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她與他們之間是徹頭徹尾的陌生人,且又分屬兩國,加之年代太過久遠,她能做的也只是同情一下而已。
她記得淳于城主說過,這二十多年來,錦國不斷有人打着太子的旗號起兵。
雖未成氣候,但也足以讓如今的錦國皇帝惶惶不可終日,坐在龍椅上也不得安生。
方纔那史慶交待,他是受人召喚才離開了弱水城,雖不知曉主子的身份,卻能對其忠心耿耿。
這就說明他那主子一定是打算將如今的錦國皇帝從龍椅上拉下來,爲清德帝和楚皇后報仇雪恨。
而且那一日他們搶劫送親隊伍時的陣仗,分明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也就是說,史慶背後的主子已經有了不小的勢力,而且他和那些打着太子旗號起兵的烏合之衆有很大的不同。
桓鬱與她早已心靈相通,撫着下巴道:“你懷疑史慶的主子是德清帝的那一雙兒女?”
“嗯。”蕭姵點點頭:“膽敢搶劫送嫁隊伍,史慶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
但他是首領之一,卻連主人的身份都不知曉,足以證明他們這一支隊伍的勢力已經非常龐大。
能夠做到這一點,那幕後主人即便不是太子和公主本人,也一定和他們有關聯。”
桓鬱深以爲然。
同樣是起兵造反,手裏掌控着清德帝的兒女,效果便大不相同。
“事已至此,小九打算怎麼辦?”他問道。
“本來呢,錦國的事情與我們沒有絲毫的關係,讓濟安帝一脈繼續坐在龍椅上,對大魏來說興許還是件好事。
可如今他們已經惹到了我們頭上,瞧着還有些不得解藥誓不罷休的架勢,我們自是不能無動於衷。
讓阿良哥他們繼續審問追查,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絕不能放過。
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竟這般不顧死活。”
桓鬱把阿良等人喚來,如此這般地交待了一番。
民宅規模並不大,街上打更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進來。
咚——咚!咚!咚!
一快三慢,已經是四更天。
“小九,四更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蕭姵自是沒有異議。
兩人與阿良等人道別,匆匆離開了民宅。
又是悄無聲息地翻牆而入,他們沿着原路回到了洞房中。
累了一整日又折騰了半宿,兩人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
新婚第二日並不輕鬆,齊嬤嬤和貝媽媽以及丫鬟們都起了個大早。
見正房裏一點動靜都沒有,晴照她們一個個的臉頰都有些微紅。
郡主和姑爺自幼便開始習武,都沒有賴牀的毛病,今日真是……
貝媽媽忍着笑,親自上前敲門。
“郡主、公子,今兒還得認親呢,早些起吧!”
睡得正香的蕭姵直接被嚇醒了。
她見自己身上還穿着夜行衣,直接從牀上蹦了起來。
“要死了,怎的一覺睡到現在……”
見桓鬱依舊躺着一動不動,她踢了踢他的腿:“還不趕緊起來。”
蕭姵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寢衣,即便有人真的闖進來也不會露餡兒。
“太奸詐了!”她氣鼓鼓地跳下牀,三兩下把夜行衣脫了,又尋了一件家常衣裙披上。
見她打算出去開門,桓鬱喚住她:“待會兒齊嬤嬤和貝媽媽問起那事兒,你想好怎麼交待了嗎?”
蕭姵轉頭做了個鬼臉:“我打小兒就是個老實孩子,自然只會實話實說。”
桓鬱躺在牀上哈哈大笑起來。
蕭姵走出內室,把正房的門打開一條縫。
“媽媽,您進來一下。”
貝媽媽滿心疑惑,但還是交待丫鬟們在外候着,自己一個人走進了正房。
蕭姵把門合上,挽起了貝媽媽的胳膊。
貝媽媽睨了她一眼:“又闖禍了?”
“媽媽——”蕭姵嘟着嘴道:“一大早的您就不盼着我點兒好。”
貝媽媽白了她一眼:“你是我帶大的,那點小伎倆還能瞞得過我?有事兒還不趕緊說?”
蕭姵嘿嘿笑了兩聲,湊到她耳邊把昨晚的事情說了。
貝媽媽在她小屁屁上拍了幾下:“你這孩子!一輩子最重要的日子,瞎折騰個啥?”
蕭姵不敢躲閃,苦着臉道:“我和桓二哥好着呢,最重要的日子多得是。”
貝媽媽忍俊不禁:“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孩子腦子裏想些啥,好好的洞房花燭夜……”
“媽媽,您倒是給我想個辦法,先把今日混過去再說。”
貝媽媽嘆了口氣:“趕緊去洗漱,這事兒交給我,保證不會讓人說三道四。”
“媽媽對我最好了!”蕭姵在她胖乎乎的臉頰上叭叭叭親了好幾下。
大約半個時辰後,蕭姵和桓鬱收拾妥當用過早飯,帶着晴照和映水離開了鷫鸘園。
剛走出院門,就見桓際和花曉寒帶着丫鬟們也出來了。
“哥,嫂子。”桓際拉着花曉寒的手,一起迎上前來。
蕭姵見花曉寒神清氣爽面色極佳,心裏不免有些疑惑。
聽齊嬤嬤說女子初經人事,彷彿……
瞧這姑娘的小身板,分明不像是經得起折騰的,可她……
她不由得又看向桓際,這傢伙該不會和桓二哥一樣,也有些什麼得手不得手的怪想法?
兩對小夫妻見過禮,一併朝着榮熙堂那邊走去。
郡公府裏處處都是好景緻,一行人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見桓家兄弟在說話,花曉寒扯了扯蕭姵的衣袖,將她拉到身邊。
“你又怎麼了?”蕭姵笑着問。
“昨晚……你那衣裳和被子壓了沒有?”
蕭姵翻了翻眼皮,好好的洞房花燭夜,這姑娘還真和衣裳被子較上勁兒了。
她毫不臉紅地說道:“壓了,壓得死死的。”
花曉寒癟了癟嘴:“還是你厲害,哪兒像我啊……”
蕭姵險些笑出聲:“原來你沒壓上啊?”
“不是……這事兒我一時半會兒的也說不清楚……反正迷迷糊糊的,今日一早起來,什麼都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