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惹春風 >第三十一章 毫不掩飾的野心
    小許氏對桓陳的回答十分滿意。

    她早已經想清楚了,不喜歡的男人,花心風流也算不上什麼太大的毛病。

    但他若是安於現狀不思進取,讓妻兒一輩子都活得隱忍憋屈,她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她身子一軟靠在桓陳肩上:“富貴險中求,夫君可要考慮清楚了。”

    甜膩的香氣縈繞在桓陳鼻端,讓他的腦子有些發熱。

    “不成功,便成仁!本就是屬於爺的東西,這輩子絕不拱手讓人!”

    小許氏笑着讚道:“夫君好氣魄!”

    桓陳眼神有些迷離,腦子卻依舊清醒:“阿馥今日花費如此多的心思,莫非就是爲了讓爲夫表個態?”

    欲揚先抑,這是常人管用的伎倆。

    他的妻子卻一向喜歡反着來,每次與他商量要事的時候,總喜歡先說幾句好話。

    事情越是重大,她的話就越是動聽。

    如此這般不遺餘力地誇讚,接下來她不管說什麼他都不會覺得驚訝。

    小許氏斂住笑容,坐直身子與他對視。

    “夫君,母親最近與弋陽郡主走得太近,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桓陳最近軍務繁忙,哪裏顧得上關心母親在做些什麼。

    但他對母親一向是全心信任,小許氏的話讓他十分不快。

    “阿馥,母親待我如何你心裏有數。不管她如何行事自有她的道理,總歸都是爲我着想。”

    聽他語氣不善,小許氏冷笑道:“夫君未免太小看妾身了!你與母親之間有斬不斷的血緣親情,是我能挑撥得了的嗎?”

    桓陳把她往懷裏攏了攏:“是我失言了,阿馥如此聰慧,又豈會做那等愚不可及的事情。”

    小許氏翻了個白眼,繼續道:“母親疼愛夫君不假,但她的想法卻未必與我們一致。

    弋陽郡主霸道張揚,連老夫人都不放在眼中,和她一起長大的三弟妹也時常受氣。

    而且她說話做事從來不考慮別人,她的身邊豈是那麼好待的?

    母親這般忍辱負重,夫君以爲她是爲了什麼?”

    桓陳沉吟道:“以咱們長房如今的實力,對付二房都力不從心,更別提背景雄厚的弋陽郡主。

    母親行事一向極有分寸,不可能拿雞蛋去碰石頭。所以……”

    小許氏接過話頭:“所以她的目的只是討好弋陽郡主,想要爲長房謀一個富貴安逸。”

    桓陳的目光微閃。

    弋陽郡主不僅是定國公府的姑娘,還是蕭皇后嫡妹,太子殿下的嫡親姨母。

    她的榮華富貴是天生的,而且無法撼動。

    桓鬱娶她爲妻,就等同於在世子之位上又加了把鎖。

    理智告訴他,母親的選擇是正確的。

    只要弋陽郡主願意提攜,長房幾十年的富貴安逸算是定下了,但前提條件是他們絕不能肖想郡公府的爵位。

    但從情感上而言,他自問無法做到心甘情願地放棄。

    他纔是桓家的長子嫡孫,自問能力也不比任何人差,憑什麼要屈居桓鬱之下?

    見他這般躊躇,小許氏怒了。

    “你方纔的豪氣呢?”

    桓陳有些懊惱:“這不過是母親的想法,父親那邊……”

    小許氏真想呵呵他一臉血。

    “夫君,這些年你可曾見父親爲了爵位努力過?”

    “這……”桓陳說不出話了。

    從他記事起,父親就沒少在他面前大放豪言,遲早必將郡公府的爵位奪回來。

    可十多年過去了,他依舊停留在放豪言的階段,對付二叔一家的事情一件也沒有做過。

    若是母親真能在弋陽郡主那裏討得富貴,父親恐怕連爵位是什麼都會徹底忘掉。

    “阿馥,爵位我當然想要,可咱們也得有自知之明。”

    小許氏冷哼道:“妾身並沒有讓夫君去和弋陽郡主硬碰硬。

    凡事都要講究謀略,再厲害的人也會有弱點。

    咱們還年輕,慢慢等着就是。”

    見她絲毫不掩飾野心,桓陳有些心驚肉跳。

    “你這般執着,究竟是爲了爵位,還是爲了桓鬱?”

    小許氏輕蔑一笑:“桓陳,千萬別做讓我一輩子都看不起的縮頭烏龜!”

    “你——”

    桓陳大怒,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頜。

    小許氏痛極,眼淚簌簌而下。

    即便如此,她的目光依舊倨傲。

    桓陳鬆開手,在桌案上重重捶了一拳。

    良久,他的情緒漸漸恢復。

    “你與三弟妹這般親近,莫非是爲了利用她?”

    “你說呢?”小許氏揉了揉臉頰:“你別看三弟妹和弋陽郡主自幼一起長大,兩人私底下關係十分不睦。”

    “果真?”桓陳凝着她的眼睛,努力回憶蕭姵和花曉寒在一起的情形。

    只可惜男女有別,她們二人嫁進桓家的時日尚短,他完全無法判斷。

    小許氏道:“夫君只需往後宮裏想一想就知道了,蕭家和花家是絕不可能和睦相處的。”

    桓陳想了想:“出嫁從夫,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她們二人再不對付,也得顧及二弟和三弟的臉面。

    三弟自小就喜歡跟在二弟身後,只要他們二人關係不斷,兩個女人還能翻上天去?”

    小許氏嗤笑:“夫君這是以己度人麼?咱們且不說弋陽郡主,單說三弟妹。

    她的母親姓錢,與隴西郡裴郡守的夫人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花侯位高權重,裴郡守也是一方要員,與這二位相比,三弟如何?”

    桓陳說不出話了。

    打從祖父起,桓家的男人從來就沒有懼內的毛病。

    可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桓際那臭小子,自小就沒個正形,也沒有多少主見。

    天知道他會不會被家學淵源的三弟妹給拿住了?!

    小許氏見他有所鬆動,又道:“咱們且先按兵不動,就在一旁添油加醋,尋機再使點暗勁兒。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只要能挑唆三弟妹和弋陽郡主鬧起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桓陳撫了撫她的臉頰:“所以你那借刀殺人之計,須得在她們鬧僵之後才能使用?”

    小許氏笑道:“這可不一定,凡事都要講究時機,夫君只要配合着行事,時機到了立刻行動。”

    桓陳無奈道:“一切都聽夫人的。”

    小許氏笑得更甜了,再一次攬住了他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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