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打算?”想明白這些,蕭景桓換了個話題。
江七月沒想到他會這般乾脆,心中胡亂的感覺消失,人也自在了起來。
“現下我的經濟來源都是跟你們合作,雖然很可觀但是我還是想要有屬於自己的東西,但是具體做什麼還沒有確定下來。”
蕭景桓這個問題也算是問到了點上,還沒開始跟紅粧合作的時候她就在想這些問題,那個時候苦於沒有銀子,便只能先行合作,現在紅粧每個月至少可以給她分一萬兩銀子的分紅,她可以放手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想好了要做什麼,跟我說。”蕭景桓多少也猜到她有這樣的打算,從見到她的第一次他就知道她不是屬於這裏的。
“嗯,好。”蕭景桓的這份好意江七月倒是沒有再拒絕。
這也讓蕭景桓心裏舒坦了些,“看看你就好了,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明日再來。”
“不用,我這邊沒什麼事。”一聽到他明日還要來江七月本能拒絕,雖然看到他之後自己心裏也舒坦些,可她真的怕他又說那些話……
“走了,別太累着。”蕭景桓沒有說到底是來還是不來,反倒是叮囑了她一句,這段時間他雖然人不在這裏,江七月的動向他還是知道的,聽說她每日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作坊,就知道她肯定是一直在埋頭做東西,這樣定然是很累的。
江七月把蕭景桓送到門口,看着他的策馬離開,轉身鎖了門又往作坊走了過去。
至於蕭景桓說的話,她聽了,但是她並不認爲她現在做的事情有多累。
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具體做什麼她心裏是有些打算的,只是還沒有最終選定先開始哪個而已。
不過這個心思一被打開就收不住了,這一天江七月破天荒的在作坊什麼事都沒幹,獨自一人想了一上午,最終下了決定。
當天夜裏,江七月就把自己的打算說給了江家人聽。
“什麼!你要一個人出門,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江茂林聽到江七月的話,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一個姑娘家家的一個人出門怎麼能讓人放心。
“爹,我就是去郡府看看,很快就回來。”江七月猜到他們的反應,卻不想這麼的激烈。
“七月,我們不會同意的,別說你從小就沒離開過我們身邊,現在還要孤身一人的去那麼遠的地方,我們怎麼會放心得下。”苗水秀都不敢想。
“爹孃,郡府我是必須要去的。”江七月知道就這樣說服不了他們,也只好態度堅決了起來,如果她連這件事都做不好,還何來報仇?
但是江家人並不明白江七月爲何要這般,不管她這麼說都不同意,這會見到她這樣的態度,一個個心裏都震驚了。
“七月,你,你是不是不想在這個小山村了?”沉默了許久,苗水秀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娘,您這是什麼意思?”江七月微愣,“我不是要離開這裏,我只是想去郡府看看有什麼商機,我們現在有這麼多的山這麼多的地,以後種出藥材,您想過要這麼處理嗎?等人上門收?”
“藥材這個東西金貴,總不缺人要的。”苗水秀還真是這樣認爲的。
江七月聞言搖頭,“這樣無法發揮到藥材的最大價值。”
“這些藥材我全都是爲我自己而種的,我在師父那裏學來的本事需要用到這些藥材,往後我們全家離開這裏也需要這些藥材的幫忙,難道你們準備在這裏住一輩子嗎?”
“不,不住嗎?”
“這裏,這裏是我們的家啊。”
“……”
江七月的這一席話讓江家人的臉色大變,他們從未想過離開這裏。
也是這個時候,他們紛紛的看着江七月,第一次他們覺得自己好像跟江七月之間的距離很遠。
雖然這種感覺從江七月醒來之後就有了,但是從未有這麼強烈過。
“這裏是我們的家,我們的根沒有錯,但是世界之大,我們爲何不能往更寬廣的地方走?”
爲何不能往更寬廣的地方走!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魔咒一直在江家的三個男兒腦海中迴盪着,以前他們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喫不飽的時候只想着怎麼喫飽,能喫飽了他們也就想着怎麼幫小妹把事情做好,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想象過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這一夜,江家人均是一夜無眠。
次日一早,江七月就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離開,她的事情不能在等,江家人現在無法理解她,等她回來再好好認錯便是了。
“小妹,我跟你一起去。”
“我們也一起。”
卻不想,江七月一打開門,門口就站着同樣揹着包袱的江家三兄弟。
“大哥,二哥,三哥,你們……”
“以前我們從來沒有想過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你昨天的話我們想了很久,作爲一個男兒竟然還沒有小妹你的思想遠見我們覺得很羞愧,我們三個跟着你一起去郡府,這樣爹孃就不會擔心了,我們也可以跟着小妹你漲漲見識。”
江三郎被當作代表說出了三兄弟心裏的話。
江七月沒有馬上應下,而是轉頭看了另外一邊,爹孃的房間門也是開着的,此時的兩人正一人披着一件衣裳看着他們,這麼遠都能瞧見他們臉色不好,想必是昨夜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江七月心中微微嘆了口氣,昨夜,是她太急切了些。
一想到這是自己走上覆仇之路的開始她就沒有想太多了,這會兒看到江家人這樣,她心中也是愧疚。
她忘了,她現在用的這個身體正是江家人最寶貝的女兒,她要離開家,不管是多久回來,這個家裏的人都會整日擔憂,憂心她的安危。
“爹,娘,對不起,是我任性了。”江七月走到江家父母面前,誠心的道歉。
江茂林夫妻二人同時紅了眼眶,這一夜他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現在的女兒已經不是以往的女兒了,他們家這麼大的變化都是因爲這個女兒纔有的,她想要出去看看,讓她去便是了。
“傻孩子,跟爹孃說什麼對不起,也是我們沒有想開,你想去就去吧,爹孃只有一個條件,帶着你三個哥哥一起,路上有個照應。”苗水秀擡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眶,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