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與常小來說說笑笑,向着平臺走去,卻聽身後忽然有士卒快步跑來。
“常公子,你帶來的那些人,跟人打起來了......”
帶來的人跟人打起來了?跟誰打起來了?
顧北與常小來都懵了半響,才猛地反應過來,這士卒說的是白府家將。
“說清楚,在哪裏?何人敢動我等兄弟?”
“在,在轅門處。”
轅門便是軍營營門,常小來與顧北對視一眼,一臉怒色朝北軍營地門方向衝了過去,顧北在他身後緊跟着一路小跑。
奈何常小來跟牲口一樣,沒兩下就跑的不見人影。可憐顧北這小身板,又還很瘦弱,哪裏追得上去。
這北軍的駐地,又大得可怕,如果不是營地內不許跑馬,顧北都恨不得找匹馬騎了。
幸虧還有蕭然領路,待他跑得面紅耳赤,上氣不接下氣趕到轅門處時,卻見常小來已經與一羣壯漢扭動在了一起。
這常小來身體看似瘦弱,打架卻是一把好手,此時動起手來,更是生猛,絲毫不見腿疾影響。
總之,與白府家將打成一團的壯漢,有十多個人,常小來、蕭然一加入,頓時佔據了上風。
尤其常小賴來這廝動起手來絲毫不含糊,下手之黑,讓顧北都替他的對手感到悲哀。
顧北自然也不能落後,打羣架,他小時候又不是沒幹過。
不過看看自己這幅身體與那羣壯漢的巨大差異,他很明智的沒有直接衝上去。
左右看看,顧北順手從地上撬起了一塊青磚。
這北軍的轅門,修建的相當氣派,連地面都鋪上了專門燒製,品質上好的青磚,這倒是給了顧北方便。
正所謂武功再好,板磚撂倒。
街頭巷戰冷兵器榜上,板磚不說是第一,也是排名靠前的。
顧北用手顛了顛手中板磚的重量,覺得手感不錯,便手掌一翻,將板磚縮入了寬大的衣袖之中。
準備好了順手的“兵器”,顧北便溜向了“戰場”。
這邊一個‘最’家將與一名精壯漢子扭打在一起,顯然力氣不夠,被那漢子壓在身下,眼看就要喫虧。
顧北如幽靈一般出現在了那壯漢身後,手中板磚高高舉起,朝着他腦袋便重重拍了下去。
不得不說,大夏燒製的青磚質量絕對過硬。
一板磚下去,那壯漢腦袋就與開了染料坊一般,直接被板磚拍開了花,悶哼一聲便倒了下去。
如果‘最’家將也是穿越人士,肯定會朝顧北翹起大拇指,表示感謝。
不過可惜翹大拇指這個動作,是古羅馬人發明的,至今尚未傳播到大夏來,甚是遺憾。
‘最’家將朝顧北露出感激的眼神,用力推開那名被顧北拍暈過去的壯漢,大叫一聲朝另一名與‘差’家將扭打的對手撲了過去。
顧北則不動聲色,再次溜到正與另一名家將扭打在一起的壯漢身後,又是一板磚拍出......
靠着顧北的無恥偷襲,加上蕭然等人強悍的戰鬥力,很快地上躺了一地的壯漢,全都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來。
而那些頭破血流的倒黴傢伙,顯然都是遭了顧北的“毒手”,被他用板磚偷襲的結果。
見己方大獲全勝,顧北順手將那塊青磚丟到了一旁,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他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家將,兩個眼眶都已經變得青紫,嘴角也被打破,滲出血水,衣服變得破破爛爛滿是污垢。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是誰?爲何跟你們打起來了?”顧北跑來的時候,雙法已經扭打在了一起,他也沒空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至今還是一頭霧水。
那家將還沒說話,常小來憤憤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不知道是哪來的憨批,,我趕來的時候,這羣人就已經打成一團,我們便打起來了。”
顧北將詢問的目光投向那倒黴蛋家將,卻見家將一臉委屈,臉上烏青的眼睛眨啊眨,大吐苦水。
“我哪裏知道這是爲何?我剛把馬車牽一旁,過來營門之時,碰上了這些人準備進軍營,便說我擋了他們的道,讓我滾遠點,我便退到了一旁。”
家將委屈無比的用手一指對面領頭人:“可那人說我窺視他家夫人,意圖不軌,就讓人把我給揍了。兄弟們看不過眼,便一起打了起來。”
聽了家將的話,顧北這才注意到,不遠處還站着一位滿臉寒霜的麗人,身後跟着幾名丫鬟。
這女人長得倒是漂亮,但一雙桃花眼和嘴角的淚痔,卻讓顧北覺得這女子,身上透露出一股風騷狐媚的味道。
這領頭人,身體贏若,不像那些壯漢一樣孔武有力。
剛纔兩邊鬥毆時,這貨也沒有參與,而是與女子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見手下的這些壯漢,被家將和顧北打翻在地,他也並不在乎,只是冷笑不已。
顧北見此人面白無須,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一看就是勳貴子弟。
顧北皺着眉語氣冰冷的問道:“你是誰?我且問你,我府家將可是你喊人打的?你爲何無故縱人行兇,毆打他人?”
那領頭面露不屑表情,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物,故作瀟灑的說道:“一介下人,打便打了,你又待如何?”
“我兄弟,可有招惹你?”
“哼,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這等下人,打他還需要理由?真是不知所謂!倒是爾等賤民,好大的膽子,膽敢毆打新鄉伯府人,爾等可知大禍臨頭!”
領頭人輕描淡寫的說着,看向顧北等人的眼神,充滿了鄙夷之色。
他身後的女子,也是同樣一副你們闖了大禍,要完蛋的戲謔表情。
顧北聞言愕然,新鄉縣伯是什麼鬼?這麼囂張?
不認識自己倒也罷了,今日顧北穿着一身簡樸白衣,認不出來也是正常。
可白府這羣家將,衣服上的徽章,諾大的應天府城不認識白府的,怕是一隻手數得出來吧?
這新鄉伯的人莫不是瘋了?敢罵他是丘八,果然好膽色。
顧北默默在心中給領頭人豎起了大拇指,敬你是條漢子!
其實顧北還真錯怪了這新鄉伯府的領頭人。
這領頭人是叫郭慧聰,乃是新鄉伯的遠方表親,來應天府纔多久,哪裏認識白府和他。
新鄉伯的護衛倒是有認識他的,不過方纔表少爺一聲令下,加上白府家將兄弟被欺負,二話不說便直接動了手。
雙方打成了一團,他們自然也就來不及將白府家將們的身份,說與表少爺和表少夫人知道。
此時見表少爺出口狂言,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護衛中,有人聽到他的話後臉色微變,想要開口阻止。
但那人猶豫了一下,卻把話又咽了回去,繼續倒地裝死。
郭慧聰平日裏仗着伯爺寵愛,平日裏驕橫無比,這些護衛也沒少受這貨的氣,衆人皆不喜他。
所以此時居然沒有人出言提醒郭慧聰,由得他繼續胡說八道,巴不得這貨倒黴纔好。
郭慧聰卻是不認識顧北與白府家將,因見顧北等人從北軍駐地衝出來,便認爲這些人都是北軍士卒,一羣粗鄙的丘八而已。
之所以讓他們如此誤會,也與顧北、常小來今日所穿衣物有關。
今日是北軍與南軍之爭,常小來也打算上場參加,於是套了見北軍的衣袍。
這與二十一世紀球迷看比賽,會穿上一件自己支持球隊的隊服是一個道理。
卻沒想到就是這身北軍的衣袍,倒讓郭慧聰都誤會了,將所有人都當成了士卒。
郭慧聰的狂言,不禁讓顧北笑了,常小來也都笑了。
衆家將在常小來帶領下,圍聚了過來,雙手抱胸笑嘻嘻將郭慧聰圍在了中間。
“喲呵,這還有位貴人,我好怕怕啊,要不要跪下給你磕頭作揖,求你放過我們啊?”
“呸,你這丘八,還不快跪下給貴人磕頭認錯?哈哈!”
郭慧聰被人圍在當中,臉色變得有些慘白,他也怕捱打。
不過他依舊嘴硬強撐道:“爾等兇徒,還不快速速退下?我乃是新鄉伯的養子!爾身爲兵卒,安敢如此放肆?還有沒有上下尊卑了?”
常小來伸手拍了拍郭慧聰的臉,嬉皮笑臉說道:“好久沒人說老子放肆了,哇哈哈,你這直娘賊,還真把自己當成貴人了?”
“該不會是,裙帶關係當上的養子吧!”常小來說着,又隱晦向一旁的女子擠擠眼睛。
顧北經過蕭然一番解說,哪裏還不明白常小來話的裏的意思。
據說新鄉伯很是好色,每當看到美貌女子都走不動路,想法設法也要把人弄倒手裏。
常小來話裏的意思便是,說郭慧聰的這個養子,靠的是他夫人的關係。
女子自然也聽到了他的話語,一張俏臉上寒霜密佈......
常小來的嘲諷,讓這位郭慧聰瞬間變得暴怒起來。
他自己的情況那還能不清楚,他是新鄉伯的遠親不假,如果沒有夫人幫襯,他也成爲不了新鄉伯的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