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姵和桓鬱早早用過晚飯,一起歪在小榻上說話。
“大伯母精明得很,我好不容易纔等到了這麼好的機會,卻被你把事情給搞砸了!”
桓鬱閉着眼睛笑道:“其實該問的都已經問出來了,繼續問下去聽到的也不過是些毫無價值的謊言。”
“喲嗬——”蕭姵捏住他的鼻子:“合着我是自作多情啊,你這個當事人反倒是一點都不着急。”
以桓鬱的內功底子,憋着氣說幾句話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悶聲道:“大伯母不是說了麼,母親那個時候茶不思飯不想,整日愁容滿面心事重重。
你覺得這些話是否可信,又說明了什麼?”
蕭姵鬆開手,想了想才道:“大伯母說話一向是三分真七分假,不過這件事上她應該不會撒謊。
畢竟母親那時又不是與世隔絕,她的狀況許多人都是看在眼裏的。
至於說明了什麼嘛……”
她擠到桓鬱身側,杵着下巴道:“母親的醫術遠比府醫高明,把自己的身體調理好應該沒有問題。
雖然我不清楚婦人害喜會嚴重到什麼程度,但這絕非導致她心事重重的原因。
還有啊……”
桓鬱睜開眼睛看着她:“你是想說,母親那個時候年紀輕身體好,難產的機率雖然也有,但應該不會太高。”
蕭姵點點頭:“正常情況下肯定是這樣的,但我聽齊嬤嬤提過幾句,懷孕的婦人最忌多思。
母親從懷孕初期便心事重重,幾個月下來對身體肯定有非常嚴重的影響,這才導致了生產的時候不順利。
所以我們一定要查出她心事重重的原因。”
桓鬱伸手把她攬進懷裏,用下巴抵着她的發頂:“小九,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十九年,線索幾乎都找不到了,不必如此着急的。”
蕭姵哼了一聲:“我這人就這樣,不把事情查清楚日子根本沒法兒過!
喜歡看戲不代表喜歡演戲,我可不想和大伯母她們在內宅裏周旋一輩子。
儘快把這件事情料理清楚,我還要去訓練騎兵,還要去和祖父學本事呢!”
桓鬱的心裏被某種情緒漲得滿滿的,眼睛也有些溼潤。
“小九,這幾日辛苦你了,但我也沒有閒着。”
“哦?”蕭姵擡起頭:“你查出什麼了?”
“當年大伯母對我耍了心機,讓我以爲母親的難產與喬氏母親有關。
我那時還是太小了,雖然沒有輕信大伯母的話,認定喬氏母親就是謀害母親的兇手。
但我還是認爲,母親的難產一定是遭人算計的結果。
要想查清當年的事情,郡公府的人說出的話肯定是不能信的,只能詢問駱家陪嫁的話下人。
外祖父和外祖母疼愛母親,幾乎把一半家產都給了她做嫁妝,陪房的人也不少,可陪嫁丫鬟卻只有兩個。
一個便是你見過的甄媽媽,另一個是丫鬟雲翎。”
蕭姵挑眉:“陪嫁丫鬟只有兩個?”
駱老將軍雖然沒有爵位,但論起家資,絲毫不遜色於京中勳貴。
他們老夫婦如此疼愛女兒,又怎會只給她兩個陪嫁的丫鬟?
“那……雲翎去哪兒了,也嫁給了府裏的管事麼?”
桓鬱搖搖頭:“其實我根本不記得雲翎這個人。母親離世後,陪房們繼續打理她的嫁妝,甄媽媽則與乳孃一起照顧我,唯有云翎離開了郡公府。
我問過甄媽媽,可她只說雲翎的父母爲她贖了身,所以她便離開了。”
蕭姵撇撇嘴:“這話你也信啊?”
桓鬱笑道:“我當然不信,甄媽媽和雲翎伺候母親多年,感情應該是一般無二的。
甄媽媽對母親忠心耿耿,願意留下來照顧我,雲翎又怎麼可能急匆匆離府?
所以我纏着甄媽媽問了近半個月,只可惜她的嘴巴太嚴,依舊是老一套說辭。
不過她很明確地告訴我,母親並沒有遭人暗算,她的早逝與郡公府的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蕭姵嘆了口氣。
桓二哥那時只是個小孩子,手裏又沒有得用的人,能用的手段也都用盡了。
甄媽媽對駱氏如此忠心,她的話可信度很高。
當然,也不排除她故意隱瞞桓二哥。
畢竟他還太小,自保尚且難以做到,完全不具備與人對抗的實力。
“桓二哥,或許是母親的仇家勢力太大,甄媽媽爲了保護你,所以不敢說呢?”
桓鬱輕聲道:“就說你性子太急,我的話不是還沒有說完麼?
甄媽媽口風太嚴,對我又有撫育之恩,我不好對她逼迫太過。
但對那個離奇失蹤的雲翎,我卻一直都沒有放棄追查。
此次我去大營,一是爲了祖父安排的差事,二便是爲了雲翎。
母親的一位陪房,不久前在隴西郡所轄的縣城見到了她。”
蕭姵一骨碌坐了起來:“你找到她了?”
桓鬱笑道:“我已經派人去隴西郡細細搜尋了,裴郡守那邊也答應幫忙,想來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蕭姵一頭栽回榻上。
又要等!
桓鬱拍拍她的背:“大伯母那人難纏得很,你若是嫌煩,以後就別搭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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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二哥,或許是母親的仇家勢力太大,甄媽媽爲了保護你,所以不敢說呢?”
桓鬱輕聲道:“就說你性子太急,我的話不是還沒有說完麼?
甄媽媽口風太嚴,對我又有撫育之恩,我不好對她逼迫太過。
但對那個離奇失蹤的雲翎,我卻一直都沒有放棄追查。
此次我去大營,一是爲了祖父安排的差事,二便是爲了雲翎。
母親的一位陪房,不久前在隴西郡所轄的縣城見到了她。”
蕭姵一骨碌坐了起來:“你找到她了?”
桓鬱笑道:“我已經派人去隴西郡細細搜尋了,裴郡守那邊也答應幫忙,想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桓二哥,或許是母親的仇家勢力太大,甄媽媽爲了保護你,所以不敢說呢?”
桓鬱輕聲道:“就說你性子太急,我的話不是還沒有說完麼?
甄媽媽口風太嚴,對我又有撫育之恩,我不好對她逼迫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