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唐婉已經拒絕過很多次了，他還在提，這讓她覺得很煩，“所以我剛纔說的，還有之前說的，都是白說了是吧？你聽不懂人話嗎？”
唐婉不想再跟封牧談下去了，不管她說什麼，他最後都會繞回這個問題上。
講一堆廢話，這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她站起來，拎着包就想走。
“你要去哪兒？”封牧跟着站起來，從後面攥住她的手腕。
“放手！”唐婉一點點掰開他的手，面無表情道：“我們法庭上見。”
本來他把思思帶到這麼大，她不想鬧到這一步的。
“……你確定你要選擇簡明澤嗎？”封牧直盯盯地看着她。
唐婉：“對！”
“現在你說得這麼肯定，那未來呢？你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嗎？當初你也說過，會跟我過一輩子！”
封牧想起當初她追在他身後那樣子，就覺得心口一陣沉甸甸的，幾乎無法呼吸。
唐婉用力甩開他，“是，我不確定。”
聽此，封牧眼中燃起星星點點的光亮。
可下一刻，唐婉便摧毀他的希望，“但我確定，我絕對不會跟你在一起！”
客廳空蕩蕩的，她的話如漣漪盪漾一般，一圈圈一遍遍在封牧耳邊回放。
他退後一步，俊臉蒼白，“如果確定不跟我在一起，你大可以不再跟我聯繫，爲什麼還要把我的聯繫方式從黑名單裏放出來？”
如今封家大不如前，唐婉又有簡明澤做靠山，大可以不再受他脅迫，跟他見面。
她肯跟他聯繫，肯跟他見面，是心裏還有他……吧？
封牧看着她，此時卻有些不敢聽她的回答。他想離開，然而他的腳如同生根一般，牢牢釘在地上，半分不可動彈。
“一開始是想看你後悔，看你痛哭流涕趴在地上，說你錯了。只有那樣，我才能覺得我心裏好受點。”
既然他問了，唐婉就解釋清楚，以免這人還以爲她心裏有他，從而糾纏不清。
封牧緊攥着拳，“我已經……我已經後悔了。”
只是一句話而已，已經像是用盡了他所有氣力。
這種低頭時的狼狽無措感，讓他覺得難受。
唐婉卻只是冷笑，“我看不出來，至少從事情揭穿後到現在，我看不到你有什麼後悔的地方。你永遠是高高在上的，頤指氣使的，從不肯低頭。”
她說到後面時已經拔高了聲音，眼中怒火幾欲噴出。
封牧氣勢弱了幾分，有些無措的狼狽，“我……”
“你說你後悔了，知道錯了，那你有做過什麼嗎？除了從垃圾堆裏給我找回來舊手機，順勢宣傳了一波你們封氏集團做環保公益外，你還做過什麼？”
“蔣曉曉做壞事的證據，是我找的。幫她撞我的肇事司機劉漢義，是我扔進牢裏的；替她說謊的董培跟校長，那些骯髒事是我揭穿的。有人在後面設計唐家，也是我自己找的。”
“哦，這麼說不對。這些事情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是簡明澤跟我一起做的。你呢，你做什麼了？除了蔣曉曉臉上劃拉的那兩個十字，你告訴我，你做什麼了？”
“你口口聲聲說你後悔，如果不是我僥倖活着，拆穿蔣曉曉的把戲，你會後悔？我得有多賤，有多缺男人，纔會在遇到這些事後，還跟你復婚？”
就算她爸還活着，可封牧逼着她生孩子救私生子是真，她被他逼得生不如死，幾次受不住，想要尋死也是真。
她那些痛苦的煉獄般的遭遇，難道是他認個錯服個軟，就可以一筆勾銷的嗎？
封牧看着她臉上近乎猙獰的恨意，步步後退。
他腿碰到桌子上，踉蹌一下才站穩，杯子卻嘩啦一聲摔在地上，裏面的水濺到了他。
而那些碎片在迸濺到他身上後，又啪嗒落在地上，散落一地。就像他跟唐婉之間的感情一樣，哪怕再努力黏合，上面的裂縫也無法消除。
“封牧，你要是真有良心，覺得自己做錯了，就把思思撫養權給我。”唐婉冷眼看着他。
有那麼一瞬間，封牧真想直接答應她，好讓她對他有丁點改觀。
可是……不能。
“想要思思撫養權也可以，你跟我復婚。”封牧生怕她要走，語速頗快地說道：“一年，只要一年以後，你想跟我離婚，我們就離婚！”
他近乎乞求。
但唐婉聽了，卻沒有半分心疼，只覺得心裏憋得難受。
她不敢置信道：“你拿孩子來跟我做交易？”
封牧喉結滾動，狼狽到別開頭，不敢跟她對視。
唐婉深呼吸一口氣，“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封牧，能聽懂人話嗎？”
“你不用一直強調。”封牧冷硬道：“我不在乎你喜歡不喜歡我，只要你給我一年時間就可以。”
她愛他的時候，他不珍惜，他好不容易發現自己真實的內心了，她卻要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他無法接受。
唐婉扭頭就走。
封牧在她身後喊道：“不用結婚，只要你跟我住在紫苑居，我保證不動你！”
她腳步沒停。
“你總是拿孩子指責我，你以爲你比我好多少嗎？！你現在爲了跟其他男人在一起，還不是置自己的親生女兒於不顧？”封牧冷聲譏諷。
前面，唐婉腳步一頓，轉身看向他。
“封牧，你真卑鄙！”唐婉咬牙切齒。
封牧心似被紮了一下，面上卻仍舊是冷漠模樣，“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只要能達到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
唐婉冷眼睨着他。
“真上法庭，你不一定能勝訴。而且我養思思這麼久，就算你勝訴了，你覺得她待在你身邊，會高興嗎？如果你跟我待一起一年，思思跟你足夠熟悉了，不會再鬧，我也不再跟你爭撫養權，怎麼樣？”
封牧努力讓自己忽視唐婉的目光，他現在只想爲自己爭取一個機會。
如果現在就把思思撫養權拱手讓出去，那他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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