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曉寒在她腰上撓了一把,她的笑聲更是止都止不住。
星姑娘與桓陳等人的接觸不多,但她對姚氏、小許氏和桓瓊的印象都不怎麼好,因此與長房所有的人都不太親近。
她年紀還小,桓老郡公從不在她面前提及府裏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桓際和花曉寒也不是喜歡搬弄是非的人。
直到此時聽了桓際的話,她才意識到桓家長房與二房之間,不僅僅是不和睦這麼簡單,而是有着很深的矛盾。
她暫時還不懂類似承爵這樣複雜的事情,但她非常清楚,眼前這兩對年輕夫婦是真的對她好。
他們不喜歡的人,她也絕對不會喜歡。
“星星在想啥呢?”桓鬱見她皺着小眉頭想心事,溫聲問道。
“我就是在想,等二哥二嫂和三哥都去了大營,府裏就只剩下我和三嫂了。”
花曉寒把她攬進懷裏,笑道:“他們愛上哪兒上哪兒去,三嫂教你彈琴唸書,教你裁衣繡花,還給你買好多好喫好玩的,比跟他們在一起有意思多了!”
“嗯嗯。”星姑娘笑眯眯地點點頭。
蕭姵好容易才把氣順回來,又問桓際:“你就光這麼盯着桓陳,啥事兒都沒做?”
“我有那麼善良?”桓陳白了她一眼:“桓陳最近的舉動我不僅看在眼裏,還用小賬本一筆一筆記得清清楚楚。
誰和他喫過幾次飯,誰又收了他多少禮,誰又爲他說了多少好話,一查就知道。
等以後祖父把兵權交給哥,咱們就能知道誰忠心誰清白,誰能重用誰又該防備。”
除了桓鬱,屋裏的其他人都小小吃了一驚。
“阿際,你啥時候變得這麼精明瞭?!”花曉寒輕呼道。
桓際苦着臉道:“媳婦兒,原來你一直把我當傻子啊?”
花曉寒訕笑道:“哪裏……老實並不等同於傻麼……”
桓際的表情更苦了。
一開始媳婦兒把他當登徒子,還罵過他好幾次。
雖然每次用的詞都不一樣,但都和老實半點邊都不沾。
媳婦兒嘴上說老實不等同於傻,可她的小表情卻出賣了她。
他桓際縱橫天水郡十八年,居然成了個傻男人!
花曉寒趕緊上前用好話哄他,看得桓鬱和蕭姵的牙都酸倒了。
大家認識那麼多年,現如今更是隔牆而居,竟不知曉這兩人單獨相處時竟如此黏糊肉麻。
桓鬱清了清嗓子:“阿際,你們教訓桓陌的事情被祖父知曉了?”
桓際拉住花曉寒的手,斂住笑容道:“說起來也真是夠巧的,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偏生那一日祖父帶着星星迴來了。
郡府中有名氣的酒樓那麼多,他們卻正好挑中了流芳閣,桓陌的舉動全數落在了祖父眼中。
我的本事都是祖父教會的,哪裏瞞得過他老人家的法眼。
不過幸好他老人家沒有生氣,只是叮囑我,兄弟之間即使做不到相互扶持,也不能落井下石。”
桓鬱道:“祖父這些年也真是夠爲難的,重視咱們二房,就必然會冷落長房。
一碗水端平說起來很容易,真正想要做到卻根本不可能。
桓際眨了眨眼睛:“哥的意思是……”
蕭姵笑道:“欺負到爺的頭上,單是打個悶棍怎麼能夠?”
花曉寒也笑道:“之前我和阿際就說過,你這人一向睚眥必報,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那廝。
快與我們說一說,你打算怎麼做?”
蕭姵道:“最近天氣不錯,咱們不如去附近的山上轉轉?
離開了郡公府,桓陌他們便沒有了倚仗,教訓他們的機會多得是。”
桓際道:“是了,去年我和哥還對淑雅妹妹許諾過,來年春日要帶她一起去騎馬。
如今夏天都過去了一多半,還沒有帶她出過門呢。”
蕭姵玩笑道:“喂,你光記着對淑雅妹妹的承諾,對別人的承諾就不當回事兒啊?”
桓際有些迷糊道:“我還對誰有過承諾?”
“你瞧你瞧——”蕭姵指着他對桓鬱道:“這是公然賴賬啊!”
桓鬱笑道:“阿際,去年你和小九賽馬,在桃花酒肆裏說過什麼話?”
“哦,我想起來了——”桓際討好地看着蕭姵:“最近太忙,把腦子都給忙壞了。”
其他四人一起笑出了聲。
這傢伙方纔還計較傻不傻的問題,這麼快就自稱腦子忙壞了!
桓際紅着臉辯解:“不就是狩獵麼,附近好的獵場足有好幾個,咱們隨時都可以出發!”
桓鬱道:“單是咱們幾個去,自然是隨時都可以出發。
既然要邀約其他人,那就得做好周全的準備。”
蕭姵道:“待會兒我就派丫鬟們去請府中女眷,讓她們明日到鷫鸘園聚一聚,商量一下出行事宜,最快三日後便能出發。”
花曉寒道:“一切都依你的意思,咱們現在可以去瞧瞧小白虎了吧?”
之前幾人談論蕭小灰時,星姑娘還沒有到。
此時聽說二嫂院子裏有小白虎,她的眼睛都睜大了一圈。
“二嫂,你還養老虎呀?”
蕭姵笑着捏捏她的小臉:“星星從前見過老虎?”
星姑娘搖搖頭:“這倒是沒有,我就是見過畫中的老虎。我父親書房裏掛着一幅下山虎,看着挺嚇人的。”
桓鬱道:“走吧,咱們都去瞧瞧蕭小灰,它可是一點都不嚇人。”
幾人說笑着去了隔壁的鷫鸘園。
※※※※
第二日,與蕭姵和花曉寒同輩的桓家女眷,全都應邀前來做客。
蕭姵把出遊的計劃告知衆人,桓瓊第一個跳出來表示支持。
小許氏卻有些猶豫。
她是在郡公府長大的,從前也跟隨桓家人出去過幾次。
獵場離郡府倒也不是非常遠,但去一趟怎麼也得五六日。
旁人她可以不在乎,尚不滿週歲的女兒卻有些難以割捨。
不過類似這樣的活動,其實並不單純是出門遊玩。
這一趟若是錯過了,今後她在府裏說不準就會被孤立。
權衡利弊之後,她還是一口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