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小九照顧起孩子也是似模似樣的,將來若是做了母親……
蕭姵輕輕推了他一下:“想什麼呢?”
桓鬱笑了笑:“沒想什麼,就是覺得星姑娘還挺乖巧的。”
“你是不知道,這小丫頭的小腦袋瓜簡直了……”
她把星姑娘的表現簡單描述了一番,又道:“若是再得她父親精心教養幾年,還不定有多厲害。”
“聰明的頭腦加上自幼的遭遇,也難怪她小小年紀便能有如此細膩的心思。”
蕭姵還惦記着那滿城的煙與火。
“你們今晚到底放了多少處火啊,我瞧着流雲都城的天都給燒紅了。”
桓鬱見她一臉的興奮,情緒也被調動起來。
“城內城外規模比較大的草料場和草料庫全都點了。
今冬明春,流雲都城附近的牛羊馬匹恐怕得餓肚子了。”
“如今正值夏季,牧場裏水草豐美,總不會餓死吧?”
“牧場裏的青草數量也是有限的,喫得多,剩下的自然就少。
想要恢復之前的儲備根本不可能,更何況他們未必能夠調動那麼多的人力物力。
這麼一來,流雲國的軍隊哪裏還有能力襲擾大魏邊境,咱們便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蕭姵嘟着嘴道:“我還指望着嫁給你之後,能與流雲國的軍隊好好打上幾仗呢!”
桓鬱打趣道:“早知道我就給他們留幾個草料場,省得你無聊。”
不僅是蕭姵,其他人也全都被逗笑了。
難怪有人說,娶了媳婦兒的男子會發生非常大的變化。
性格冷清的二公子疼起媳婦兒來,還真是讓人耳目一新。
正說話間,負責斷後的戚寐也趕到了。
他翻身下馬,調整了一下呼吸才道:“二公子,郡主,咱們得趕緊出發,必須在天亮之前通過贊比城。”
桓鬱擰着眉道:“墨頓的人這麼快就發現吉克磬的令牌被盜了?”
戚寐搖搖頭:“這倒沒有,是梁雋那老匹夫像是得了什麼消息,放着滿城的大火不去救,居然在那兒忙着調兵遣將。
屬下出城時,他的人正與墨頓將軍的人起爭執。
墨頓勢力雖大,終究梁雋纔是流雲國的兵馬大元帥……”
“此間距離贊比城還有多遠?”蕭姵問道。
桓鬱道:“騎快馬大約需要一個時辰,夜間恐怕要打個折扣,不過天亮之前應該能夠趕到。
贊比城的守將也是墨頓將軍的嫡系,豬頭令牌應該能管用。”
蕭姵把星姑娘抱起:“那咱們趕緊走,晚一刻便會多一分危險。”
大家各自上馬,踏着月色朝北方而去。
贊比城只是一個小城鎮,規模只有塔塔城的四分之一。
守將早已回家安歇,守城的士兵們驗過令牌,果然立刻放行。
離開贊比城,天光已經大亮。綿延千里的天羅山,在此處形成了一個埡口,地勢也相對平緩。
戚寐道:“二公子,若是棄馬步行,只需兩日便能翻過天羅山,抵達兩國邊界。”
桓鬱想了想:“咱們按照之前的計劃分作三隊,一隊隨我和小九進山;二隊隨戚寐繼續往北方走;三隊隨阿良哥繞路去往塔塔城,儘量混淆敵人的視線。
衆人皆無異議,各自行動。
蕭姵和桓鬱這一隊,除了星姑娘外尚有五人,個個皆是頭腦和身手俱佳。
七人輪流揹負星姑娘,渴了喝山泉喫野果,餓了便以山中獵物充飢。
只用了一天半,他們便翻過了重重大山。
蕭姵擦了擦額頭的汗,伸手指了指山腳下的一條小河:“桓二哥,我在外祖父書房裏看過武威郡的輿圖,這裏應該就是邊界了吧?”
“正是。”桓鬱點點頭,把水囊遞給她:“咱們在此處休息一下。”
蕭姵把木塞子扒開,把水囊湊到了星姑娘的小嘴邊:“星星,喝點水潤潤嗓子。”
星姑娘雖然不是嬌生慣養的貴女,但她自小就沒有出過遠門。
這兩日她幾乎沒怎麼走路,一直都是別人揹着她前行,依舊累得夠嗆。
一張小臉有些皴裂,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些懨懨的。
她用小手捧着水囊抿了兩口,便搖搖頭表示不想喝了。
蕭姵探了探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
桓鬱道:“星星病了?”
“好像沒有,感覺和我差不多。”
桓鬱略鬆了口氣。
星姑娘年紀小又有些嬌弱,那一夜在宮裏又泡了涼水,萬一生病就麻煩了。
他喚過兩名斥候,吩咐他們前去探一探路。
不多時,其中一人便回來了。
見他神色有些凝重,桓鬱挑眉:“有追兵?”
那人點頭:“大約二十幾人,就埋伏在邊界附近。”
蕭姵一口氣將水囊裏的水喝光,冷笑道:“梁雋的手腳倒是快,想來他是在兩國邊界所有的關隘都設了埋伏。
二十幾人,他還真是不把爺當回事兒啊!”
不多時,另一名斥候也回來了。
除了稟報邊界附近有埋伏外,他還發現另有人馬往此處集結。
桓鬱道:“看來咱們必須速戰速決了!”
蕭姵朝一名斥候伸出手:“把你的弓箭給我。”
那斥候忙把弓取下遞給她,又去解箭袋。
箭袋裏只有八支箭,蕭姵有些嫌少。
另幾名斥候忙把自己箭袋裏的箭全數奉上。
蕭姵點了點,一共二十八支。
她把箭分了一半給桓鬱:“咱倆比試一番,看誰射得多。”
桓鬱笑了笑,拈起一支箭搭上弓,順着斥候所指的方向射出一箭。
一聲慘叫,一名躲在暗處的流雲士兵現出了身形,跌落在小河中。
見己方的埋伏已經敗露,其他人一緊張,難免露出了行藏。
他們不甘示弱,也取出了弓箭。
蕭姵等人居高臨下,把他們的舉止看得清清楚楚。
不容對方的箭射到山上,兩人的箭似流星,無一落空。
小河中很快就擠滿了中箭的人。
餘下的人哪裏還敢再戰,紛紛落跑。
“走!”桓鬱大喝一聲,七人如大鳥一半朝山下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