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簡寺鹿,現在你只有最後一次機會,跟她說你不會報警。”
我死死的抱着容衍什麼都不說。
“ 一命換一命很公平,方宏閔是我殺死的,我就用我的命抵他,你把簡寺鹿放了,這也是你最後的一次機會。”
我覺得容衍如果不做出品人,他還可以去做談判專家。
他的聲音很有說服力,即便是此刻聲音有些嘶啞,有些氣若游絲,但是字字都能聽進人的心裏去。
我也不知道華老師是怎麼想的,她想了一下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什麼。
她下車拉開了容衍那邊的車門,高高舉着手裏的東西向容衍的脖子上扎去。
我這纔看清了,那東西是一根針管,我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估計是麻醉劑之類的東西。
方宏閔是她老公,她自然就有這種藥。
因爲煤氣已經把我們薰得七葷八素,容衍沒了招架之力,一針下去之後,他的眉頭皺了皺,忽然緊緊的握了一下我的手,低聲跟我說了一個字:“ 走……”
他無力地垂下手臂,倒在了後座上。
華老師把我拽下了車,又摔上車門反鎖上了。
她開始掏我口袋裏的手機,往路邊的樹林裏丟過去。
然後她扯着我往樹林裏走,我跟華老師一路扭打。
我不知道容易怎樣了,我一邊跟華老師糾纏一邊回頭看。
車裏面黑漆漆的,我幾乎都聽見了煤氣泄漏的呲呲聲。
“ 你剛纔給他注射了什麼?”
“ 麻醉劑,那個死不了人。”
華老師的力氣極大,而我全身的力氣都用完了,腦袋也很暈,幾乎是被她拖着走。
她把我拽進了樹林裏,然後用繩子將我綁在了樹上。
我開始嘔吐,我知道這是煤氣中毒的表現。
容衍還在車上,他會死的。
“ 簡寺鹿,不是容衍說服了我,是我又不想讓你們倆死在一起了。”
我吐得暈頭轉向,華老師的聲音在風中飄忽。
不知道什麼時候不下雨了,但是風一吹來樹葉上的水落下來,滴在了我的身上和我的臉上。
我好不容易吐完了,直起身來,卻看到華老師手裏又拿着另外一支針管站在我的面前。
她從哪裏來這麼多針管?
這一支裏面又是什麼?
不不不,我還有話要跟他說。
冤有頭,債有主。
我簡寺鹿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好漢,但是我不會讓容衍稀裏糊塗的替我去死。
我要跟華老師講,失手打死方宏閔的人不是容衍而是我。
“ 華老師,跟你說打死方宏閔的人……啊……”
脖子上傳來一陣刺痛華老師把那根針頭插進了我的頸部皮膚裏。
他迅速推動藥水,我就感到脖子上面一片熱熱的,然後那股熱浪迅速的席捲了全身。
我後半截想說的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再然後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我的大腦就一片空白。
我失去了意識。
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不但沒有做夢,也沒有任何瀕死的感覺。
可能是我是被打了麻醉劑,麻痹了我的大腦,也剝奪了我做一夢的資格。
但是我最後還是醒了。
我睜開眼看到的是無數顆腦袋,在我的面前晃呀晃呀。
然後有個聲音在尖叫。:“ 我的媽呀,簡寺鹿,你終於醒了。”
我認出來了,是西門。
這是在醫院,因爲我看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他們在翻我的眼皮,看我的心臟監控器以及用冰涼的聽筒在我的胸口滑來滑去。
我沒死我還活着。
那容衍呢?容衍還活着嗎?
我是怎麼被救了?距離我事發的那一天過了有多久?
我張嘴想問西門,可是我發現我發不出聲音來了。
我啞了……
華老師給我打的那針是能夠讓我變啞的針嗎?
我扯着嗓子喊,但是就是放不出聲音。
“ 簡寺鹿,你別喊了,你彆着急,醫生說你那針麻醉劑離聲帶比較近,所以,你暫時發不了聲音,但是沒關係,過幾天你就能說話了。”
醫生也跟我說:“ 你的大腦清醒了,但是你的聲帶還沒有復甦,也就需要兩三天的時間,現在不要着急說話,好好養着。”
我啞了,我居然說不出話出來了。
我還要問容衍活着還是死了。
我跟西門張着嘴啊啊啊的又伸着手比劃了半天。
我想讓她去拿一支筆,拿一張紙來。
但這個蠢貨好像完全不能理解。
“ 你別說話了。簡寺鹿,醫生都說你要好好養着你的嗓子,不然的話兩三天之後都說不了話。”
養他大爺。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蠢?
我隨手摸到牀頭櫃上的東西就丟她,西門躲出去了。
“ 好好好,你我得罪不起。你別說話了,我先出去。”
醫生幫我掩掩被子:“ 你好好休息!”
然後醫生和護士們都出去了。
我拔掉針頭,掀開被子就下牀,腦袋好暈啊,我趔趄了一下差點沒摔死。
我步履蹣跚的走到門口拉開門,西門那個蠢貨還在門口站着。
她看見我一副快要嚇死了的表情:“ 姑奶奶,你怎麼下牀了?快點上牀去,我扶你回房間!”
趁西門扶我,我就掏她口袋裏的手機。
我摸出他的手機,他還跟我搶。
“ 你現在不能講話,你拿電話做什麼?”
這個蠢貨,我恨不得拿手機敲破她的頭,我打字給他看。
“ 容衍呢?”