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唐婉卻被他篤定的眼神看得手腳發涼。
他到底是在試探，還是真得已經認出她了？
“麻煩封總現在自己出去，否則我喊保安了。”唐婉盡力維持平時的樣子，可根本笑不出來。
她怕回到以前那種水深火熱的日子。
簡明澤察覺到她的情緒，拉着她手的力氣大了幾分。
封牧看着兩人的小動作，周身散發着陣陣冷氣。
“封總再怎麼說，也是公衆人物。如果你不怕被丟出去沒面子，那我就更不用在意了。”
簡明澤見警告沒用，直接去拿電話，要給保安室打電話。
“不用趕，我自己走。”封牧轉頭看向唐婉，涼薄道：“你會自己來找我的！”
等他一走，唐婉緊繃的神經驟然鬆懈，雙腿軟得幾乎站不穩。
簡明澤伸手扶了她一把，眼底盡是擔憂。
“沒、沒事，我沒事。”唐婉嘴裏說着沒事，可手指卻止不住抖。
曾經被封牧操控的日子一遍遍在她腦中回放，她越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那些曾經堪稱她噩夢的場景便愈發清晰。
她腦中被這些噩夢般的回憶侵佔，幾乎無法思考其他的東西。
封牧到底是怎麼發現她身份的？他已經確認了，還是在試探？
他是不是又要用小磊和瀾瀾來要挾她？
“唐婉……唐婉？”
簡明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唐婉這才勉強回過神，心不在焉道：“怎麼了？”
“有我在，你不用怕他。”簡明澤說道。
唐婉想說她不怕，可卻說不出口。
她恨極了封牧，巴不得他死，但卻又因爲他曾經對她的那些折磨，不可避免地產生了懼意。
簡明澤見她精神不佳 ，提議讓她休息一天，一來調整情緒，二來避免封牧再上門找茬。
唐婉答應了。
然而，在回去的路上，封牧一連發過來好幾條消息。
【我已經用你的頭髮，和之前留下的臍帶血做過DNA比對了，你就是唐婉，不用再狡辯。】
【下午六點，鳳英105，我等你。不想讓唐磊和方瀾再爲你的過錯買單，你最好過來。】
鳳英是蔣曉曉最喜歡去的一家飯店，他約她去那裏做什麼？要替蔣曉曉出氣嗎？
還有什麼DNA比對，他到底是在欺騙她？還是真的？
唐婉腦子都要炸裂了。
然而下一秒，封牧直接把DNA鑑定報告書發了過來。
他竟然真得做了DNA鑑定！
唐婉攥着手機的力氣一點點加大，指節甚至因此有些泛白。她腦中天人交戰，最後拉黑了封牧的所有聯繫方式。
如果答應見他，繼續被威脅，那她的生活就會回到原點。
而且這一次，他不需要她生孩子救人，對她的態度只會比以前更惡劣！
唐婉咬牙把手機扔進包裏，開車回家。
她心情不好，沒喫中午飯。爲避免控制不住自己，她打算睡一覺，直接把下午六點這個時間點睡過去。
然而，唐婉躺到牀上後，翻來覆去睡不着。
到五點時，她更是不由自主頻頻看向時間。
唐婉回想起唐磊和方瀾因她受過的那些罪，最終還是起身，開車去了鳳英。
見唐婉進來，他掀起眸子，譏諷道：“不是有簡明澤護着嗎？怎麼還是來了？”
“你不用這麼陰陽怪氣說話。”唐婉冷冷道：“有什麼事，你就直接說吧。”
“有個人撐腰，底氣果然足。”封牧目光如刀，眉宇間盡是諷刺。
唐婉扯了扯脣角，“糾正下，不是有個人，而是有羣人。”
砰！
封牧重重拍在桌子上，站了起來，“唐、婉！”
“我傍了很多金主，纔有今天的地位，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這麼激動做什麼？”唐婉在臉上摸了摸，“換了張臉，我總得對得起這張臉的價值。”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賤！”
封牧說出去這句話便後悔了。
揭穿她的身份後，他想好好跟她談談的，所以才約她在這裏見面。可她總有本事挑戰他的底線！
唐婉被他的話刺了一下，而後淡漠道：“所以，封總專程找我這麼一個賤人來，是想做什麼？”
封牧被她這麼問，梗了一下。
曉曉和唐磊到他那兒說了早上發生的事情以後，他第一個念頭是找唐婉算賬。
可真見到她，他卻不怎麼想計較那件事。
具體想做什麼，他自己都不清楚。
“別跟我說，你費盡心思找我過來，就是爲了讓我回你身邊，重新折磨我。”被拆穿身份，唐婉沒必要再演戲，她連個笑都不想給他。
封牧避開她質問的眼神，底氣有些虛，“以前對你的那些懲罰，是你罪有應得。”
“手裏有點權勢，你還真把自己當神了？”唐婉譏笑道：“觀音菩薩恐怕不承認你這種瞎眼同事。”
“唐、婉！”
她在簡明澤跟前那麼乖巧，在他這裏就非要這樣渾身是刺？
唐婉皮笑肉不笑，“抱歉，說出實話，戳傷封總的心了。”
“你……”
封牧厭惡極了她這樣子，可纔開口，包間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蔣曉曉頭上包裹着層層繃帶，怯生生地往唐婉那兒瞥了一眼，然後纔看向封牧，“阿牧，白小姐說你找我？”
白小姐？唐婉皺眉看向封牧，他沒告訴蔣曉曉，她的身份？
“我沒找你。”封牧心煩意燥道：“白末，你把曉曉叫來做什麼？”
“不是我叫的。”
唐婉拉開椅子，坐下了。每次只要蔣曉曉在，事情一時半會解決不了。
封牧冷嗤一聲，根本不信。
見狀，唐婉不知該哭還是笑。
她當白末時，從身份到每句話，幾乎沒有真的，他堅信不疑。可她做回唐婉，說了實話，他反倒不信了？
‘唐婉’在他心裏，到底得多惡劣？
三人坐在一起，封牧點單，和以前一樣，點了一堆蔣曉曉愛喫的東西。
唐婉連動筷子的慾望都沒有。
“阿牧，你是不是來給我和白小姐說和的？”蔣曉曉強忍着委屈，溫婉道：“如果你想讓我們握手言和，早上那些事，我可以……可以當做沒發生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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