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劍尊 >第四十六章 練習畫符
    處理好初夏姑娘傷勢後,李清玹擦了擦汗水,問道:“簡叔,王校尉還未回來?”一旁幫忙的簡叔說道:“王校尉尚未回來,另外,我見家裏來了客人,自作主張買了些酒肉菜餚,公子累了一日,要不要先喫一些?”李清玹笑着點頭。簡叔從來節儉,雖然李清玹亮出數千兩銀子,讓他放開手腳花錢,但這老人從來還是勤儉節約。今日見來了客人,倒是捨得花錢,想來還是爲了主人着想,莫要失了禮數。

    簡叔去取肉食,李清玹坐在一旁,暗道:“王源怎麼還不回來?莫非是遇到了什麼事情?”王源知道李清玹的武功高絕,親眼見他一招斬殺內勁高手,所以竹屋裏再是安全不過,因此在治療初夏之時,他就已經抽身離去。畢竟此事後續還不簡單,須得處理。按說此時該回來了纔是。王源的安危倒不用擔心,以他的武功,不必擔憂。可是天色已晚,莫非要讓兩個姑娘住在竹屋裏面?

    李清玹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畢竟崔洛霜和初夏都是未出閣的姑娘,怎能住入男子家中?若是江湖兒女倒是無所謂了,關鍵她倆都是崔家之人,時下的風氣雖然較前朝開放些,但是他要爲洛霜姑娘的名聲着想。在天色徹底黑暗之時,門外終於有了響動。不知怎地,李清玹鬆了口氣。他朝着房內瞧了瞧,看着燈火照耀的柔弱背影,忽然有些遺憾。

    王源慶這傢伙怎麼就早早回來了?李清玹起身去開了門。王源駕馬而來,更帶來了一衆護衛。“簡叔本已備了酒菜佳餚,此時看來,你是沒得空閒了。”李清玹笑道:“也好,剛好爲我省了一筆,這點酒菜,我和簡叔還能再喫一頓。”王源哈哈大笑,拱了拱手。初夏還在昏睡,但已有人將她扶住。崔洛霜盈盈一拜,口中道謝。李清玹笑道:“既然碰上了,哪能袖手旁觀?”

    崔洛霜又施一禮,正待轉身時,又頓了頓,低聲道:“李公子,我有一事,不知該不該問?”李清玹自是說道:“崔小姐,有何事情?但說無妨。”崔洛霜頓了一頓,道:“李公子怎麼恰好就在林間救下了我們?”李清玹身子一僵。崔洛霜臉色羞赧,說道:“我與初夏所說,公子莫不是聽見了?”

    李清玹一個激靈,正色道:“說了什麼?”崔洛霜見他那俊朗面容上露出疑惑之色,眼中帶有三分迷惘,鬆了口氣,沉默片刻,她粉面微紅,聲音微不可察地道:“公子神態,演得入木三分,竟似真的未曾聽見一樣。” 說罷,她忍不住羞澀,匆匆登車。

    李清玹鬆了口氣,暗道:“好在我演得入木三分,七分疑惑兼帶三分迷惘,連洛霜姑娘都出言讚歎。若非演繹得如此逼真,就當真給看穿了,偷聽姑娘家說話,可是不好。”他暗讚一聲,轉身入了竹屋。剎那間,他身子僵硬,彷彿被雷霆擊中,停頓良久。“不對啊…額…演得入木三分……”

    李清玹對於火符已然掌握的登堂入室。距離西上長安,還有半月有餘。李清玹決意在明日開始,熬煉金丹。但是金丹事關重大,因此他要嘗試這火符究竟有些何等特異,以免到時生出變故。這些日子以來,他畫過火符的次數難以計數,但還是初次運用。這一回,他使用的,正是初夏姑娘送來的符筆與硃砂。

    這兩樣物事來自於終南山,大唐王朝的道門聖地之一。初夏送來的終南山物事當中,其中拂塵對他無用,而香囊能夠靜心凝神,可他真氣在身,精神氣爽,也不需要。倒是簡叔年紀稍大了些,李清玹當夜便交給了簡叔。香囊中的香料,是用終南山上的一種樹木,五種奇花研磨成粉,有凝神靜氣之效,大有名氣。而那五種奇花之中,有四種乃是青囊書中所記。

    “火符,符籙。”李清玹輕輕合上師父張老道的筆記。那是張老道對於修煉,以及符道的看法,以他近百年來的底蘊,別有一番見解。張老道近百年修行,尋仙問道,卻不得其門而入,反而日夜苦思,把功法,術法,符法逐一解析。就算是超出真氣外放的修道中人,多半也沒有他看得深遠,看得清晰。筆記上認爲,天地之間,有着無窮靈氣,靈潤之氣蘊含五行之水,炎熱之氣蘊含五行之火,煙塵之間有五行之土,林間清香泛有五行之木,山石之間藏有五行金氣。

    道德經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爲和。而說陰陽必兼五行,五行必合陰陽。而符道,便是根據特定的軌跡,尋到一個契合的軌跡,將天地五行之氣,拘禁於其中。比如在地上刻劃溝槽,引入水流,就是一種軌跡。把金鐵製成茶壺,茶杯,這種形狀便是一種軌跡。將水倒入其中,就會隨着承載的金鐵形狀而變化。倒入一個圓盤之中,水是圓的。倒入一個盒子之中,水是方的。

    這種形狀,就是一種最爲淺薄的軌跡。而符術則更玄妙許多,乃是根據軌跡,把天地五行之氣容納與其中,拘禁在其中。“不僅是水,萬物皆是如此,隨外在環境而變化。”“傳聞有人種植奇異瓜果,自瓜果剛長出之時置入陶罐之中,瓜果成熟之後,瓜果果實定型,就算打破陶罐,那瓜果也與尋常瓜果大爲不同。”李清玹暗自想道:“銅鐵放在一處,過上一段時日,其表面就會相融,在那相融的一處,銅鐵融合,不分彼此。”

    “這便是師父他老人家所認爲的道理?”天地間萬物瞬息而變,火石相撞,可生出火星。但或許在某一種特定的環境之下,某人揮動一下樹枝,便能產生相似的效果,從而生出火焰。就如同水裏的火焰會滅去,而火中的水會被燒開。荒原中的吶喊悠長而響亮,雪山中的吶喊,則會引來雪崩,天崩地裂,都是同樣的道理,世間萬物會隨着時間和環境而改變。

    諸如此類,就是一個特定的環境。不同的環境,不同的軌跡,生出不同的異變。當這些漸漸摸索出來的軌跡,按功效不同而分類後,這一類軌跡,便被稱爲符,最終演化爲符法。“符法之道,玄之又玄。”李清玹自語道:“山上道觀裏的道士,懂得如何畫符,也知曉不同的符紙,下筆也是不同的。但在習練符文時,想必也是記着哪一種符文的下筆走向,是屬安神符紙,還是驅邪符紙之類的,如此記下,卻也不知爲何會有這般變化。”

    “在精通符法的道士眼中,想必這些也是玄之又玄,高深莫測,而難以揣摩的。”李清玹暗自笑道:“想必也就只有我師父纔會如此,他修行遇到瓶頸,才琢磨這些事情,究其本質,從根本之上來揣摩。”無數種符,就有無數種下筆走向,浩瀚至深,想必在習練符法的人物眼裏,有那些揣摩根本的閒工夫,不如多記一些符文。

    “下筆畫符,是不能出錯的,若失之毫釐,則差之千里,就會畫廢一張符籙。”李清玹心道:“若是以師父他的看法,符文下筆走向,就是拘禁五行之氣的玄妙軌跡。而畫符之法容不得出一點差錯,便是與那一種拘禁五行之氣的玄妙軌跡不夠吻合,因而無效。只有與天地間的玄妙軌跡吻合,才得算是一道有效的符籙。”

    好在他練習多日,下手已經是極爲穩當,加上金丹靈水改善之後的目力,遠勝尋常人等數倍不止。比如在深夜時分,他無需燈火,視野依然如同白晝,看十分鮮明、真切。以他的眼力,只要屏氣凝神,就連射出的弩箭都變得緩慢而清晰。如此認真看着符文,自然是絲毫不差。自練劍以來,手臂極穩,下筆自也是不出絲毫差錯。符筆是終南山的靈木爲杆,靈狐作毫,硃砂更是祕製而成,極爲上佳。

    李清玹心平氣和,繼而聚精會神的執筆畫符。不覺間,已然運起真氣,期間沒發生什麼異象。他用符筆在地上畫了一道火符,又在木桌上面畫了一道火符。看着只是畫了一些符文,沒有熱氣蒸騰,更沒有什麼火焰騰空的玄妙異象。平平常常,就跟常人寫字一樣。見如此平靜,沒有什麼異象,李清玹有些心煩意亂,也不知是否能成。

    他平心靜氣,心中默唸靜心訣。片刻之後,他靈機一動,在地上畫的火符那裏架起了一堆乾柴木枝,燃起火焰。火堆上架起鐵鍋,放了半鍋水。“似乎……沒什麼用處?”李清玹微微皺了皺眉,他原以爲表面上沒有異象也就罷了,內中火符吻合了天地間的玄妙軌跡,應當會讓火焰變得更爲熾熱。但是房中熱氣並未上漲,而鍋裏的水也並未如同預料時那般迅速煮沸燒開,過了許久才泛起白煙,跟平時燒水沒有什麼不同。

    所畫火符,似乎並無效果?李清玹有些心灰意冷。原本以爲會有熱氣騰騰,籠罩整個房間。或是有火輪高吐?再不濟,那火符寫在木桌上面,也應該會燃起火焰來?他有些心煩意亂,驀然升起一股煩躁之意。他踢倒了鐵鍋,將火焰撲滅,隨後轉身離去。

    忽地,李清玹挑了挑眉,隨即轉過身來。火堆之上有白煙嫋嫋,一朵兒火苗搖曳而起。李清玹只道是先前沒有撲滅火焰,便再度將之撲滅。片刻之後,又有白煙升起,火苗兒再度升起。李清玹心中一動,他仔細看着這朵火苗兒,只見再過片刻,那火苗兒越來越旺,已是一堆火焰,與熄滅之前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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