什麼好看的!”花侯往椅背上一靠,懶洋洋道:“全是滕志遠的同窗所書,都是來替他做說客的。”

    陳清漓的案子還沒有開堂審理,誰也不能說她就一定有罪,更不能說滕志遠是從犯。

    但爲官者最重要的就是名聲,妻子兒女的一言一行對滕志遠都有不小的影響。

    陳清漓被關押在刑部大牢,滕志遠的前程也算是毀了一半。

    至於另一半會不會也毀了,就得看陳清漓的案子最終是個什麼結局。

    而能夠影響這個結局的人,無疑就是花侯。

    曾先生道:“侯爺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花侯嗤笑道:“這些人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別說我們已經查到了證據,就算暫時還沒有,陳清漓的嫌疑也是最大的。

    他們倒是好,一封書信就想讓我們放棄追究陳清漓?

    換作是他們,兒子險些被人綁架,侯府險些沒有了繼承人,他們能做到手一鬆放了主謀?真是可笑!

    況且此案已經由陛下親自過問,豈是旁人能夠左右得了的?”

    曾先生道:“在下倒是覺得,滕郡守未必是想救滕夫人,這些官員的目的主要還是想盡量保住他的官職。”

    花侯皺着眉頭,長嘆道:“果然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當年那麼多出身寒門的官員,我獨獨看中了滕志遠,覺得他人品相貌都無可挑剔,應該能好好照顧陳清漓。

    這二十多年來,他也的確如從前承諾過的一般,對陳清漓非常照顧,夫妻二人的生活也一直過得不錯。

    沒想到這次他竟如此決絕,結果都還沒有出來就這般急於撇清關係,甚至不惜把朝中所有的人脈都用上了。”

    曾先生笑道:“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人都是自私的,更何況陳清漓自己不收斂,幾乎把騰郡守的後路都給斷了。

    他出身寒門,在朝中唯一的依靠就是侯爺。

    如果您能放他一馬,他定然對您感激涕零肝腦塗地。”

    花侯坐直身子:“先生的見解非常獨特。方纔在刑部大牢,陳清漓一口咬定家母從未給過她那麼多的銀子。

    可據那綁匪何大交待,當年的僱主許了他們五千兩銀子。

    不管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這五千兩銀子的來路都必須查清。

    這件事情恐怕還得着落在滕志遠的頭上。”

    他順手抄起一封書信看了起來。

    曾先生又道:“滕志遠爲官二十多年,您不能再用從前的眼光去看他。

    這些書信不過是投石問路而已。

    侯爺不妨吊一吊他的胃口,待他沉不住氣了,自然會主動送上門來。”

    花侯放下手中的信箋,指着他笑道:“聞達兄實在是把滕志遠……不,應該說把朝中官員的心思都琢磨透了。

    幸好你對做官不感興趣,否則……”

    曾先生擺擺手:“侯爺莫要拿在下取笑,我與滕志遠一般也是出身寒門,卻不似他那般好運。

    如今我已是年過半百,哪裏還去想做官的事情。

    只等侯爺什麼時候嫌我煩了,我就回老家去種地釣魚。”

    花侯哈哈大笑:“聞達兄若是回老家,那我就辭了朝中職務隨你一起去。

    嫂夫人做得一手好菜,尤其是她燒的魚,那簡直是一絕,到時你可不能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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