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穿着雪白的白球鞋,我跺了無數腳,跺的我腳發麻,他的白球鞋變成了黑球鞋我才停住。
我踩了他這麼多腳他也不喊痛,也不跟我咆哮,仍然用他很安靜的黑眸看着我。
頓時,我就沒脾氣了。
一般來說,一拳頭打在棉花裏都是使不上力氣的。
我這邊暴跳如雷,他那邊雲淡風輕。
“容衍,你發火是什麼樣子的?”我不恥下問。
他當然沒有回答我,護送我到車邊:“這是派出所門口,就算你想打人也要找個沒人的地方。”
“你怎麼把助紂爲虐講的這麼小清新?”
他塞我進車裏,自己也坐進去發動了汽車。
他開車往家的方向走,我一腦袋亂麻,解都解不開。
我一直以爲自己挺聰明的,忽然現在覺得好像又沒那麼聰明。
容衍的電話響了,他沒接,然後電話就一直響一直響,我本來就心煩意亂的,被他的電話這樣一搞,更加心煩意亂。
“你接電話行不行?”我跟他吼:“煩死了。”
他從口袋裏掏出來掛掉了,我看到了屏幕,在上面看到了白芷安的名字。
容衍出息了,連白芷安的電話都不接了。
“你女神的電話哎,爲什麼不接?”
“不想接。”他回答的好無情。
哈,帥哥果然沒良心,說翻臉就翻臉。
“你跟白芷安吵架了?”我明知故問,發燒那天我偷看他們倆在房間裏爭執來着。
不過我覺得那是做給我看的,所以我不信。
他還是沒回答我,我偏要問個清楚。
“你們爲什麼吵架?”
“我跟白芷安分手了。”他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着實愣了一下。
“分手?”這可是個大新聞,不過我還是不信:“爲什麼?”
“因爲我們結婚了,不是麼?”他轉過一個街口,繼續往前開。
“說的這麼光明正大的,我都要感動了。”我忍不住冷笑:“我們都結婚兩個月了你還跟前女友黏黏糊糊的。”
“所以現在分手了。”
“呵。”我除了冷笑,沒別的表情。
他扭頭在看我:“不信?”
“你跟白芷安是怎麼回事,我跟你是怎麼回事,我們倆都心知肚明,別在這裏跟我玩深情。”看來容衍是打算用美男計了,可惜我不是白芷安,我不喫他那一套。
“嗯。”他哼了一聲,便沉默地開車。
想騙我,門都沒有。
白芷安的電話鍥而不捨地打過來,如果是以前我早就拿過來戲謔一番再掛掉了。
但是,這一次我沒有。
出於兩個考慮。
其一,如果倆人串通好在我面前演戲,那我何苦多此一舉?
其二,如果是容衍利用我甩掉白芷安也好,或者在不讓白芷安知道的情況下假意跟她分手來換取我的信任也好,那我何必當炮灰被白芷安針對?
現在我是全民公敵,日子本來就難過,我纔不會傻呵呵的自投羅網。
“你甩女人也太不漂亮了吧?就知道躲着。”
“我說清楚了。”
“你爲什麼跟她分手,除了跟我結婚的事情。”
“因爲,”他抿抿脣:“...”
容衍真是三棍子悶不出個屁的傑出代表,我問他十句他就答一句。
他不是不回答,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容衍把車開回家,我還沒下車就看到了白芷安的車停在了我家花園門口。
白芷安穿着藕粉色的長毛皮草和白色的長靴站在黑色的鏤空大鐵門處,看上去像是誰家走丟的貴婦犬。
容衍不接她的電話白芷安就到我家門口來堵他了。
不管怎樣,容衍還是我法律上的老公,打狗還得看主人不?
不過,暫時算了吧,先讓他倆掐,掐完了我正好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我樂得去做智商更勝一籌的漁翁。
我下了車從貴婦犬的身邊走過去,她用她的衛生眼球狠狠瞪我。
她真沒風度,我招她惹她了?
我進了大門,但是偷偷躲在花園裏的大樹後面,我這麼八卦又無聊的人當然要偷聽他們吵架了。
“白芷安來了好一會了。”冷不丁我的身後傳來了西門的聲音,快要嚇死我。
我回頭,她趴上了我的後背,像一隻大壁虎。
“你滾開,別趴在我身上。”她個子高,手長腳長快要壓死我了。
“噓噓,別被他們給發現了。”西門按下我的腦袋:“告訴你,白芷安今天打了無數個家裏的電話, 還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我說容衍不在,她還不信。”
“他們耍花腔你也有興趣看?”
“你不也在偷看?”西門壓低聲音,鬼魅的很:“容衍跟白芷安分手了,白芷安然後就一掃她一貫的高冷貴婦的範兒,每天對容衍窮追不捨。”
“你閉嘴,聽你說聽他們說?”
西門吵死了,我的視線穿過了婆娑的樹影和鏤空的雕花大鐵門的縫隙,歷經千辛萬苦終於看到了容衍和白芷安。
白芷安語氣幽怨地質問容衍:“爲什麼不接電話?我打給你那麼多電話你爲什麼不接?”
“芷安,我先送你回去。”容衍又在四兩撥千斤,不回答白芷安的問題。
“容衍!”白芷安甩開他的手:“我問你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現在你已經不接我的電話了嗎?”
“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容衍的聲音四平八穩。
“你要跟我分手,我同意了嗎?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個敢跟我提分手的人,你憑什麼?”白芷安用最弱的語氣說最狠話,我聽得出她語氣裏的無奈的。
能夠聽到白芷安這種語氣,我應該跳出來鼓掌放鞭炮,一向驕傲的白芷安還有堵在人家門口糾纏一個男人的經歷,她的人生真是豐富多彩,令我好生羨慕。
這種對白聽的我們熱血沸騰,西門的半個身體都要竄出去了,我用力把她給按住:“你控制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