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時嫿霍權辭 >第79章 他卻把我推向更深的深淵
    隔天一早,霍權辭還是沒有回來,時嫿也沒了要出去的心思,就在家裏無聊的看着電視。

    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的心裏爲什麼會這麼煩悶,大概和昨晚的那場雨有關係。

    昨晚一場雨後,今天的天氣格外晴朗。

    想到別墅周圍很大,她也就起身去花園裏轉轉。

    花園一直是傭人在打理,處處可見精緻,

    她坐在鞦韆上,暖融融的曬了一會兒太陽。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身上滾燙,她纔打道回府,在門口時,恰好和回家的霍權辭撞上。

    霍權辭的臉上依舊淡漠,不過看到她,眼波還是動了動。

    他剛打算打招呼,就看到時嫿越過自己,朝着屋裏走去。

    他擰眉,跟了上去。

    時嫿有些恨自己的眼力太好,一眼就在霍權辭的脖子上看到了青紫的痕跡,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子,那不就是吻痕麼?

    雖然有襯衣的領子遮擋,但她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心裏莫名的升起一股煩躁,一夜未歸,還帶着吻痕回家,她這個霍太太果然只是名義上的。

    她坐在沙發上,拿過一旁的報紙看了起來。

    霍權辭走到她身邊,淡淡問道:“心情不好?”

    時嫿沒搭理,眼白都沒有給他一個。

    霍權辭強壓着心裏的怒氣,“還是我奶奶又來找你麻煩了?”

    時嫿淡淡翻頁,彷彿他的存在就是空氣。

    霍權辭一把扯過報紙,“時嫿,你聾了?”

    時嫿擡頭,總算是正眼看他了,“我希望下次你回來時,能夠把身上的東西處理乾淨。”

    霍權辭瞬間抿脣,“什麼意思?”

    從他回來就不給他好臉色,這會兒還開始教訓他?

    時嫿冷笑,“我什麼意思霍總你不清楚麼?自己幹了什麼心裏總得有點兒數。”

    “時嫿!!”

    霍權辭實在受不了她這冷嘲熱諷,淡淡起身,說話也開始帶刺,“我就算真的在外面幹了什麼,也和你無關不是麼?誰給你的資格來教訓我?”

    語言這東西,在表達愛意的時候如此無力,可表達傷害的時候,卻又如此鋒利。

    時嫿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被刺了一刀,她蹙眉,悄悄伸手撫了撫,“抱歉,是我多嘴了。”

    看到她這副低眉順眼的樣子,霍權辭瞬間氣悶,心裏酸得不行,可道歉的話到底還是說不出口,他只能轉身,去了二樓。

    回到房間,他擡手脫下外套,一把丟在一旁,又將襯衣脫下,露出精瘦的胸膛。

    他的胸膛上全是青紫的痕跡,他低頭看了看,嘴脣抿得更緊。

    換了一身衣服出來,路過走廊的時候,他的目光還是往樓下瞥去。

    時嫿已經不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他更氣悶,馬上進了自己的書房。

    時嫿已經出門,來到了醫院,在別墅總覺得胸口悶,出來應該會好很多。

    “時小姐,老人家過不了多久就能甦醒了,她的情況很好,你不用擔心。”

    她剛到,主治醫生便笑着說道。

    時嫿扯扯嘴角,“謝謝。”

    坐在病牀前,她伸手將老人家的手握住,重重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因爲老人家的病,還是因爲某個男人。

    在這裏陪了一會兒外婆,她還是不想回去。

    直到傍晚,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南時打來的。

    “時小姐,快喫晚飯了,你在哪裏,我來接你吧?”

    南時的語氣小心翼翼的,邊說邊把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看着。

    男人的氣場很恐怖,整個別墅都處於低氣壓裏。

    “不用,我在外面喫過了。”

    時嫿坐在廣場的噴水雕像下,突然發現自己很可悲,除了霍家,她在京都沒有其他朋友,基本算是孤立無援的狀態。

    一旦從霍家離開,她連個去處都沒有。

    “可是現在很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南時繼續勸說,卻發現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他吞吞吐吐的看着霍權辭,臉色訕訕的。

    霍權辭眯眼,滿是殺氣。

    他是真不知道時嫿這是怎麼了,他出去的時候明明好好的,怎麼回來她就沒有好臉色?

    時嫿掛了電話後,打車去了監獄。

    說起來,她和那個女人已經很久沒見了,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還真是想念兩人當初風風火火的歲月。

    這些年南錦屏一直拒絕被探監,也不知道她在監獄裏過得怎麼樣。

    本來她也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沒想到警務員說犯人同意探監。

    時嫿的眼裏一亮,目光馬上朝着門口看去。

    三年多不見,她怎麼樣了?

    一個消瘦的身影很快在警務員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她看着瘦了很多,但是狀態很好,只是比起以前的大大咧咧,現在性子沉穩了一些。

    “小嫿兒。”

    南錦屏站在門口笑了笑,她一笑,時嫿就想哭。

    南錦屏坐下,手腕上的鐐銬在桌上碰得哐哐作響,她卻絲毫不在意,好像她什麼都不在意了。

    “小嫿兒,你過的好麼?”

    南錦屏的皮膚很白,這種白中甚至帶着一點兒病態,她的長相只能用雍容華麗來形容,就像是畫中牡丹。

    你看到她的第一眼,聯想到的一定是大氣,她的長相,能撐住最豔麗的妝容,淡妝反而失了幾分逼人的味道。

    時嫿鼻子一酸,眼淚瞬間就流下來了。

    南錦屏垂眼,安安靜靜的不說話。

    時嫿是她唯一的朋友,當年她爲她辯論,爲她爭取減刑,可是在最後的審判上,她算是背棄了她。

    她伸手,因爲手腕上還有鐐銬,只有雙手舉着,爲她擦眼淚。

    “你別哭,我在裏面過的很好,我拒絕你的探監,只是愧疚,愧疚你當年那麼爲我,我卻自願坐牢,小嫿兒,我欠他的,已經還清了,他們周家欠我的,等我出來再一筆筆的討回來。”

    南錦屏說這話時,語氣明顯的帶着殺氣。

    時嫿不明白兩人當初具體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周歸璨背叛了南錦屏,至於其中種種,只有當事人能夠說清。

    “他和喬語結婚了。”

    時嫿感覺她的指尖帶着一層繭,再也沒有以前的柔嫩。

    南錦屏垂眼,心裏早已經荒涼不堪,“原來那個女人沒死啊。”

    她以爲那一撞,喬語必死無疑,真是命大。

    “嗯,被搶救回來了,不過後遺症很嚴重,你出來打算怎麼辦?”

    時嫿不會勸她放下這些仇恨,南錦屏到底經歷了什麼,誰都不清楚,所以也沒誰有資格讓她放下這一切。

    “小嫿兒,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南錦屏笑笑,伸手揉着她的腦袋,“你是我在這世間唯一覺得對不起的人,可能我這輩子都無法還清你的人情。”

    “你的家人......”

    時嫿吶吶開口,南錦屏是有家人的,可是聽她的語氣,似乎她一點兒都不關心家人。

    南錦屏的臉上劃過一抹諷刺,“我不是他們的孩子,我媽被幾個男人侮辱後,有了我,所以我的出身就是罪孽,這些年他們對我也非打即罵,我早就受夠了,我以爲周歸璨會是我的救贖,他卻把我推向更深的深淵,不過這樣也好,以後除了你,我誰都不會再相信了。”

    時嫿心頭一緊,疼的呼吸不過來。

    “錦屏,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切都和她的認知相差太遠,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南錦屏抿脣,平靜的開口,“我媽當初喜歡周家的少爺,也就是周歸璨的爸爸,但是另一個女人也喜歡他,她心懷不甘,便找了幾個男人來.....”

    南錦屏說到這,停頓了一下,“我媽有了我,周家少爺嫌棄她那副被人玩弄過的身子,兩人分手,那個女人也有了孩子,他們結婚了,但是婚後那個男人一直放不下我媽,對她自然沒有好臉色,懷孕期間她瘋了,被關去了精神病院,周歸璨從小就缺少母愛,知道這一切後,就怨恨我家,可惜我親媽死得早,他便把仇恨轉移到我的身上。”

    時嫿胃裏涌起一股噁心,“周歸璨做事也夠讓人反胃的,和他媽一樣。”

    “他不知道那件事,他媽媽在他心裏可是冰清玉潔的很,目前知道那件事的,只有我,小嫿兒,你說我做錯了什麼呢?”

    時嫿握住她的雙手,臉上冷凝,“錦屏,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南錦屏笑笑,她的手很久都沒有這麼溫暖過了,監獄裏陰冷潮溼,她時常都在生病,身子好像差了很多。

    “小嫿兒,我不會讓周歸璨好過,他對我還放不下,而於我而言他只是害死我母親的兇手之一,這就是我能制勝的籌碼。”

    她從來不否認周歸璨的癡情,但她發誓,會把這份癡情變成刺刀,一刀一刀的刺在他的身上。

    人啊,總是在閒得發慌的時候最矯情最脆弱,在深淵掙扎的時候最清醒最堅強,而她已經清醒堅強了一千多個日夜。

    時嫿沒再開口,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探監時間到了。”

    門口的警務員喊了一聲,上來將南錦屏拉着。

    南錦屏起身,咬咬脣,“小嫿兒,你回去吧,我們馬上就能見面了。”

    時嫿沒應,她怕自己一開口,眼淚就會掉下來,只能強忍着心酸,看着南錦屏被警務員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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