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惹春風 >第五十四章 終於見到伊人笑
    桓鬱上一回前來起雲峯,因爲時間太緊的緣故,並沒有在此間停留多久。

    因此關於大灰的來歷,尤其是練老軍醫方纔說的這一段,他也是頭一回聽說。

    “練老爺子,那白虎的意思是想讓你幫忙把藥草種在那個位置麼?”桓鬱問道。

    “正是。”練老軍醫點點頭:“我當時都有些懵了。幸好我一心惦記着公主,這才快速恢復了清明,依照白虎的意思把藥草種下。

    後來……公主過世後,我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陷於悲憤之中,對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趣。

    直到三年前,我纔再一次登上了起雲峯。

    峯頂的伊人笑長勢極好,看護它的卻已經是大灰的母親。

    那一日恰逢它生產,就在伊人笑旁邊誕下了大灰。

    因爲惦記着這隻小老虎,小老兒只要腿上舊疾不發作的時候,都會經常去看一看,順帶給它們母女送點喫食。

    直到去年大灰滿兩歲後,它的母親竟不告而別,再也沒有了蹤跡。”

    蕭姵有些擔心:“它還那麼小,沒有了母親的看顧,會不會被別的猛獸欺負?

    還有,它學會捕獵了麼,是不是經常捱餓?”

    桓鬱暗暗好笑。

    他與小九認識那麼久,還真是頭一回看見她的這一面。

    練老軍醫笑道:“二少夫人定是把兩歲的小老虎當作兩歲的小孩子了。

    它們雖然尚未成年,但也基本有了保護自己以及覓食的能力。

    天羅山中猛獸雖多,絕大多數都生活在大山深處,起雲峯周圍只有一些溫馴的獵物,都不是大灰的對手。”

    蕭姵略鬆了口氣:“練老爺子,大灰從來沒有見過我,他會不會不讓我靠近伊人笑?”

    練老軍醫回道:“二少夫人放心,待你們出發時,只需戴上小老兒配製的藥包,大灰識得這個味兒,絕不會對您不利。”

    蕭姵端起已經晾溫的湯喝了幾口。

    三人基本都喫飽了,收拾了碗筷之後各自安歇不提。

    第二日,蕭姵和桓鬱一多半的時間都在睡覺,把精神養得足足的。

    終於到了五月初五。

    五更剛至,兩人便已經收拾妥當。

    簡單用了幾個燒餅,練老軍醫打着火把親自將他們送到了進山的路口處。

    看着他那一瘸一拐的腿,蕭姵和桓鬱都有些於心不忍。

    “練老爺子,您還是先回軍營去吧,等我們摘了果實,一定會盡快送到您的手中。”

    練老軍醫笑着搖搖頭:“如今又不是寒冬臘月,端午前後天氣開始有些炎熱了。

    山間天氣涼爽,小老兒正好在此間避避暑氣。

    況且製作解藥需要的藥材我全都帶來了,回軍營反倒是不方便了。”

    “好吧。”

    蕭桓二人不再多勸,一起衝他抱了抱拳:“那您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們會盡快回來。”

    練老軍醫揮揮手,直到二人手中火把的亮光徹底消失不見,他才折返回去。

    在天羅山脈諸多的山峯中,起雲峯只能算小個子,但山路的陡峭程度卻絲毫不亞於其他高峯。

    此時正值夏季,茂密的森林鬱鬱蔥蔥,山間涼風習習而來,爲清晨添了幾分涼意。

    蕭姵和桓鬱武功底子好,體力也遠超常人。

    這一點點涼意他們非但不覺得冷,反而覺得頭腦格外清爽,腳步也愈發輕快。

    一個時辰後,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火把也早已燃盡。

    蕭姵伸手指着峯頂方向:“桓二哥,咱倆從前比試過刀法、騎射、槍法,卻從未比試過輕身功夫。

    趁此機會咱們比試一番如何?”

    桓鬱自是沒有異議。

    他輕笑道:“這一次小九又想要什麼作彩頭?”

    蕭姵想了想,擡起手道:“誰贏了誰負責摘伊人笑的果實,如何?”

    “一言爲定!”桓鬱在她手掌上擊了一下。

    不需任何人發號施令,兩人足尖一點,如同兩隻大鳥一般飛掠而去。

    即將抵達峯頂時,一聲聽起來尚有些稚嫩的虎吼如期而至。

    “嗷——”

    蕭姵心裏一激動,在一顆碗口粗的樹上狠狠蹬了一腳,之後順勢一個翻滾,先桓鬱半步落地。

    “我贏了!”

    剛歡呼了一聲,一個灰色肥糰子朝她撲了過來。

    蕭姵迅速閃身,順勢用右手一撈,比花曉寒的醜肥貓大不了多少的灰色糰子瞬間落入了她的掌中。

    大灰?白老虎?三歲?快成年?自己能覓食?起雲峯一霸?

    蕭姵真是哭笑不得。

    這小玩意兒除了灰一點,真是哪一點都不像。

    大灰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眼前這人味道雖然熟悉,卻是個實實在在的生人。

    活到三歲,這是它見過的第三個人。

    比起之前的兩個,這人咋咋呼呼的吵死了!

    還有,她那是什麼眼神,是在鄙視它這個起雲峯一霸麼?!

    蕭姵真是受不了它那感情色彩太過濃烈的眼神,隨手將它一扔。

    大灰落地十分輕巧,低吼了一聲,不滿地蹭了蹭桓鬱的靴子。

    “喲嗬——”蕭姵笑了。

    這小玩意兒居然還會告黑狀?

    桓鬱彎腰揉了揉大灰的腦袋:“這是我娘子,你要聽她的話。”

    “噗——”蕭姵險些被口水嗆到。

    成婚一個多月,她還是第一次從桓二哥嘴裏聽見“娘子”這個稱呼。

    真的是太肉麻了好麼?

    大灰歪着腦袋看了看蕭姵,衝着她嗷嗷了兩聲。

    蕭姵做了個鬼臉:“嗷你個頭啊,你家九爺聽不懂!還不趕緊帶我們去瞧瞧那伊人笑?”

    大灰皺了皺腦門。

    原本就不怎麼周正的“王”字,成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小雜毛。

    蕭姵又一次笑噴了。

    這小玩意兒豈止是有靈性,簡直都成精了好麼?蕭姵做了個鬼臉:“嗷你個頭啊,你家九爺聽不懂!還不趕緊帶我們去瞧瞧那伊人笑?”

    大灰皺了皺腦門。

    原本就不怎麼周正的“王”字,成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小雜毛。

    蕭姵又一次笑噴了。

    這小玩意兒豈止是有靈性,簡直都成精了好麼?

    大灰又嗷嗷了兩聲,扭着肥屁股朝前走去。

    蕭姵和桓鬱相視而笑,一起跟上了它的腳步。

    不到盞茶的功夫,大灰停下腳步,用前爪指了指一株與它一樣有些灰撲撲的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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