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時空通道已經打開,一秒鐘都耽擱不起,只好帶着他一同來了。
那時宿主正在渾渾噩噩之中,並不知道這一切。
它也不敢跟宿主說。
若是叫她知道,怕不得跟它同歸於盡。
要知道它那宿主對姓陸的可沒有半分好感,前世的後半輩子可一心想要擺脫了那人。
甚至不惜將計就計,成功地弄死了自己。
就這樣那人還以爲它宿主是被奸人所害,還將朝中勢力來來回回清洗了好幾遍。
鬧得人心惶惶,朝局動盪不安。
即便它是個系統,也惹不起那個狠人啊。
兩方都不能得罪,只好默默將自己當成個瞎子聾子,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只希望宿主得知真相的時候,不要太過憤怒纔好啊。
此時的元令辰並不知道系統心裏的小九九,這會她想到一事:“你看看褚墉那個娘離開我家之後去了哪裏?”
系統正心虛着,自然元令辰說什麼是什麼,麻利地打開了定位功能,很快就回複道:“她去見了王秀麗。”
“這麼說來,這事又和王秀麗脫不了干係?”
……
此時的王秀麗並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被系統看在眼裏。
她剛開了門,將褚母迎進家門,頭上包了塊絹布,只露出一張乾乾淨淨的臉。
可進門的褚母還是問到了一股難掩的惡臭。
像是從王秀麗頭頂散發出來的,她有些嫌惡地捂住了鼻子,狐疑地看向王秀麗的頭頂:“你這是怎麼了?”
王秀麗下意識地用手去碰自己的頭,前後摸了摸,見那頭巾並沒落,才鬆了口氣,狀似無意地道:“沒什麼,最近這段時日身子有些虛,受不得風,這纔將頭包了。”
“原來如此,我本還聽說,你們上元村有人遭了報應,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見了你還以爲那遭了報應的是你。”
褚母的話意有所指,帶着明顯的幸災樂禍,王秀麗心中不快,卻還不得不耐着性子和她周旋:“我叫我娘給你帶的消息你收到了嗎?”
褚母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若非收到了你的消息,我也不至於費力跑那一趟。”
“那婚可曾退了?”
“他們堅持要請冰人,不肯不明不白被退婚。”說起這個,褚母面上更露了三分不虞。
“那豈不是更好?到時宣揚得人盡皆知,沒臉的不還是他們?”
“那可不行,墉兒正得了先生賞識,已是引薦給了上頭的人,若不出意外,很快能在縣衙謀個缺,哪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傳出這種事?”
“要是等褚墉謀上了缺,那邊不肯退婚又該如何?”
“你說得是,我們墉兒那般出色的人,可不能娶那麼一個農女,平白給他丟了顏面。”
“你不如將元寶珠落水不孕的事,宣揚得人盡皆知,到時再退婚,只道褚墉並不知情,全是你爲了褚家能延續香火不得已而爲之,到那時,你還能從中得個慈母之名。”
王秀麗的話正中了褚母下懷:“這話雖是不錯,可這畢竟是一面之詞,旁人如何會輕信了?”
“衆口鑠金之下,自然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王秀麗見她還是搖擺不定,起身至箱籠裏取出一貫錢,塞在了褚母手中。
褚母忙將手一縮,竟是連推都不推就收下了。
這些年爲了兒子讀書,她已耗盡了家財,也虧得兒子寫了一手好字,去寺廟裏接了個抄經的活,日以繼夜地抄,才堪堪湊齊每年的束脩。
元令辰看到這裏,不由得沉思起來,直到系統出聲:“宿主,你怎麼了?”
“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哪裏奇怪?”
“元錦寧和陰氏都是掌控欲極強的人,他們家裏大部分銀錢是被元錦寧把持,另有一些細碎的銀錢也被陰氏握在手裏,平日裏除了對元璨之手鬆一些,對着王秀麗並不見厚待,你說王秀麗哪裏來的那麼多銀錢?”
系統回憶了之前發生的事,倒真的發現一些蹊蹺之處:“會不會是元璨之給她的?”
“元璨之此人,和元錦寧一樣,自私自利,哪怕被王秀麗籠絡住,也不會將錢財交給她保管。”
“或許是嫁妝呢?”
“一個普通農戶之女,哪裏來那麼多嫁妝?”
這回系統也犯了難:“那會是什麼原因?”
元令辰沒有回答系統的問題,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事:“還有之前,我一直懷疑,王秀麗對我娘有一種莫名的敵意,不似普通妯娌之間那般的針鋒相對,倒更像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雖然她沒有直接置她娘於死地的行爲,但很多作爲都像是要他們生不如死一般。
先是對原主下手,讓她重病一場,魂歸九幽,幸好是她來了,否則身懷六甲的沈氏不一定經受的起喪女的打擊。
又買通元令覃害死元寶珠,讓她們在那個新家再無容身之地。
再是散播謠言,說她娘肚子裏那孩子是個不乾淨的孽種。
如今又將褚家人搬出來,要攪得他們家宅不寧,到那時,怕是又有新一波的流言要出來。
“你的意思,是背後有人指使?可是你們只是一個普通農戶人家,誰會喫飽了撐的花那麼多功夫對付你們?”
“不是對付我們,她的首要目標,應該是我娘,而我只是順帶的。”
這時也沉思起來:
“普通的妯娌之間或許會有爭執,或許會互相敵視,也有的會一時衝動互相攻擊,但似這般死咬着不放的,的確少見,再加上她出手闊綽,這又是一個疑點,如果大膽假設,那她會不會是受人指使?而指使的那個人,應該身份不低,至少身家不會太薄。可是那人指使王秀麗害人的動機呢?任何仇恨都不可能平白出現的吧?”
“那就要問問我娘了,她的身世來歷,到底有何蹊蹺之處?”
元令辰扶着沈氏回房,關上房門之後,斟酌了措辭,試探了幾句。
果然見沈氏神色複雜。
“嬋兒,怎麼忽然好奇孃的身世來了?”
元令辰將目光轉向桌上的繡帕:“這樣的繡活不是普通的農女繡的出來的,而且我見娘有些舉止也不是普通農婦所能有的,倒更像是大家族裏精心教養出來的。”
她娘長期被陰氏磋磨,看似磨平了棱角,但心中仍有一股傲氣在,那是深深刻在骨子裏的,輕易磨滅不了。
雖然已被隱藏得極深,但偶爾還會不經意間露出一絲半點,就比如方纔對着褚母,她的言辭雖然客氣,但從中也是暗藏機鋒。
從某些細節上看,她這個娘或許不如表現出來那麼簡單。
此時的沈氏面色並不好看,透着些蒼白:“嬋兒既然問起,娘自然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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