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緩片刻，她淺笑道：“兩家公司之前有合作，負責跟接洽的員工曾給我看過杜小姐的照片，說是他的理想型女友。”
“白小姐作爲總裁，跟員工關係這麼好？”封牧微眯着眸子，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白末有些地方表現得太違和了，比如說對他還有曉曉的莫名敵意，再比如說她見到杜佳恩的反應。
“人緣好，沒辦法。”唐婉攤攤手，“畢竟我比封總隨和得多。”
她面上一片風輕雲淡，手心卻略有黏膩。
聞言，封牧微微挑了下眉梢，也不知信了沒有。
他直直地看了她一會兒，問杜佳恩，“之前他們公司有年輕男員工跟你合作過項目？”
見狀，唐婉神經緊繃。
封牧還是跟以前一樣難纏！
所幸機緣巧合，她手底下確實有男員工委婉對杜佳恩表示過好感。封牧見確實有這件事，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唐婉這才鬆了口氣，找藉口離開。
封牧一直等她的車子開走後，才上車。
她爲什麼認識杜佳恩已經解釋清楚了，可他覺得她反應不對。她看杜佳恩的眼神，不像是見到了屬下的緋聞女友，更像是……老朋友。
回封氏集團的路上，封牧在網上搜這位簡氏集團旗下女總裁的資料。
她同簡明澤一樣，小時候生活在孤兒院，後被簡家資助，出國留學。
畢業後，她進入簡氏集團，其中海外工作四年，最近一年才被調回來。
一切毫無破綻。
封牧皺皺眉，合上筆記本，沉默半晌，突然喊道：“杜佳恩。”
“啊？”
杜佳恩正在打電話安排工作的事，被他喊了一下，連忙掛了電話，認真等他吩咐。
封牧喉結滾動了下，垂着眸子道：“你覺得白末……和唐婉像嗎？”
時隔一年多聽到唐婉的名字，杜佳恩愣了一下，才說道：“一點都不像。從長相到氣質，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
“嗯。”
封牧點了下頭，有些失望。
果然，他是魔怔了，纔會覺得白末像唐婉。
兩家公司合作，唐婉一開始安排其他人負責，但得知封氏集團那邊的負責人是杜佳恩後，她改變主意，親自負責。
工作上面，杜佳恩很嚴苛，一點都不像是唐婉印象中那個軟萌妹子。
唐婉高興以前的朋友沒認出她，這證明她僞裝很成功；卻又覺得對方將她當做純陌生人，不免有些悵然若失。
合作第一個月，封牧就約唐婉吃了五次飯，還有兩次會議，由他代替杜佳恩參加。
他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卻有很多時候態度很模糊，兩家公司不少員工說他們兩個有不正當關係。
這是唐婉計劃中的一步，不過不該在這個時間在這個情況下發生。
封牧明明喜歡蔣曉曉，卻對剛剛認識不久的她表現出興趣，他的行爲和平時相比，過於違和了。
唐婉摸不準他的想法，便在杜佳恩那兒旁敲側擊。
兩人相處一個月，杜佳恩跟她很投緣，嘴便一如一開始那麼嚴實。
“怎樣？”
“封總接近你，應該只是覺得你跟、你跟唐婉有些像，就他一年前去世的那個妻子！”
杜佳恩說得隨性，唐婉卻起了一身冷汗。
封牧竟然覺得她們兩個像？
她垂下眸子，斂去眼底的情緒，笑道：“我之前聽封總那些桃色新聞時，也好奇查過他前妻。我們兩個似乎沒有相像之處吧？”
“我也覺得沒有。你們長相完全是兩個風格，而且唐婉她性格有些孤僻，平時不怎麼說話也不怎麼笑，跟你一點都不一樣。”
杜佳恩說起唐婉，神情顯得有些落寞。
既然談到這個話題，唐婉順勢拐彎抹角問了下唐磊的情況。
她這一年多都沒打聽到他的任何消息。
“他啊……”杜佳恩嘆氣道：“唐婉去世他都沒去，要不就是徹底決裂，離開這個地方了。要不就是可能人已經不在了。我後來沒聽說過他的事情。”
唐婉沒得到新線索，不免感到失望。
不過杜佳恩很不想提已‘去世’的唐婉，兩人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當天晚上，封牧以合作項目取得階段性進展爲由，再次邀唐婉喫飯。
復仇計劃開始前，她還總想着要以哪種藉口靠近他，才能讓他不反感。現在，她連這方面困擾都沒了。
餐桌上。
封牧看着唐婉杯中的白水，意有所指道：“我們一起喫這麼多次飯，白小姐都不喝酒……你在商場是五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哪怕再有權勢的子弟，也不可能在酒桌上滴酒不沾，更何況白末一個沒有背景的孤兒。
他這是明顯的試探。
“哪兒能啊。”唐婉眼角微微上挑，笑得嫵媚，“我一個沒背景的小女人，就是在酒桌上被人灌了太多酒，胃壞了，纔不敢再喝。”
“是嗎？”
“當然。”
封牧放下酒杯，雙手搭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前傾，“白小姐跟我前妻剛好一樣，她胃也是喝酒喝壞了。”
他一字一句說得極慢，像是在暗示什麼。
唐婉早便猜測過，兩人接觸多了，他會懷疑她。
可卻不曾料到，他們才見幾次面，他就已經開始百般試探。
“那你前妻可真夠慘的。”此時已是九月份，包間內開着空調，可唐婉卻覺得一陣陣燥熱。
封牧端起酒杯抿了口，冷聲道：“怎麼說？”
“像我這種一步一個腳印爬上來的小老百姓就算了，喝酒過多有胃病很正常。可她一開始是大小姐，後來是你妻子，卻淪落到那種地步……真慘！”
唐婉想到曾經幾次被人灌到人事不省，強忍着，纔沒露出恨意。
封牧原本在試探她，但聽到這話，心中發悶，實在沒有心思再試探下去。
飯局結束，唐婉鬆一口氣，總算能回去了。
然而走出包間門後，封牧突然冷聲道：“時間還早，白小姐介意一起看個電影嗎？”
晚上有風，唐婉以爲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