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各位長輩和兄嫂們請了安,又陪着小姑姑用過午飯後,她纔回到了驌驦園。
貝媽媽早已經準備好許多她喜歡的點心,很快就擺了一桌子。
蕭姵揉了揉肚子“我纔剛喫過飯,待會兒再喫好不好?”
“咱家小九竟也有喫不下的時候?”
“我……”
貝媽媽笑着將她攬進懷裏“給你做好喫的是媽媽的心意,你想啥時候喫就啥時候喫,難道我還會與你計較這個?”
蕭姵雙手環着她的腰“媽媽,您爲何對我這麼好?”
“這不是廢話麼,你是我奶大的孩子,我不疼你疼誰?”貝媽媽揉了揉她的發頂。
蕭姵把臉埋進她的懷裏,只覺鼻子有些發酸。
貝媽媽並非蕭南兩家的下人,她的丈夫也是大魏的官員。
若非報答母親的恩情,她不會與丈夫分隔兩地,甚至還如同下人一般在國公府照顧了自己十五年。
而且,小貝哥哥只比自己大了半個月……
蕭姵擡起頭看着貝媽媽胖乎乎的臉龐“東郡距離京城雖不算太遠,但乘坐馬車也需要好幾日。
小貝哥哥那時還沒有滿月,您需要好好休養,卻爲了我不辭辛苦來到了國公府……”
貝媽媽道“事情沒有你說的那般嚴重。女人生產之後坐月子的確重要,但人與人的情況是不同的。
我自小身子就壯實,生你小貝哥哥時又特別順利,七八日後就基本恢復了。
聽說了大夫人的事,我如何還能待得住?”
說到這裏她嘆了口氣“幸好我沒有來晚,陪大夫人走完了最後一程。
這些年辛苦自然也是有的,但有了你,我不也多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兒麼?
等啥時候你和小貝都成了家,媽媽也就安心了。”
蕭姵心裏暖洋洋的。
她雖然早早沒了母親,又有一個混賬到極點的父親,但上天還是非常眷顧的,讓她擁有那麼多真心相待的親人。
“媽媽,小貝哥哥去哪兒了,我今日都沒見到他。”
“那傻小子說你不在,整日待在府裏也沒意思。小五爺半個月前回雁門郡,他就跟着去了。”
蕭姵嘟了嘟嘴“我又沒說不回來了,一個二個的跑得這麼快。
小五哥說今年秋狩要與我比試,小貝哥哥也說要獵一隻白狐給您做圍脖,都是騙人的!”
貝媽媽被她逗笑了“都是些孩子話,我又不是沒有過冬的衣裳,要什麼白狐皮的圍脖?
再說了,小貝不在不還有小九麼?
你的騎射比他可強多了,你獵的白狐皮圍脖,媽媽圍了也一樣暖和。”
蕭姵笑道“那就說定了,今年我一定送您一條白狐皮的圍脖。”
貝媽媽摩挲着她的肩背,兩隻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兩人正說話,陌柳回來了。
貝媽媽吩咐了幾句,提着食盒走了出去。
蕭姵見陌柳的額發有些汗溼,顯然是纔剛從外面回來的。
她好奇道“你這是去哪兒了?我問過晴照她們,誰都說不知道。”
陌柳道“郡主臨行前不是讓我替您看着那田曙麼,昨日他遞了話進來,我一早就出去見他了。”
她交給田曙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盯着辛家的一舉一動。
上一次父親和花侯進府衙,就是那小子的手筆。
雖然那件事與辛家無關,但足可以證明他是個善於審時度勢,而且非常會把握時機的人。
陌柳道“田曙說,最近咱們府裏的小二夫人時常去辛家。
而且他前幾日打聽到,小二夫人正和辛家大夫人商量,打算在京中買些田地。”
蕭姵挑眉“可有打聽到她們打算買的田地都在什麼地方?”
大魏立國百多年,京城附近的好田地早都有主了。
要想從這些人手中買田地,一是要有足夠的銀錢,二是要有人脈。
辛家重回京城還不足半年,辛素又是個空架子國公夫人,就憑她們二人,能買到什麼好田地?
這其中若是沒有父親的幫忙纔怪了!
陌柳忙從袖中抽出一個方勝“田曙畫了圖樣,就是有些……”
蕭姵接過方勝打開,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當初田曙爲了搭救他的兄弟,曾經給過她一份名單。
名單上的字寫得並不好看,但勉強還算是端正。
可今日這份圖樣歪七扭八跟雞爪子畫出來的一般,字也寫得缺胳膊少腿,這畫圖人的水平真是夠嗆。
她仔細辨認了一番,嘴角翹了起來。
陌柳道“奴婢雖然不太懂農事,但這幾處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地。
小二夫人這個時候打算買地,估摸着是爲十姑娘準備嫁妝。”
蕭姵點點頭“蕭嬋十三了,辛素自然是要替他打算的。”
陌柳道“奴婢已經吩咐田曙繼續盯着辛家那邊,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前來稟報。”
“嗯,你做得很好,下次與田曙見面,記得多賞他些銀子。”
“是,奴婢知道的。”
※※※※
第二日用過早飯,蕭姵吩咐廚房準備了一些喫食。
巳時剛過,她騎着馬去了刑部大牢。
有了姚尚書的吩咐,蕭姵一路暢通無阻地見到了梁若儒。
梁若儒身份特殊,並沒有與其他犯人關押在一起,而是與普藍一起被關押在一間小牢房中。
蕭姵的到來讓兩人都非常意外。
“郡主?”普藍站起身,疾步迎上前。
蕭姵對那牢頭道“你先退下,我有話要問他們。”
牢頭哪兒敢多話,立刻退了出去。
蕭姵把食盒遞給普藍“這是我家中的廚娘親手做的一些喫食,送些給你們嘗一嘗。”
普藍接過食盒,連忙道謝。
梁若儒躬身施了一禮“郡主。”
蕭姵見他氣色不錯,並不像是受過嚴刑拷打,之前的擔心少了許多。
牢房裏僅有一把椅子,梁若儒自是要讓給蕭姵。
蕭姵也不推脫,輕輕坐了下來。
梁若儒在木牀邊坐下,溫聲道“郡主這麼快就從弋陽郡返京,想來事情都辦妥了?”
蕭姵笑道“託先生的福,一切都十分順利。你與普藍呢,在此間有沒有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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