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惹春風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先晾他幾日再說
    初次會面雙方皆有所顧慮,有些話題只能點到即止。

    姬鳳濯的身份太過特殊,桓鬱和蕭姵不好邀請他前往郡公府,只能繼續陪着他在田莊裏東拉西扯地閒聊。

    用過午飯,小夫妻二人向姬鳳濯告辭。

    姬鳳濯自是不捨他們離去,但田莊裏條件實在有限,他也不好挽留,只能親自將他們送出了田莊。

    見桓鬱準備上馬,他緊走幾步拉住了馬繮。

    “鬱兒,舅舅手裏還有些你母親的親筆書信,你若是想看的話,我這便讓人去取。”

    桓鬱道:“母親的遺物我那裏也有,舅舅還是留着做個念想吧。”

    “這不一樣……”姬鳳濯還想解釋。

    “沒什麼不一樣,舅舅請留步,咱們改日再會。”桓鬱牽馬認鐙,與蕭姵一起打馬離去。

    望着漸漸遠去的兩道身影,姬鳳濯的面色有些凝重。

    一名親衛上前道:“殿下,下一步咱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等!”

    若是簡簡單單見一面就能辦成的事,又何須他親自出馬?

    親衛不敢多言,只能陪着他緩步走了回去。

    ※※※※

    一口氣跑出了二里多,蕭姵一把拉住了馬繮。

    “喂,你倒是說句話呀!”

    桓鬱也拉住馬,笑着問:“這一路上你不也沒說話麼?”

    “切——”蕭姵衝他揮了揮馬鞭:“你這話說得好沒意思,姬鳳濯又不是我舅舅,我能有什麼想法?”

    桓鬱斂住笑容:“他是我舅舅,可我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那些書信你真不想看吶?”

    “徒增傷悲而已,沒什麼好看的。”

    “哎呀,你這人真是的!”蕭姵快炸毛了。

    桓鬱又被逗笑了。

    他不相信小九看不出姬鳳濯的用意。

    母親的信他當然是想看的,但不能因此被姬鳳濯牽着鼻子走。

    那些書信全都是他還沒有出世之前寫的。

    那時姬鳳濯只有十三四歲,母親也非常年輕。

    身爲長姐的他給弟弟寫信,除了勸慰告誡之外,難免會回憶起當年與父母在一起的事。

    姬鳳濯看出他對清德帝和楚皇后沒有太過濃烈的的感情,八成是想用那些書信來打動他。

    他從不喜歡自己的情緒被人左右。

    想不想幫姬鳳濯,要不要替清德帝和楚皇后報仇雪恨,應該由他和小九來做決定。

    就算要與人商量,那人也只能是祖父或者父親,絕不會是姬鳳濯。

    桓鬱揪住蕭姵的鞭梢:“和你開玩笑呢!那些書信放在姬鳳濯那裏又不會飛走,等我什麼時候想看了,自然會去找他。”

    蕭姵吐了吐舌頭:“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

    “你倒是說說看我在想什麼?”

    “姬鳳濯是做大事的人,抽空來一趟不容易。即便面上看着平靜,心裏也焦急得很。

    你不就是想晾他幾日,讓他那有些發熱的頭腦冷靜一下麼?”

    “知我者,蕭家含之也!”

    “你煩不煩人啊!”蕭姵在暴雨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暴雨長嘶一聲,馱着桓鬱朝右前方飛馳而去。

    蕭姵一夾馬腹,狂風也加速跑了起來。

    不多時,兩匹寶馬再次並肩而行。

    “小九,你這是不打算回府了?”

    “咱們回來之後還沒有見過祖父呢,我想去給他老人家請個安。”

    “知我者……”

    “閉嘴!”

    兩人的坐騎若離弦之箭,很快就沒有了蹤影。

    大營距離郡府二百里,尋常的馬大約需要跑兩個時辰。

    但對於狂風和暴雨而言,一個時辰就到了。

    這是蕭姵第一次來桓老郡公的大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從前她還不認識桓鬱的時候,祖父就時常在她面前提及桓老郡公,說他治軍極爲嚴明。

    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不僅士兵們個個進退有序,就連軍帳都比其他大營搭得整齊乾淨。

    桓鬱接過她手裏的馬繮,同自己的一併交給了一名士兵。

    “小九在看什麼呢?”他好奇地拽了拽蕭姵的胳膊。

    蕭姵笑道:“沒看啥,就是覺得這裏挺乾淨的……咱們快走吧,待會兒祖父又要嫌我拖拖拉拉了。”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大帳外。

    早有士兵將二人到來的消息稟報了桓老郡公。

    不等親兵通傳,大帳裏傳出了一道洪亮的聲音:“進來!”

    果然不出蕭姵所料,二人才剛踏入大帳,就聽見桓老郡公在念叨:“拖拖拉拉的幹啥呢,從大營門口到老夫的大帳居然用了一刻鐘!”

    蕭姵睃了桓鬱一眼,兩人一起行禮問安。

    桓老郡公放下手裏的書本,擡起頭笑道:“你們倆不是纔剛回府麼,也沒說好好休息幾日,這麼早到大營來做甚?”

    蕭姵走到書案旁,先是探着腦袋瞧了瞧他在看什麼書。

    桓老郡公笑罵道:“鬼頭鬼腦的,難道老夫看什麼書還要你管?”

    蕭姵嘟着嘴道:“我都嫁進桓家三個月了,您老人家啥都捨不得教我!”

    桓老郡公懶得理她,只對桓鬱道:“姬鳳濯前幾日已經到天水郡了,可曾去找你們?”

    桓鬱道:“他先是約父親見面,我們是今日一早纔去見的他。”

    桓老郡公嘴角彎了彎:“這傢伙做事倒是比從前更有章法了。”

    蕭姵道:“您就直接說他更奸詐好了,阿鬱又不會不高興。”

    桓老郡公笑道:“喲嗬,幾日不見,都叫上阿鬱了?快與老夫說說,你們在獵場都幹了些啥?”

    桓鬱的臉皮並不薄,但也撐不住祖父和媳婦兒這般玩笑,耳根子居然有些發燙。

    蕭姵翻了翻眼皮:“還能幹啥?淨顧着幫您老人家調教孫輩了!”

    桓老郡公笑得更開心了。

    “說具體些,如果他們真的學乖了,老夫這裏可有重賞!”

    “纔剛教訓過,總得過些時日才知道有沒有效果啊?

    您老人家的賞賜一定給我留好了,別到時候又不認賬了。”

    “就數你個鬼丫頭最精了!”桓老郡公拾起書本,在她腦門上拍了兩下。

    蕭姵捂着腦門,自己尋了一把椅子坐下。

    桓老郡公又問桓鬱:“今日你們與姬鳳濯見面,他都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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