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惹春風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寶刀與桓家的淵源
    七年後的今日,蕭姵終於把心裏最大的祕密說了出來,竟有了些恍若隔世的感覺。

    與修老頭兒相處不足三個月,她甚至都不知曉他的名字和來歷。

    或許是月色太過朦朧,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那段時日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

    夢醒了,人走了,只留給了她一個虛無縹緲的目標,那便是尋到寒霜。

    如今雙刀重逢,證明了發生過的一切都不是夢,也讓她重新燃起了找到修老頭兒的希望。

    蕭姵在寒霜上彈了一指,刀身發出了一聲響,餘韻悠長綿綿不絕。

    “桓二哥,你說我與修老頭兒還能再見面麼?”

    桓鬱溫聲道:“既然願意傾囊相授,就說明他是很喜歡你的。

    待你功成名就那一日,他或許會出現在你面前。

    當然,他若真的是一位隱士高人,塵世功名於他而言不過是浮雲。

    那我便陪着你走遍整個天下,總要尋到他的蹤跡。”

    蕭姵偏過頭看着丰神如玉的少年,心底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滋味。

    人生漫漫幾十載,有這麼一位聰明睿智善解人意的男子相伴,似乎比自己一個人要好很多。

    更何況他還生得這麼好,怎麼看自己都不喫虧。

    月光爲大地鋪上了一層淡淡的輕紗,也把蕭姵籠罩其中,英氣勃勃的小臉卻平添了幾分柔美。

    唯有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比平日更加透亮,將她所有的心思都表露無遺。

    晴照和映水有些待不住了。

    郡主這是鬧哪樣啊?

    人都已經是您的了,留着以後慢慢看啊,何必這般……急色?

    早知道她們就別跟這兒杵着,送完刀就趕緊回去睡覺。

    因爲有旁人在,桓鬱也有些尷尬。

    他用手中的冰魄輕輕碰了寒霜一下:“小九不打算與我比試一場麼?”

    或許是想起了往事,蕭姵的爭鬥之心淡了許多。

    她把寒霜收回刀鞘:“桓老郡公的刀法冠絕天下,寒霜又恰好在他老人家手中,他甚至還有冰魄的圖樣。

    桓二哥,我猜這一對寶刀定然與桓家有些淵源。”

    桓鬱道:“小九想聽我說桓家的事兒?”

    “你可真會曲解別人的意思,我想聽的分明是寶刀的故事,哪裏就扯上家事了?”

    桓鬱也把冰魄收了起來,指了指練武場邊用來喝茶休息的屋子:“咱們進去邊喝茶邊聊。”

    蕭姵自是沒有意見,忙吩咐晴照和映水去掌燈。

    屋裏很快便亮了,兩人並肩走了進去。

    這一次晴照和映水有經驗了,尋來熱水沏好茶,趕緊退出了屋子。

    桓鬱端起茶輕啜一口,道:“小九從前可曾聽過冰魄與寒霜的傳說?”

    蕭姵點點頭:“初次見到冰魄時我就問過修老頭兒,但他並未與我詳細分說,只略提了幾句,說冰魄寒霜似乎與錦國的一位女將軍有關。

    當時我就十分好奇,大魏女子的地位遠比其他幾國都要高,卻從未出現過女將軍。

    錦國的女子毫無地位可言,竟還有女子能做到這一點,真是不可思議。

    但那個時候我急於回京,修老頭兒也不願意多說,便沒有問得太仔細。

    後來我特意尋了錦國的史書查閱,又去請教了幾位史官,除了知道那女將軍姓燕,官拜正二品威寧將軍之外,其他的事蹟卻只是寥寥,我的心思也就漸漸淡了。

    那女將軍已經故去近百年,她用過的兵器不知又經了多少人的手,想要查出蹤跡何其艱難。

    所以我只能託人幫忙留意打聽,更多的精力則用來尋找手藝高超的鐵匠。”

    桓鬱笑道:“難怪唐掌櫃會成爲你的朋友。”

    蕭姵也被逗笑了:“與你初次見面那一日,唐葫蘆就把有人帶着冰魄圖樣登門的事情告訴我了。

    只是那時我並不知道她說的那個人便是你。”

    桓鬱道:“只可惜咱們第二次見面,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與你依舊沒能說上話。

    但我能看出唐掌櫃與你的關係不一般,所以便料定冰魄在你的手中。”

    “那你有沒有想過要如何從我手中奪刀?”蕭姵往他身邊湊了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君子不奪人所好,你覺得我能做出那等卑鄙無恥的事情?”

    蕭姵在他胳膊上捶了一下:“好哇,你竟敢變相罵我卑鄙無恥!”

    桓鬱握住她的拳頭:“小九不想聽寶刀的故事了?”

    “又來這一套!”蕭姵嘟了嘟嘴:“好啦好啦,今日暫且饒過你。

    若是待會兒的故事說得不精彩,我定要二罪並罰,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桓鬱忍着痛也忍着笑,把自己知曉的那些事情娓娓道來。

    “你方纔說的那位姓燕的女將軍,雖然爲錦國立下赫赫戰功,結局卻並不好。

    她官拜威寧將軍那一年,已經二十有五。

    自幼定下的未婚夫婿早在她從軍時便退了親,等她歸來時年紀相仿的男子都已經兒女繞膝。

    她本不打算嫁人,卻擰不過家中父母,於是錦國皇帝便爲她賜了婚,男方是一名年過四旬的鰥夫。

    二人本就沒有感情可言,又各有志向,連相敬如賓都很難做到。

    不過短短三年,燕將軍便與那鰥夫和離了。

    錦國女子地位底下,她那個正二品威寧將軍不過是個虛名,其實半分實權都沒有,甚至連上朝參政都資格都沒有。

    因爲與丈夫和離,她的父母親人覺得丟人,都不願意接納她。

    幸好她還有自己的府邸和俸祿,纔不至於流落街頭。

    過了幾年,燕將軍從善堂裏收養了一名女嬰。

    母女二人在將軍府中過着與世隔絕的日子,燕將軍把所有的本事都盡數傳給了女兒。”

    蕭姵有些聽呆了。

    並非是這個故事有多麼獨特,而是沒想到桓鬱竟知道得如此詳盡,竟好似在敘說他家中的事情一般。

    可燕將軍是錦國人,她的女兒也在錦國長大,而桓老郡公是魏國人,他們之間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關係。

    桓鬱笑道:“又開始胡思亂想了,我之所以知道這些事情,是因爲燕將軍的外孫與我祖父的恩師是好朋友。”

    蕭姵打算腦子有些亂。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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