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長大後。
小時候管家伯伯帶我去超市,我亂跑差點丟了。
然後家裏人就沒人敢帶我去了,外婆實在是太忙沒時間帶我逛超市。
我的生活用品什麼的也不需要我自己買,所以很多年都沒去過超市。
我跟容衍去逛超市,看他買各種日用品熟門熟路的一看就沒少來。
他買日用品我就買零食。
以前是買奢侈品掃貨,現在是買巧克力掃貨。
只要是巧克力我就愛喫,不管是黑巧還是牛奶的,果仁的。
我整排往購物車裏丟。
容衍買了牙膏什麼的過來,看了眼購物車,然後就開始把我丟進車裏的巧克力往貨架上拿。
“我要喫的。”我說:“我付的起錢。”
“巧克力不能多喫。”他只給我留了一塊黑巧克力:“一天喫一點就可以了,夠你喫很久。”
他的語氣像媽,年紀輕輕的這麼養生。
“知道年輕是什麼麼,年輕就要揮霍,揮霍時間揮霍身體。”我把巧克力重新往購物車裏丟。
他又拿上去:“那你現在直接去死好了。”
“你管我,我們倆的關係已經到了你管我的地步了嗎?”
真討厭,我下次還是不要跟容衍講和了,我們冷戰的時候我一天喫八個外賣他都管不着我。
我們就這麼丟上來丟下去的,終於引來了超市大媽包圍了我們。
“你們不買別玩,看這個包裝紙都被你們給玩破了,讓我們還怎麼賣?”
“破了就買唄!”我趁機放進購物車裏。
介於大媽們的壓力,容衍容忍我拿了好幾塊巧克力。
我們在大媽們的目送下離開了超市貨架。
他帶我去生鮮區,我第一次知道超市裏還有賣水產的。
“你的拿手菜是什麼?”他問我。
我冥思苦想:“呃,糖醋排骨,呃,西湖牛肉羹,呃,鴨油炒花生芽。”
我講的還蠻專業的,估計容衍都相信了。
這幾道菜恰好是外婆會做的,所以我還記得菜名。
我們買了原料,至於花生芽我不認得,根據我喫過的印象,我買了差不多的白白胖胖的一根一根的像銀針一樣的蔬菜。
容衍兩根手指捏起來研究:“這個是花生芽?”
“嗯那。”
“這個不是豆芽麼?”
“豆芽麼?”我仔細看看,好像有豆瓣,的確是豆芽。
我怎麼能分得清豆子發的芽和花生髮的芽的區別?
“隨便吧!”
“怎麼能隨便?”他對我的信任感頓失:“你連蔬菜都不認得,你還說會做飯?”
“那你喫不喫唄?”
容衍去換了花生芽,我跟他不同。
他纔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典型,我好歹是含着金湯匙出生被我外婆捧在手心裏的。
所以他認得花生芽我不認得。
我一點都不愧疚,還心安理得的很。
買了食材回到外婆的別墅,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廚房。
我打開冰箱發現,裏面的食材都一應俱全。
孫祕書很不錯,等外婆託夢給我的時候我會跟她講,以後孫祕書百年之後去了那個世界,讓我外婆再請他做祕書。
容衍幫我洗菜,他的手指修長白皙,真是洗菜的一把好手。
他在洗菜我就在一邊喫巧克力,等他洗完我一整排黑巧都喫完了,牙齒喫的黑黢黢的。
他洗完把戰場交給我:“我打個電話,你來做吧!”
他出去了,剛纔他洗菜的時候電話就一直在響,是他的助理打來的。
廚房裏只剩下我一個人戰鬥,我看着他擺盤整齊的食材,打算建議他刺生算了。
我哪裏會做?
我只知道先放油,油熱了就放菜。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我啃着鍋鏟子的木頭把子琢磨,糖醋排骨顧名思義不就是糖和醋?
那很簡單啊,排骨炒一炒,然後放糖放醋不就行了?
我真是冰雪聰明,聰明至極。
我往鍋裏倒油,然後我陷入了沉思。
什麼情況纔算是油熱了?
需要我用手去探探油溫麼?
會被炸熟吧!
那,現在這冒着熱氣算是熱了吧,那就放排骨吧!
我把排骨丟進去,排骨裏有水,水碰到油開始迸裂,有幾粒濺到我的手背上。
我的尖叫聲慘絕人寰。
沒人告訴我做飯這麼危險,油濺的我痛死了。
我又叫又跳,等我平靜下來,我聞到了糊味。
我只顧着跳了,忘了我的排骨還在鍋裏。
趕緊用鍋鏟去翻鍋,結果翻的時候油又濺到了我。
該死的,痛死了。
我真想把鍋給扔了。
早知道,不應該抱着捉弄容衍的打算說自己會做飯,結果害人害己。
人家又不是傻子,做出來的飯菜難喫他肯定不會喫的。
所以,我這是損人不利己。
我打開油煙機,看着排骨在鍋裏冒煙變黑,在着火之前我倒了水進去。
然後就是佐料,糖,醋,最後蓋上鍋蓋等着排骨熟。
只要能做熟,我覺得我就已經成功了。
顏色不明的湯在鍋內咕嘟咕嘟,我站在鍋邊舉着鍋鏟子備戰。
這算是我的處女炒,如果等會容衍不喫的話,我連盤子帶鍋都給他塞進嘴巴里去。
我找藥膏抹我被油濺的地方,鍋裏漸漸冒出香味。
很奇怪的味道,有排骨的香味還有糊掉的味道,總之非常複雜的味道。
我用同樣的方法弄出另外兩個菜,我不知道我的牛肉羹跟西湖有什麼關係,我覺得和原來容衍租的房子的小區後面的小河溝有關係。
黑乎乎的,味道怪怪的。
反正,我做的東西我堅決不會喫的。
我把菜上桌,容衍正好掛掉電話進餐廳。
“坐,請坐。”我拉開椅子:“看看,f國餐廳頂級服務的待遇,碗和筷子我都準備好了,容先生,開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