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元七駿到底是混哪個碼頭的,看上去他人脈很廣,連這次官方的屍檢他都能混進去。
外婆的遺體被從那個療養院移送到了醫院的解剖室,我在外面等候屍檢的結果。
西門堅持要陪我,還有容衍,他們一左一右像左右護法一樣站在我的身邊。
本來我是完全不需要他們來陪我,是他們自告奮勇。
“別緊張。”西門捏捏我的肩膀:“放心吧,一定是你想要的結果。”
“是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你一句話就能決定嗎?”我推開她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我不需要別人安慰,滾到一邊去。”
我天天跟西門說滾呀滾的,她倒也習慣了。
容衍跟她搖搖頭:“她不想聽好話你就別理她。”
我本來就不需要聽好話,那些話虛無縹緲的,而且沒有一點營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覺得這次屍檢用的時間比上次要多的多了。
我本來還是坐着的,再等下去屁股就像長了刺,我從椅子上面站起來踱來踱去。
西門又忍不住來安慰我:“你放心吧...”
“你給我閉嘴。”西門話還沒講完就被我吼了回去。
“爲什麼這次這麼久?上次就法醫一個人早就已經檢查好了。他們在我外婆的身上找什麼找金子?”
“稍安勿躁。“容衍看着我。
“你當然不躁了,感情驗的不是你外婆。”
“上次元七駿只是確定了你外婆是非正常死亡就停止了繼續檢查,現在不但要仔細檢查分析還要寫報告,用的時間自然是長了一些。”
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就是沒這個耐心。
我問容衍:“你有煙嗎?”
他搖搖頭:“我不吸菸。”
西門站在一邊向我招招手:“簡寺鹿,我有煙唉。”
“你從哪裏弄來的煙?”我驚奇地盯着她。
她從口袋裏面掏出一盒煙,裏面雜七雜八的什麼牌子的煙都有。“我那時候在餐廳裏面當服務生。,有時候有客人遺忘在桌上的煙我就收起來。”
“你神經病啊,你攢這些煙做什麼?”
“可以拿來賣給我們小區門口的雜貨店,這種散煙比整合煙要便宜,但是裏面都是好煙吶!有人很喜歡買的。”
“你不會窮成這樣了吧?”我厭惡的盯着她手裏的那盒煙,猶豫的要不要拿一支出來吸吸。
剛剛伸手,忽然西門手中的煙和就被容衍給拿走了,然後他一擡手就準確無誤地將煙盒丟進了垃圾桶。
“我的煙。”西門欲哭無淚:“這可是我攢了好久的煙。”
“吸菸有害健康。”容衍從我們面前走開。
切。無趣。
我一轉眼看到西門看容衍的眼神就知道他在發花癡:“拜託你有點廉恥之心,就算我不care他,他現在也是我的老公,是我簡寺鹿的人,別打他的主意。”
“哪敢呀!”西門跟我諂媚:“我可以打法醫的主意吧?”
“法醫又不是我老公你自便。”
“好嘞。”
容衍很快回來,手裏多了一杯飲品。
他遞給我,溫熱的。
“是什麼?”我往裏面看,是牛奶:“我最討厭喝牛奶了。”
“喝牛奶能夠舒緩你的情緒,讓你沒有那麼暴躁。”
“你才暴躁。”我把牛奶丟給西門:“你喝,我纔不喝。”
我走到窗口去透氣,聽到西門在跟容衍說話:“簡寺鹿從小就是這樣,她不需要別人的關心,我們就別白費力氣了,哇,這牛奶好好喝,你是在哪裏買的?”
西門真噁心,我記得她原來也不喜歡喝牛奶,居然爲了容衍的美貌而違背自己的心。
今天外面很冷,風拍打在我的臉上,好像是有個人站在我的對面抽我的耳光。
我等了好久好久,感覺我都等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終於檢查室的門打開了,我狂奔過去差點沒崴到腳。
法醫從裏面走出來,我吞了口口水沒有說話,法院指派的法醫跟我說:“等報告。”
他就給了我三個字,我現在這麼急當然等不及,我悄悄去問元七駿。
誰知道這廝也丟給我這三個字:“等報告。”
嘿,我這暴脾氣,他喫我的喝我的,還跟我玩公事公辦。
也就是說我還得繼續等。
不行了,我的狂躁值已經快飈出了頭頂,我去自動販賣機那裏買咖啡喝,苦咖啡才能緩解我此刻焦躁不安的情緒。
就在我買咖啡喝咖啡,喝完了又去買咖啡這迂迴曲折的路途上,我看到元七駿手裏拿着一個牛皮紙袋向我走過來。
“報告已經出來了。”他遞給我:“我知道你很着急知道結果,所以我第一時間拿給你。”
“少來這一套,你是怕我把你掃地出門吧?”我抽走他手裏的牛皮紙袋:“我一點兒都不緊張,我只是關心我們簡家的財產而已。”
元七駿和容衍都似笑非笑地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我最討厭他們這種一切都瞭然於心的笑容。
若不是我現在着急看報告,我就脫下鞋底狠狠地抽他們。
可是我打開牛皮紙報告的手都有點顫抖,我背過身去不讓他們看到。
這個破繩子幹嘛要繞的那麼緊,害得我轉了那麼多圈才把它給打開。
然後我從裏面抽出報告,打開封面一條一條地往裏面看去。
裏面說了很多什麼心肺功能,什麼生前的身體狀況,最後纔是檢查的結果,我去看最後一條忽略掉前面。
最後結論用黑體字加粗加大的寫着:死者的死因有疑點,立即報送公安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