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劍尊 >第六十九章 相府之內
    若可以長生駐世,今後興起,要體驗什麼榮華富貴,侯服玉食,盡都隨心可得。正是與師父他談話時一樣,有了長生,就有了一切。雖然那年輕書生不答,但裴瀅萱依然看出了幾分,便即嘆道:“人各有志,有人只盼衣食無憂,有人慾求加官晉爵,似李公子這等人物,終究是世外之人。”

    李清玹笑道:“在下只是喜好清靜,此次京城事了之後,便回蘇州繼續修行。這相府自然也是好的,但我終究喜歡山野之間的清閒平靜。”

    “李公子年紀輕輕,能看得如此淡然,實是令人佩服。”裴瀅萱說道:“這段時日以來,相府事情極多,有許多失禮之處,怠慢了公子,還請莫怪。再過數日,相府事情平息,再擺酒宴,酬謝李公子數次救命及一路護持之恩。”

    李清玹搖了搖頭,說道:“好意便是心領了,只是我打算今日便即離開。”裴瀅萱微微怔了怔,聲音稍低,輕嘆道:“李公子不再多留幾日嗎?”李清玹正要說話,忽然一頓。因爲他聽見了腳步聲傳來,落步急快,而那跑來的人呼吸也是急促,似乎有什麼急事?

    果然,有個家丁跑入庭院,顧不得禮數,氣喘吁吁道:“郝……郝御醫把藥調好了。”裴瀅萱本是見李清玹不答話,有些失落,然而聽了這話,竟也顧不得李清玹,忙說道:“快帶我去。”說罷,就急匆匆出了庭院。

    見她如此驚忙急切,竟還忘了禮數,李清玹皺了皺眉,暗道:“什麼事情如此着急?就是臨危之時,也極少見這裴小姐如此失態?一路走來,可沒有這種無端端離去的失禮舉動。”他想了想,雖然疑惑,卻未深究。

    正想着回屋整理點東西,一併帶上路,待會兒跟裴瀅萱道個別,便即離開。忽然前方見到鄒林正領着幾個侍衛巡視府內,而見他面色,也似有擔憂。“李公子。”鄒林見到他,連忙行禮。“不必如此多禮。”李清玹微微擺手,說道:“我看你面色頗不好看,莫非有些事情?”

    鄒林頓了頓,這本是隱祕之事,但這一路行來,眼前的李清玹,對裴府之人有多次救命之恩,加上許多非凡本領,讓人十分敬重佩服,心下對他也不敢隱瞞。沉吟片刻,鄒林便道:“相爺從洛陽城歸來後,日漸虛弱,後來昏迷不醒。此事極爲重大,驚動了聖上,請來了御醫,但御醫也束手無策。”

    “後來不知從哪裏得知,淮水以南的蘇州府出了一種奇異藥材,正好剋制這奇特病症。”“我等這一行,其實就是護送這藥材。雖不知藥材如何,但一路來受襲已是兩次,今日將那藥材熬製出來,要給相爺治病,卻不知能否治好?”

    鄒林低沉道:“弟兄們爲了護送藥材,傷的傷,死的死。若是這藥材無法治好相爺,這一路徒勞也就罷了,可弟兄們的性命,可就是去得冤枉了。”李清玹聽得沉默,原來相府此行,就是護送藥材?這麼說來,當初劫匪不惜性命,燒燬馬車,就是要毀掉馬車裏的藥材?

    藥材,想必也就是當初被他一劍挑起,拋還給裴瀅萱的那個木盒了。“鄒林,胡說什麼?”忽地一聲厲喝,範騰雲冷聲喝道:“相爺吉人自有天相,區區小病,怎能把他老人家絆倒?何況這藥材乃是一種天地間稀罕的寶物,必然能讓相爺藥到病除,身輕體健!”鄒林低着頭,不敢說話。

    李清玹說道:“範統領說得是,吉人自有天相。鄒林,你便不必擔憂了。”有了李清玹這話打了圓場,也就平靜了些。這時,在旁給範騰雲領路的管事低聲道:“範統領,還請快些走罷。”

    範騰雲點了點頭,正要想李清玹告罪一聲,忽然想起這個書生不僅武功卓絕,還識得補血草,懂得藥物搭配,似乎對醫學藥理所知不少。這般想來,範騰雲便即說道:“李公子精通醫理,不如一同前往?”

    那管事面有異色,極是爲難:“這……”範騰雲橫他一眼,說道:“李公子通曉醫理,自當前往。”管事低聲道:“可是……”他話不敢說來,但意思也極爲明顯。這年輕書生既不是名醫,又是來歷不明,也非是相爺身邊親近之人,自然是不好前往的。

    範騰雲冷聲哼道:“李公子救下我等性命,更一路護送,連小姐都是極爲信任的,你還敢疑他?”李清玹平靜無波,笑道:“你也不要爲難他,在下其實並不好奇。”正在這時,又有人領着幾個老者走過。見他們神色匆匆,似乎還有幾分興奮,激動,以及疑惑。

    管事解釋道:“他們是京兆府的幾位名醫,先前曾爲相爺治病,但都毫無頭緒。今日早上,他們聽說郝御醫熬製出了藥物,能夠治療相爺,因此都相約而來,想要看看那是什麼藥物。據說還是求了半個時辰,而郝御醫也想請同道之人探討,因此才允許進來。”

    哪知那管事解釋剛落,就聽範騰雲怒喝道:“連這幾個沒能治好相爺的庸醫都能來,你還敢攔我?”那管事低眉順眼,不敢言語。範騰雲不再理他,請李清玹一行。李清玹也頗好奇,畢竟他也學過醫術,對於這些,總有幾分好奇,那是什麼病症?又是什麼藥物?

    就像那幾個名醫,他們沒能治好相爺的病症,但聽說有了醫治相爺的藥物,便想仔細瞭解,更想看看是否真能醫治相爺。“倒還真是令人好奇。”李清玹暗自唸了聲,也不拒絕,隨着範騰雲前往。穿過廊道,走過兩個院子,纔到了相爺房外。

    相爺房外,侍衛列了兩排,更有一些隱在暗處,護衛四周。先前的幾位名醫,也都只在房外。“進來。”內中傳來一個老人聲音,大約是那郝御醫。房外的幾位名醫,範騰雲,李清玹,以及相府的幾位小公子,都隨之入內。

    房中佈置簡樸,衆人入內,已是頗擠,而更裏邊則隔着一道簾子。藥味從內中傳出,衆人只覺苦澀之餘,又帶清香之味,立時精神一震。“這是什麼藥?”“只是一嗅,就即精神十足。”一羣老醫師,只才入內,嗅得一縷藥香,紛紛評論。

    相府裏幾位年幼的小公子,大都不悅,紛紛皺眉,但礙於規矩,更因爲長輩在此,都極爲收斂,並未顯露平日裏的驕橫之氣。李清玹微微閉眼,暗自道:“有提神醒腦之效。”而在這時,幾位老醫師又低聲議論。“按老夫看來,相爺乃是傷了神。”

    一個老者說道:“就像是常人勞作,數日不眠不休一樣,精神萎靡,疲憊不堪。但相爺的情況,怕要嚴重百倍,好在之前曾有藥物吊着,得以續命。”

    “我看也是如此。”另外一個則道:“相爺身體並無大礙,只是精神萎靡,昏迷不醒,導致血氣不暢,漸漸鬱結,但這都還不嚴重。真正的病因,還是精神難振,神智不醒,若是得以醒來,加以調養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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