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劍尊 >第七十一章 書房談話
    “也對,倘若某些江湖高手真要刺殺朝廷命官,若只是依仗兩三寸內勁的侍衛統領,可是不足。

    “至於武道大宗師,乃是凡間武學登頂之人,畢竟人數稀少。”李清玹心思百轉,心道:“至於修行中人,想必就是傳說中的司天臺來把持秩序了?”這許多紛亂念頭,只在瞬息間閃過。

    裴相爺打量着這個年輕書生,心中頗覺滿意,笑道:“老夫醒來之後,精神極好,昨夜也未入睡,多半是睡了太久的緣故。老張跟隨我多年,昨夜談起你來,讚不絕口,對於你這一路的事蹟,老夫都已知曉。”

    說罷,這位裴閣老頓了一頓,正色道:“若非李郎君仗義相助,我相府這一車隊必然覆滅,而老夫能夠醒來,更是全靠郎君的一葉百歲覆盆子草。再造之恩,老夫沒齒不忘,只是無法起身答謝,還望見諒。”

    李清玹連道不敢,裴相爺看着他,讚賞道:“郎君心性高潔,仗義相助,令人感激不盡。聽說郎君不僅精通醫理,一身武功更是堪比武道大宗師?只看郎君年紀輕輕,就有這等非凡本領,實是世間奇傑。”

    李清玹受他誇讚,倒是不太自在,只是連說謬讚,這李清玹在心裏暗自想道:“都說朝堂上的王公大臣談辭如雲,怎麼這位裴閣老說起話來全是讚美我的話?”

    “範騰雲曾探過李公子,筋骨未有打磨跡象,腳步也無站樁的痕跡,但你行走之間,如風如霧,一劍落下宛如匹練,神乎其神。”張翁在旁,終是說道:“公子年紀輕輕,有這等本領,又不像是我輩習武之人,想必……是修道人罷?”

    李清玹對於張翁點破自己的身份,早有預料。這時,便聽裴相爺笑道:“李郎君可修成坎離否?”聽到這話,李清玹有些驚訝,本以爲這位相爺對修道之事一知半解,不曾想竟懂得修道境界!

    但見裴相爺笑意吟吟,說道:“老夫便知一處靈脈,有靈氣凝結,可助練氣巔峯之人,築基培藥、坎離交匯。”靈地?李清玹驀然一震。“老夫之所以如此病倒,便是因爲路經靈脈時出了變故,隨行侍衛大多病倒,老夫首當其衝,病得最重。”

    裴相爺徐徐說道:“其餘人都已經被郝御醫治好,就是我年紀老邁,神智迷困,才陷入這等境地。幸而李郎君以百歲覆盆子草相助。”“昨夜聽你諸般事蹟,簡直更勝武道大宗師,但見你年紀輕輕,又不像武林中人,老夫心中便猜測你是修道中人。後來聽說,你有意前往京城,心下便已清楚。”

    裴相爺說道:“世上修道煉氣之人不少,但能有成就者,寥寥無幾。這一回,京城奇人異士雲集,修道有成的人物,大多聚在京城,老夫仔細想來,你應該也是這一類纔是。”李清玹笑了笑,說道:“相爺慧眼,在下確爲修道人,只是修爲不足,還未達到練氣巔峯。”

    裴相爺感嘆道:“練氣巔峯,已可比武道大宗師了。”在他身後,張姓老者眉目間流露出一絲黯淡,習武數十年纔是八寸內勁修爲,雖說在江湖上已是一方豪傑。但相較於這十七八歲的年輕書生人,竟是雲泥之別。李清玹沉吟片刻,詢問道:“不知相爺,對修道境界知道多少?”

    “司天臺隔絕世俗,命修道之人不得顯法於人前,但朝廷之中,凡是掌握重權的朝廷大臣,俱都知曉。而一品大員,幾乎都對修道中人或多或少有些接觸。”裴相爺語氣微頓,說道:“司天臺的幾位人物,也都或多或少有些相識,只是司天臺之首,當朝國師李泌先生,我倒只匆匆見過一回。”

    司天臺首正,當朝國師,李泌!論官職,司天臺首正大人,不過正五品官職,不大不小,不高不低,且還只是個閒職,平日裏見了宰相也要行個大禮,卻怎麼能當得裴相爺敬稱一聲“先生”?

    李清玹心頭暗道:“原來朝堂之中,修道之人並非隱祕難尋,這麼說來,刺史崔煥之也應當知曉這些,而王源能夠得知修道之事,也在情理之中。難怪當日我要尋求金劍玉劍,諸般藥材,崔煥之大人和王源都沒有詫異之色,顯得平靜,原來他們在書房中,就早已看穿我是修道中人。”

    “可這麼說來,師父他的事情,又添了幾分詭異。”但師父的這一事,李清玹早知疑點極多,因此也只轉過個念頭,便放入心底。接下來,裴相爺又跟李清玹閒聊幾句,但絕口不提靈脈之處。李清玹按耐不住,終是問道:“敢問閣老,那靈氣凝結之地,位於何處?”

    裴相爺似有預料,呵呵一笑,說道:“少年心性,本該急躁,但你與我對答許多句話,仍是平靜,直到這時纔來發問,可見心性極好。那靈氣之地也不遠,待我今夜繪上一張圖來,詳細點出地方,只是……”李清玹心中微提,問道:“只是如何?”

    裴相爺說道:“只是此事,應當已有司天臺插手了。”李清玹微微一怔。“老夫畢竟是朝廷重臣,當病倒之後,諸位名醫束手無策,聖上除了派來郝御醫之外,還有一位司天臺的修道人。”

    裴相爺說道:“那司天臺的人物,看出我受靈脈地煞所侵,但他不善於療傷治病,於是迴轉東都洛陽,去請司天臺內那些善於治傷祛病的人物。當時他便是帶着一份地圖返回東都,只是至今未見蹤影。”李清玹皺眉道:“那是爲何?”

    “多半是老夫這凡塵俗者不入法眼,沒能請來司天臺內地位較高的人物。”裴相爺淡淡笑了笑,卻又說道:“但是,據說靈氣凝結之處,頗爲罕見,只怕此時司天臺已經把那處地方佔據。”李清玹頓時沉默,心中微沉。

    “但也不是沒有法子。”裴閣老說道:“老夫是個凡夫俗子,不過還能有幾分薄面,待我修書一封,你到了地方,若是真有司天臺之人攔路,把書信交與對方,想必還能給我幾分薄面。再不濟,以我聞喜裴氏的門庭來講,司天臺之人也會給幾分薄面的。”

    “李郎君此次前來京城,可是參加道門大會的?如果是的,那你就應該去往東都洛陽,雖說以前都是在西京長安城舉辦盛事。但前些時日,聖上下旨改令在洛陽城舉辦道門盛事!不知老夫說得對否?”

    李清玹聞言,點了點頭,忙道:“閣老一語中的,此事多謝閣老。”從上句話看來,當朝宰相的地位,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在司天臺眼裏也只是有幾分薄面而已。至於先前那凡塵俗者不入法眼的話,一半是調侃,一半是自嘲。

    “今夜老夫就可把地形圖,以及書信交到你手,權且作個答謝。”裴相爺說道:“只是還請李郎君留個姓名,好在書信之中添上。”李清玹自然應下,他取過筆來,沾了墨水,在紙上寫下三個字來。李清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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