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謀愛成婚簡寺鹿容衍 >第7章 容衍你死定了
    我這個人,淚腺不發達。

    平素裏不怎麼哭,十一二歲的有一次摔斷了胳膊,去醫院裏正骨打石膏也沒哭,幾個醫生都嘖嘖稱奇,說這個小姑娘性子真烈,真勇敢。

    我不是勇敢,我是愛逞強,不愛在別人面前流眼淚。

    但現b9d3dad2在這裏沒有別人,只有我和外婆。

    可是我仍然沒有流眼淚。

    外婆牀底下的大冰塊冷的我上牙齒撞着下牙齒。

    躺在牀上的外婆瘦的脫了形,昨天中午我喂她喝銀耳湯,她還能跟我說出單音節的字:“甜。”

    今天,她直挺挺地躺在這裏,一個字都說不了了。

    我不相信昨天還能喝下去一整晚銀耳湯的人現在忽然沒有了。

    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唯一的親人。

    沒有了。

    我不想流淚。

    我只想罵街。

    賀一煬給我打電話,賤男兩個字在我的手機屏幕上跳躍。

    我接起來不講話,他的聲音真刺耳,像泡沫摩擦在玻璃上的聲音:“ 小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他像個白癡一樣,我跟他講過了不要叫我小鹿。

    我不適合一切小清新。

    我整個人都是惡趣味,我三歲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

    因爲那年我跟他剛認識,他七歲我三歲。

    我把他引到花園的花房裏,把他推進了糞桶。

    然後我站在那裏哈哈大笑,糞桶是乾的,裏面沒有糞,但是還是很臭,賀一煬一身臭烘烘的看着我傻笑。

    小時候不懂事,後來大點了,覺得賀一煬是世界上最寵我的人。

    再後來才知道,他不是寵我,是寵我的錢。

    我坐在外婆的身邊,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人死了,一切都變得僵硬。

    包括她臉上如同深深溝渠般的皺紋。

    賀一煬的聲音仍然在話筒中呱噪:“小鹿,姑婆的遺體不見了,被人從殯儀館裏偷走了,是不是你做的小鹿?是不是你?”

    “你猜。”我掛掉了電話,順手扔進了外婆牀下的冰桶裏。

    我不相信我外婆會好端端地心臟衰竭,我要給外婆屍檢。

    我有一個法醫朋友,我從冰桶裏掏出我的手機,但是已經成功廢掉了。

    我出去找容衍問他藉手機,他正在給白芷安打電話,我搶過來,白芷安在電話裏哭的悽悽慘慘:“衍,我不知道小鹿爲什麼這樣做,我爹地報警了,我沒攔住,嗚嗚嗚嗚。”

    小鹿?呵,剛纔她咬牙切齒地喊我的名字的時候倒是蠻大聲。

    我直接掛掉電話,容衍擰着眉頭,呵,他星辰一樣的眼眸已經蒙上了怒意了。

    好看的人生氣都是好看的。

    我就是特別想惹他生氣,因爲我的心情實在是太糟糕了。

    “借電話一用。”我開始撥我法醫朋友的電話,但是我不記得電話號碼。

    我正在冥思苦想電話號碼的時候,我聽見容衍在跟我說話:“警察在路上了。”

    “白芷安是不是傻,我都把她給放了,她告我綁票?”白芷安就算是個綠茶,也只是一個智商不怎麼高的綠茶。

    “不光是綁票,還有偷你外婆的屍體,我也報警了。”

    他語氣好平淡,好像在講別人的事情。

    我有點小驚訝:“屍體是你偷的,大哥。”

    “警察說是誰就是誰了。”容衍拍拍我的肩膀,指了指前方:“警察來了。”

    我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果然看到了幾輛警車在教堂門口停下來,然後很多荷槍實彈的警察下車朝我跑過來。

    他們把我當做悍匪了,我早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連螞蟻都不會踩死一隻。

    一個晚上我進了兩次派出所,夜生活極其豐富。

    “容衍。”我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幫我偷了屍體還報了警這麼騷的操作,我咬牙:“你幫我把外婆藏起來,不然等我出來我要你好看。”

    我一回頭,容衍已經飛快地消失在夜色中了。

    呵,男人。

    我第一次沒猜透別人下一步要幹什麼。

    我成功被警察捉進公安局,這一次不是派出所了,我被當做重犯關起來。

    我以爲這次還會有人救我出來,但是沒想到我被關進了拘留所。

    一小時,兩小時。

    一天,兩天。

    我打給我認識的所有律師,沒有一個人肯幫我。

    也是,我現在被賀一煬一家給趕出了簡家,我窮的叮噹響不說,我得罪了白家,又被賀一煬他們一家打壓,有人幫我纔怪。

    後來我聽說外婆被找到了,送回了殯儀館,然後她就被火化了。

    外婆的葬禮我沒辦法參加,我正在拘留所裏跟幾個小姐打架。

    她們不是我的對手,每天追求的不是奢侈品就是滿腦子想的怎麼取悅於男人。

    我從小練散打的出身,她們打不過我,快被我給虐死。

    反正我估計暫時出不來,還不如打個痛快。

    然後,我就被調單間。

    一個人很無聊,我就挖牆皮,用小石頭在牆上寫字。

    白芷安,大綠茶。

    賀一煬,軟飯王。

    容衍,你死定了。

    後來被警察發現了,給我一桶乳膠漆罰我把整面牆都重新刷一遍。

    這一天,我正刷的滿頭滿臉都是白漆的時候,警察過來跟我說:“有人來看你。”

    一般來說進拘留所的期間是不容許有人探視的,會是誰來看我?

    是不是我的真命天子踩着七色雲彩來打救我?

    我跟着警察來到接見室,看到玻璃牆外面的幾個人的時候,我很後悔我沒把剛纔的白油漆給提過來,我肯定要潑他們一頭一身。

    來人是賀一煬一家,表舅媽和表舅,還有賀一煬,他們身後還站着一個西裝革履,頭髮梳的跟狗舔一樣的中年男人。

    從他手裏提着的公文包我就能猜出來,那個男人準保是律師。

    我轉身就走,警察拉住我:“你有二十分鐘的時間,你要珍惜。”

    我站住了,想一想我回去還是得刷白牆,還不如跟他們玩玩。

    我在椅子上坐下來看着他們,表舅媽掏出手帕抹了一把眼睛就開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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