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惹春風 >第三十七章 搶人大戰,郡公之殤(中)
    “祖父!”蕭姵驚呼出聲。

    桓鬱的反應雖不及她強烈,卻也喫驚不小。

    一個離府十八年的丫鬟,居然驚動了桓家的三代人。

    最近一直遮擋在他眼前的輕紗,至此已然不復存在。

    同是母親的丫鬟,雲翎與他沒有過任何交集,自是不能與甄媽媽相提並論。

    在祖父不插手的情況下,他有的是辦法從她那裏挖出事情真相。

    可他老人家卻真的出現了……

    桓老郡公掃了蕭姵和桓鬱一眼,視線落在了兒子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

    不同於其他人的驚訝,桓郡公面沉似水,生平第一次用寒涼的目光看着父親。

    “巖兒,給雲翎鬆綁吧。”桓老郡公吩咐道。

    桓郡公嘴角一扯,擡起手打了個手勢。

    他手下的護衛們心領神會,非但沒有給雲翎鬆綁,反倒是把她圍在正中,看護得更嚴了。

    雲翎不敢吱聲,也不敢擡頭,整個人趴在馬背上瑟瑟發抖。

    桓老郡公眉頭微蹙:“巖兒,你真是要讓爲父動手搶人麼?”

    桓郡公冷聲道:“父親,兒子已經做了十八年的傻子,不想再繼續做下去。

    您若是非要護着雲翎,兒子只能不孝了。”

    “那你且試試看!”桓老郡公揮了揮手,暗處立刻涌出了幾十名護衛。

    “祖父、父親,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桓鬱疾呼道。

    桓郡公一咬牙,衝身後的護衛們大吼:“撤!”

    不等護衛們上馬,老郡公的護衛已經圍了上來。

    蕭姵和桓鬱頭大如鬥,一人一個拉住老郡公父子。

    桓老郡公站立如松,臉色是蕭姵從未見過的凝重。

    桓郡公卻掙脫桓鬱的手,朝護衛們那邊飛撲過去。

    生活在桓老郡公的光環下三十多年,又有桓鬱這般耀眼的兒子,桓郡公的存在感並不高。

    就連最喜歡向人討教武功的蕭姵,都從未想過請他指點幾招。

    然而,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兩名老郡公的護衛已經被他奪了兵器,踢翻在地。

    蕭姵咂了咂嘴,嘖嘖出聲。

    我滴個乖乖,原來她的公爹手頭這麼硬,比她那個父親強了不知多少倍!

    正感嘆間,耳邊傳來了一聲冷哼。

    蕭姵趕緊側過臉,苦哈哈道:“祖父,您這也太霸道了……”

    桓老郡公在她腦門兒上敲了一下:“還愣着做甚,雲翎若是被搶走了,老夫拿你是問!”

    “啥?”蕭姵直接給跪了。

    您二位父子內鬥,和我一個剛進門沒幾日的新媳婦有啥關係?

    “嗯?”老郡公揚了揚眉,神態和八年前考校她時簡直一模一樣。

    蕭姵鬆開手,足尖一點飛掠而去。

    見此情形,處於進退兩難間的桓鬱只能跟了過去。

    自家人爭鬥,雙方都沒有用全力,出招時甚至還儘量避免傷到對方。

    勝負難分,糾纏也越來越深。

    蕭姵一把揪起雲翎的衣領,將她拉下了馬背。

    “小九。”桓鬱按住她的手:“你要把她帶到哪兒去?”

    “我自然得聽祖父的。”

    “你不想知道真相了?”

    “你放心,對付修老頭兒的辦法我多得是。”

    桓鬱放下手,剛想說話就聽桓郡公怒喝道:“鬱兒、小九,你們倆這要和爲父對着幹麼?”

    “父親,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咱們要相信祖父,他老人家一定會給一個說法的。”蕭姵大聲道。

    桓郡公呵呵冷笑:“我已經等了十八年,說法在哪兒?”

    “好了,都住手吧!”桓老郡公緩步走了過來。

    護衛們哪裏還敢繼續,紛紛住手並讓出了一條道。

    桓老郡公走到三人面前,沉聲道:“巖兒,爲父知曉你心裏憋屈,待我審問過雲翎之後,一定把她交由你處置。”

    桓郡公露出一抹蒼涼的笑:“父親真的是要審問雲翎麼?”

    桓老郡公並不生氣:“爲父是什麼樣的人,你比誰都清楚。”

    桓郡公將手裏的刀往地上一扔,頭也不回地走了。

    “鬱哥兒,去陪着你父親。”

    “是。”桓鬱抱了抱拳,轉身朝桓郡公追了過去。

    “你們幾個收拾一下,別把人家的地方弄得亂七八糟的,小九帶上雲翎隨老夫進屋說話。”

    護衛們各自收拾兵器馬匹不提。

    蕭姵扯着雲翎的胳膊,跟在桓老郡公身後走進了田莊。

    田莊的規模很大,此時卻不見半個人影,莊主和佃戶們顯然是被安排去了別處。

    蕭姵吐了吐舌頭。

    修老頭兒好大的氣派,難怪誰也鬥不過他!

    三人很快就來到了正房門口。

    桓老郡公手一揮,雲翎身上的麻繩立刻就散開了。

    “小九在門口守着,老夫叫你的時候再進來。”

    “知道啦。”蕭姵撇撇嘴。

    臭老頭兒又耍她!

    剛纔說的明明是讓她帶着雲翎隨他進屋說話。

    就這麼一小會兒,她蕭九爺就成看門的了?!

    房門很快就合上了。

    蕭姵雖然不敢忤逆桓老郡公,但要讓她老老實實做個看門人,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立刻把耳朵貼了上去。

    然而,她聽了好半天,卻什麼都沒有聽見。

    蕭姵衝那厚實的房門揮了揮拳頭。

    一個破田莊的房門,搞這麼嚴實做甚,當自己是御書房吶?!

    她背靠在牆壁上,有些沮喪地蹲了下來。

    此時正房中,氣氛格外凝重。

    老郡公端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雲翎,遲遲不發一言。

    雲翎只覺小腿直髮抖,噗通一聲跪下:“老郡公,奴婢……”

    桓老郡公冷笑道:“十八年前你對老夫說過,從今往後絕不會出現在老夫管轄的幾個郡。

    如今你這算是什麼,說過的話被狗吃了?”

    雲翎低垂着腦袋,狠狠磕了幾個頭。

    “奴婢知錯了,請老郡公責罰。”

    “你少給老夫來這一套,這一次姬鳳濯又派你來做什麼?”

    “這……”雲翎抖得更厲害了。

    “你是不敢說呢,還是不想說?莫非姬鳳濯的刀能殺人,老夫的刀便只配殺雞?!”

    “不不不……”雲翎哽咽道:“老郡公,奴婢這些年被坑慘了……”

    “怎麼說?”老郡公眯了眯眼睛。

    雲翎道:“當年奴婢求去,是因爲主子的吩咐,讓奴婢替她好生照看太子殿下,可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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