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封牧面無表情道。
“讓你進去也可以，畢竟我不想揹着一個私藏唐小姐的黑鍋。不過，你得付出點誠意。”
“城南那個項目讓給簡氏集團，夠誠意了嗎？”封牧不耐道。
就這種男人，唐婉也看得上？等一會兒把她揪出來，他得讓她好好看下簡明澤唯利是圖的樣子！
聞言，簡明澤點點頭，讓到一旁，“當然夠，封總請進。”
封牧皺了皺眉，帶着一羣人進去，把簡家翻了個底兒朝天，連牀底下還有車庫都沒有放過。
然而，並沒有見到唐婉。
“唐小姐活着的時候你不珍惜，她幾次經歷波折險些喪命，你還是不珍惜。現在她死了，你這是後悔了？”
簡明澤嘲弄道：“封牧，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平時封牧總要跟他爭個高下，絕不退讓，可今天封牧卻完全沒有心情。
他面色難看地走出簡家，身後簡明澤衝他喊，“城南項目讓給我們簡家，封總可別爽約。”
“答應你的，我不會反悔！”封牧咬牙說了一句，頭都要炸了，心臟一陣陣皺縮。
唐婉真死了……嗎？
他不甘心地又安排人去調查飛機、高鐵……一切實名制交通工具，但都沒有唐婉的出行記錄。
封牧不知道他是怎麼回到醫院的，只知道路上有好幾次差點撞上別的車，那些司機好像還罵他了。
可罵了什麼，他根本沒有注意。
不知道誰一直在給他打電話，他也沒管。
他只是回到之前倒骨灰的那個病房，想要嘗試着找到些骨灰。可骨灰已經被他衝的乾乾淨淨，連半點痕跡都沒有。
那個垃圾桶也被丟掉了，連骨灰盒都沒了。
封牧雙手微抖，腿有些軟，他身體踉蹌了下，扶着門才勉強站穩。
“封總，親子鑑定結果已經出來了，老太太他們讓您過去。”這時，何夢雨出現在門口。
封老太太他們也不知從哪兒打探到了他的行蹤，讓她過來叫他。
何夢雨說完，也沒等他回覆，轉身就走。
“站住。”封牧喊住她。
她停下腳步，漠然道：“您還有什麼吩咐？”
他往前走了幾步，神色晦暗不明，“唐婉死了，你在爲她抱不平。”
何夢雨平時沒什麼表情，但不難感覺出她跟以往態度的微妙不同。
“不敢。”她低着頭說道。
是不敢，而不是沒有，其中的差距，連封牧都感覺出來了。他手指攏起，沙啞道：“你很喜歡唐婉？私底下跟她有交情？”
“沒有私交，過年時她給我和康彤的禮物，我們沒收。”何夢雨避開了第一個問題。
唐婉給兩個保鏢都準備了禮物，卻沒有他的那一份。
封牧第一次意識到，他竟然也會嫉妒她對別人的好。
“她那種人，爲什麼你們一個兩個的還都喜歡她？”他像是在問何夢雨，又像是在問他自己。
她沒回答，他也沒再問，只是垂下眸子，斂去了眼底的神色。
他這麼討厭唐婉，不也總是忍不住關注她嗎？
何夢雨在前，封牧在後，兩人去了方瀾所在的VIP病房。
封牧進門時，人羣自動往兩邊讓，他這纔看到蔣曉曉站在最前方，正紅着眼睛在抹淚。
“阿牧……”見他進來，她像是看到了主心骨。
封牧卻只是微乎其微地蹙了下眉頭，沒吭聲。或許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的緣故，他看到她又是這副哭哭啼啼的樣子，有些煩。
“你來的正好。”方瀾氣色看着很差，她艱難地坐起來，毫不掩飾自己的恨意，“親子鑑定結果出來了，你那個私生子是野種。”
封家人幾個小時前就已經得知這件事了，可此時臉色還是很難看。
封牧這幾年對小文有多上心，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爲了救小文，甚至逼唐婉生孩子。
可現在，唐婉母子雙亡，小文也不是他的兒子……他爲了一個野種，逼死了自己女人跟孩子。
封牧聽到這個消息，有些驚訝，但也只是一瞬間的驚訝而已。
準確地說，他還有些竊喜：
至少唐婉沒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蔣曉曉見他面色陰晴不定，頭上一陣陣冒冷汗。
“阿牧，你聽我解釋，剛好婉婉找人強暴我的時間，跟我們發生關係的那晚距離沒多久。我一直以爲小文是你孩子，才把他生下來的！”
她只顧着跟封牧解釋，卻忘了封家長輩們還在這裏。
他們完全不知道她以前被人強暴的事，此時臉色都變了。
“阿牧，這……”封母他們想問到底怎麼回事，蔣曉曉急着撇清關係，方瀾想要封牧懲罰蔣曉曉。
他們都迫切地想要跟封牧談，小文不是他親生兒子這件事情，但他心思根本不在這裏。
“我還有事，先走了。”
封牧來醫院，原本就是想找骨灰盒，而不是聽什麼親子鑑定的結果。
他看了眼時間，沒理會身後喊他的幾個人，匆匆跑了出去。
唐婉剛生完孩子，身體虛弱，不能走動，來回肯定需要人陪。如果她跟簡明澤有聯繫，那他只要跟着簡明澤，就可以找到她！
封牧直到現在，還是覺得唐婉死亡這件事很不真實。
那麼多次她都挺過來了，這次她只是正常生個孩子而已，怎麼可能會死？
肯定是騙他的！
公司裏一堆事，可封牧不想去處理。他開着車，不眠不休監視了簡明澤三天三夜。
然而，簡明澤除了正常上下班，他根本沒有任何異常舉動。
天又亮了。
但封牧擡起頭，透過窗看向外面，只覺得一片黑暗。
蔣曉曉這幾天裏沒少給他打電話，封家的人也是，但他都沒接。
方瀾給唐婉準備了葬禮，賓客上沒他的名字，可他卻還是去了。蔣曉曉好不容易得知他的行蹤，也跟了過來。
“阿牧，你聽我說，小文的事……”
蔣曉曉這幾天快被這件事折磨瘋了，她完全猜不透他的態度。
可對封牧來說，她現在說這件事讓他覺得心煩。他轉頭看着她，眼下盡是青影，下巴上也冒出了不短的胡茬，看着憔悴而滄桑。
“閉嘴。”他冷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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